第46章
第46章
他喜歡她?
蘇凡的腦子一懵,訝然地望著他。
霍漱清的眼裡,閃過一絲說不出的情緒,他摸摸她的頭頂,含笑親了下她的唇角,道:「睡了。」
就,就這樣,沒了?
他喜歡
可能,他只是隨口說說的吧!就像邵芮雪說「我喜歡小凡陪著我」,可是轉眼就能拋下她跟著羅宇輝走了,隨口說說的東西,怎麼能當真?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靜靜躺在這張蜜月房間的大床上,涼爽的風從落地窗吹進來。
「叮叮叮」一聲聲清脆的鈴聲傳進兩人的耳朵,原來是有人在露台上掛了一個小鈴鐺,風吹動的時候,鈴鐺也就會發出聲響。
之前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聲音,此時或許是太安靜了,聽著這聲音就那麼的清晰。
就算是風吹過,也會有聲音。可是她心裡的聲音,怎麼都出不來。
其實,她明白的,他那句話,什麼含義都沒有,她不該多想,想多了,只會讓自己心裡難受。她和他之間,最好他沒有那種愛意,一切都只是她的單相思就好,否則,就更加糾纏不清了。可是,如果他真的不會愛她,她又為什麼和他在一起?又有什麼值得她期盼的?
期盼?蘇凡,你期盼什麼?登堂入室,佔據他身邊那個女人的位置嗎?不能不能,不能那麼想。
既然得不到他的未來,能得到現在就已足夠。而現在,就是當下,就是眼前!
蘇凡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淪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那一類人群,以前從來都不能理解那樣的、可以稱之為頹廢的人生觀,等到自己也成了那樣的人的時候,才知道這樣的頹廢、這樣的逃避現實,也是一種讓人走下去的希望。誰不願意過積極的人生?誰不願意走在陽光下?當你實在做不到的時候,逃避,也無非不是一種選擇。
吃飯的時候喊困的霍漱清,此時卻是清醒的不得了,他說不清是不是因為自己這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還是因為其他的緣故,總之現在腦子裡一點困意都沒了。而蘇凡,同樣睜著眼睛。
「睡著了嗎?」他輕聲問。
蘇凡沒有回答,仰起臉望著他。
她臉上的神情,讓他的心不禁縮了下。
「不是說想要去騎自行車的嗎?現在去不去?」他柔柔地注視著她,問道。
是呀,能過好現在就好好過,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現在會不會太熱了?正是中午呀!」她起身,望向外面。
他想了想,道:「也對,等晚一點我們再去騎車,現在去釣魚?」
「中午的時候,魚會在水裡待著吧,應該不容易釣到。」她說。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做什麼?」他問。
「呃,」她坐在床上認真思考,「還是睡覺吧!好睏!」
說完,她就倒了下去,卻是背對著他的。
再怎麼自我安慰,總是難以安撫自己內心的呀!
即使誰都不提那個方面,兩個人都能想到那裡去。
霍漱清坐起身看著她,良久,才躺下身抱住她,下巴貼著她的頭頂。
「我在想一個問題」他剛要開口,就聽她這麼說。
「什麼?」他問。
「你說,在我們這間房子里住過的其他人,或者是在這座島上其他房子里住過的那些新婚夫妻,他們都怎麼樣了?」她說。
他奇怪她怎麼會好奇這個?
「這裡是愛情島,他們來到這裡度蜜月,肯定也是懷著很美好希望的,肯定是彼此相愛的,那麼後來,在這裡見證了他們的愛情離開這裡之後呢?還會一輩子牽手、白頭到老嗎?」她說著,望著那隨風輕擺的白色窗帘。
「你覺得呢?」他輕輕將她的髮絲纏繞在指尖,反問道。
「我,不知道!」她說。
她想說,如果是她,一定會努力和心愛的人牽手一生。當然,這是在遇到他愛上他之前的想法,現在,的確,不知道!
