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忍辱負重
跳舞?
我倒是不知道今夜還有舞會啊?
不過說實在的,所有的聚會也差不多都是這些流程了,吃吃東西,談談天,喝喝紅酒,跳跳舞。
我看了榮柏一眼,他沒什麼意見,那我也想著大方一點說:「好哇,我也好久沒跳舞了。」
我將手給了他,他牽著我走到了會客廳的中央,他家那盞美麗的鎂光燈下,