「很多事都說不清的,對不對?」她問。
「其實,並不是所有去度蜜月的新婚夫妻都是相愛至深的。」他說。
「是呀,就像查爾斯和黛安娜一樣,蜜月的時候就已經暴露出他們婚姻的危機了。」
「可他們還是把婚姻繼續下去了,不是嗎?」
蘇凡笑了下,道:「我很不能理解這樣的夫妻!」
「為什麼?」他問。
她轉過身望著他,道:「既然早就知道在一起不會幸福,又何必結婚呢?結婚後發現了問題,問題也沒有得到解決,又為什麼不分開呢?把自己的自由拴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卻得不到幸福的生活,即使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呢?」
蘇凡並不知道,自己這些話,字字句句都落在了他的心頭。
他的婚姻,不正是如此嗎?
不管是他,還是孫蔓,都對這段婚姻沒有付出多少。就像那一對王子王妃一樣,其實問題早就出現了,在他們結婚之初就出現了,可是,他們繼續著他們危機重重的婚姻。
「婚姻,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愛一個人可以沒有理由,可是結婚,就會有很多的理由。」他躺下身,望著房頂。
現在,換做是蘇凡坐起身了。
「那你覺得黛安娜在蜜月里發現丈夫心裡有別人就該離婚嗎?」他問。
「雖然不是那時候離婚,可是,後來」她覺得自己也有點說不清了。
「所以說,婚姻是很複雜的東西。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說明白的!」他說。
「那你覺得是什麼呢?婚姻?」她望著他,問。
或許,她是想通過這樣的問題來了解他和他妻子婚姻的端倪,儘管她也知道他所說的,並不一定就是他自己的經歷。
他笑了下,道:「要我說?我可不是婚姻專家,沒那麼多理論和案例來給你講這個問題。」
可是,眼前這個女孩,會不會有朝一日離開他,而擁有她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呢?
蘇凡苦笑了下,她早就該知道自己這樣的旁敲側擊是不會達到目的的,再說了,她為什麼非要知道他的婚姻狀況呢?
「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問題,」他抬起手,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墨黑的雙眸深深注視著她,「我只知道一句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婚姻也是如此。」
冷暖自知?
那麼他的,到底是冷,還是暖?
蘇凡不語,只是握住他的手,躺在他的身邊。
身後抱著她的人,不知何時睡著了,蘇凡聽著自己耳畔飄來均勻的呼吸聲,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不該讓他為難的,跟他說什麼婚姻的話題?明知道這個很尷尬!
可是,她想了解他,怎麼辦?
昨晚睡的時間太短,兩人沒多久全都睡著了,直到一陣手機鈴聲把他們吵醒。
霍漱清聽出那是自己的鈴聲,趕緊睜開眼,別說今天是工作日,就是休息的時候,他的手機也是不能關機的。
電話,是齊建峰打來的,通知他下周二和覃春明一起去北京開會。
「什麼會?」霍漱清問。
如果下周需要去開會,他的行程表裡肯定早就寫好了,而不會這麼突然得到通知。
「你發在《江寧日報》上的那篇文章,老爺子打算拿去北京了。」齊建峰道。
什麼?
霍漱清的困意全都消失了。
那件事不是說就此不談了嗎?怎麼又有下文了?難道說,事情有轉機?
「怎麼回事?」霍漱清下床,走到露台上,問。
齊建峰便把情況和霍漱清大致說了一遍。
「山重水複疑無路,你就好好準備準備!這是老爺子的原話!」齊建峰道。
「嗯,我知道了。具體是周二什麼時候?」他問。
「周二下午。」齊建峰道,他突然又想起什麼,說,「你是不是提前過去?陪陪孫蔓?」
霍漱清的眼前,出現了孫蔓的樣子。
「不了,我和覃書記一起走。」他說。
掛了電話,霍漱清坐在搖椅上。
他和孫蔓,是他放棄了,還是孫蔓放棄了?既然她都不願意改觀,他又何必費心?
迷迷糊糊間,蘇凡也起床了,看見他坐在露台上,就知道他可能是有什麼事需要處理了。從今天早上開始,他的手機響了好多次,半天的來電比她三天的都多。
看了下時間,現在也三點多了。
蘇凡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走過去叫他。
「要不要去騎車?」她含笑問道。
他沒有回答,向她伸出手。
這個動作就是他要她過去他身邊的意思,蘇凡走了過去,就一把被他拉坐在他的懷裡。
他的懷抱好大,就像記憶里小時候爸爸的懷抱一樣。
「手術完才一個月,你就這麼折騰,也不怕傷口疼?」他笑問。
「死不了人的!」她笑著,從他懷裡起來,拉著他的手,要把他從椅子里拉出來。
可是,她的力氣顯然無法做到。
「好,我們去騎車!」霍漱清自己站起身,被她拽著走向門口。
路兩邊高大的樹木遮蔽了陽光,加上兩側從水面上吹來的風,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這次,霍漱清堅持自己騎在前面,蘇凡便騎後面的那個座椅。
說是兩個人一起騎車,卻基本是他一個人在騎。
蘇凡在身後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
風,從他的胳膊上吹過去,吹到她的臉上,她的頭髮上。
好像又回到了十幾歲騎著自行車四處狂奔的時候,那個時候,後座上也有個女生?
霍漱清卻早就記不清了,只是眼下,這個小丫頭緊緊抱著他,有點賴著他的意味,坐在他的後面。他笑了!
「好了,現在換你騎前面。我在前面擋著你,你根本看不見路,騎車也就沒意思了對不對?」他停下車,道。
是怕她看不見路,還是不想她偷懶?
蘇凡並不知道,不過覺得他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換了座位,兩個人繼續騎著車子繞著這片湖前進,偶爾停下來休息,也是坐在路邊喝口水看看水鳥。
「想不想飛起來?」他貼近她的耳朵,問。
飛?
「怎麼飛?」她問。
「前面有個下坡,你聽我指揮」他說道。
說話間,已經到了下坡處。
「好了,把手鬆開,胳膊抬起來!」他說。
「啊,那樣就」她喊了句,那樣的話,車不就偏離軌道了嗎?
「乖,抬起胳膊,我們就飛起來了!」他說道。
蘇凡終究是相信他的,聽他的話,戰戰兢兢把手從車把上鬆開。
車子向下衝去,她不敢看前面,緊緊閉上眼,卻感覺到他抬起她的胳膊,慢慢抬起來。
當風吹過來的時候,真的,好像整個人都飛起來了一樣!
蘇凡睜開眼,快速看了眼前方,又趕緊扭過頭看著他。
他的眼裡,只有她,那溫暖的笑意。
也許,當Rose被Jack哄騙站到船頭欄杆上展開雙臂的時候,就是她這樣的心情吧,恐懼、驚喜,之後就是滿滿的甜蜜。
可是,他們顯然沒有時間像泰坦尼克上的那一對一樣激吻,下坡雖然平緩,可是很快就到了平路。而處在興奮浪尖上的蘇凡根本沒有意識到要去抓住車把,畢竟慣性很快就會消失了,等慣性消失,車子就會倒下去。
還好是霍漱清反應快,一隻手抓住車把,一隻手摟住她的腰不讓她掉下去,單腿撐在地面上,將車子固定住。
此時,蘇凡終於理解了一個詞的含義,那就是樂極生悲!
她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該興奮的哭還是緊張的笑,捂著胸口咳嗽了好一會兒從車上跳下去。
「怎麼了?」他趕緊下車,跟了過去。
她停止咳嗽,回頭看著一臉擔憂的他,哈哈笑了。
「真是太刺激了,我從沒這樣過,太危險了!」她笑著說。
他卻只是淡淡笑了,沒說話,望著她。
「你怎麼知道這麼好玩的玩法的?我長這麼大,都不知道啊!」她興奮地問。
「就在你還沒生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笑了下,起身,走向自行車。
她還沒生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已經會騎車了!
蘇凡回頭看著他。
「好,我們繼續往前走!」他說道。
「來啦!」蘇凡跑向他,跳上車子。
「我還能不能再飛一次?」她轉過臉望著他,問。
他卻笑了,嘴唇貼著她的耳朵說道:「等會兒回到房間,我帶你飛到天上去,怎麼樣?」
「天上?」她不明白。
可是,他眼裡那麼深的笑意,猛地讓她明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頓時羞紅了臉,趕緊轉過頭。
身後的他哈哈笑了,再度貼近她的耳畔,故意說道:「飛上天比剛剛這個更好玩,相信我!」
「流氓!」她說了句,準備騎著車子走,可是他的腳還撐在地上,車子根本動不了。
「我說什麼就流氓了?」他故意笑道。
「你還說」她轉過身要打他,嘴唇卻被他堵上了。
他的舌尖,瘋狂地在她的口中掃著,與她的糾纏在一起。
風,從他們的耳畔吹過,卻那麼的不平靜。
誰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在這路邊親吻,這麼大膽,不管是他,還是她!
也許是到了下午,景區里的人比早上多了,車子從他們的身邊駛過。
兩個人猛地驚醒。
蘇凡害怕了,自己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趕緊轉過頭。
霍漱清卻沒有像她一樣的害怕,畢竟是他主動的儘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可那一刻,他就是有那種衝動,也許是她的嬌羞,也許是她的純真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拍拍她的肩,道:「繼續走吧!我們的旅程還沒結束!」
也許,不要再去想剛剛的事,就不會緊張了。蘇凡開始蹬著車子往前走,卻聽他說:「沒關係,我來蹬!」
他的身體向前靠過來,雙手抓著車把,開始踩著腳踏往前走,蘇凡靜靜望著前方,耳畔,是他的呼吸。
環湖旅程,斷斷續續持續到了傍晚。
日頭西沉的時候,景區里那勃勃的生機,好似要被這西沉的太陽帶走一般,天地間變的安靜非常,偶爾傳來鳥兒的叫聲。
吃完了晚飯,蘇凡趴在露台上看夕陽,這麼平靜美麗的世界,就像是夢境一般美好!
霍漱清在裡屋掛了電話,回頭看著露台上的人,走了過去。
「我要先趕回去了」他從身後抱住她,道。
「出事了嗎?」她忙問。
「拓縣那邊一個煤礦發生了塌方,有三十幾個工人被埋在下面」他的語氣沉重,「我先回去,你住一晚,明天坐汽車再走,景區門口會有班車返回城裡」
「天都要黑了」蘇凡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擔憂道。
他親了下她的嘴唇,道:「我得趕緊走了。」
說完,他就拿上手機奔向了門口。
蘇凡想了兩秒鐘,追了過去。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她拉住他的胳膊,道。
「天要黑了」他又說了她說的那句話。
「你1;150850295305065一個人走,我不放心!」她說完,抓起自己扔在沙發上的衣服,拿起房卡,趕緊走向門口。
儘管不願她跟自己一起回去,可霍漱清沒有時間再勸說她。
退了房間,兩人上了車。
車子開出景區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了下去。還沒到高速公路的入口,天色徹底黑了。
他開車速度很快,而且還在不停地講電話,安排這個布置那個,蘇凡幫他拿著手機,聽從他的命令撥電話、幫他接電話,可依舊擔心的不行。畢竟他是在開車啊,怎麼思考問題?
儘管天色已暗,高速公路上的車卻並沒有少多少。又或許是因為天色已暗,路上的車,好像速度也比平時快了。至於霍漱清,似乎絲毫沒有考慮車速的問題,蘇凡聽著導航儀不停地做出超速提示,看著那一輛輛被他們超過的車子,心裡害怕起來。
「這樣太危險了,你開慢點」她說。
「現在哪有時間慢慢開!有三十二個人還在下面埋著!」他太著急了,語氣根本不好。
她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語氣,不過,他是太著急了,她理解。
「再沒有時間也不能開快車啊,萬一你」她勸道。
「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他說道,看了她一眼,右腳將油門踩到底。
他說她耍小孩子脾氣?她哪有?她還不是為了他好嗎?還不是擔心他嗎?如果不是不放心他,她會在這黑漆漆的夜裡陪著他在這路上奔波嗎?她的一片好心,可他竟然,竟然這麼說她?
蘇凡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委屈的淚水,可是他顧不得安慰她,手機又響了。
「給我接通!」他完全是在命令她。
她看了他一眼,一把抹去眼裡的淚,把手機免提鍵按下,拿著手機放在他的耳邊。
還是煤礦的事!
他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不講理的時候,比誰都不講理!
她早就該知道他是這樣的,如果他一直都是自己心目中的那個樣子,怎麼會在那天晚上和她發生那件事?
都說女人善變,男人比女人還善變,霍漱清就是!對你好的時候,就把你捧在手心裡,甜心巧克力喂著,讓你的世界里只有甜蜜。對你不好的時候,比雷雨天還恐怖,狂風暴雨,說來就來!
霍漱清也意識到自己急躁了,說話沒有注意,可是,他覺得她不該為了這個介懷,她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而且,他現在哪有時間和心思去考慮她的感受?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拓縣事發地。
還好,霍漱清常年自己開車,任何險惡的環境都開過,技術相當嫻熟,一路上有驚無險。終於在接到電話四個小時后趕到了托縣縣城。
「你下車!」他把車停在城區的一個十字路口,道。
「為什麼」她問。
「那邊沒你的事,你先找個地方住下好好休息一晚。」他望著她,道。
「那你呢?」
「我要趕緊過去,時間不等人!」他說。
她不是沒有大義,她不是不懂這個節骨眼上他必須親臨現場,可是,她擔心他,她滿腦子都是他
「去吧!不用管我!」他望著她,右手伸到她的腦後把她拉向自己,嘴唇貼著她的唇瓣,輕輕親了下就鬆開。
她重重地點頭,解開安全帶,手剛放在門把手上,立刻轉過身撲向他,將自己的唇貼上他的。
霍漱清愣神的工夫,她跳下了車。
「等等」他趕緊跳下車,追上她,從褲兜里掏出錢包塞到她的手裡轉身就走了。
蘇凡的手上,重重的,模糊的視線里,他的車子在夜幕下消失在遠方。
神啊,保佑他吧,保佑他平安!
她在心裡默念著。
霍漱清趕到的時候,塌方煤礦已經架起了三台大型水泵開始抽水,安全通道也在搭建。可是,這是一家私人煤礦,礦主已經逃跑了,井下的詳盡圖紙也被損壞的破敗不全,給營救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這份圖紙是什麼時候的?」霍漱清接過煤炭局局長遞過來的圖紙,問道。
「這是他們最後報過來的一份」局長答道,可是明顯語氣含糊。
霍漱清低頭,借著燈光仔細查找圖紙上的時間。
「兩年前的?你們這兩年都幹什麼去了?採礦面積擴大了三成,你們的圖紙還不更新?都幹什麼吃的?」他一把把圖紙扔在地上,發火了。
拓縣縣委書記和縣長在旁邊也不敢說話,煤炭局局長撿起那份舊圖紙,低著頭站著。
「出事地點距離最近的是哪個逃生口,可以確定嗎?」已經沒空發火了,霍漱清問救援隊的負責人。
「是三號梯和五號梯!可是,三號梯已經停用,工人們要是出來,應該是走五號梯這邊。」
「負責人呢?」霍漱清問道。
老闆跑了,可是礦里還有負責人在。
現在,除了加大馬力抽水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地下的情況,打開逃生通道營救工人。
時間,在和生命賽跑!
霍漱清完全忘記了自己今天和那個年輕女孩出去瘋狂的經歷,徹底陷入了工作之中。而此時,蘇凡在縣城裡找了個旅館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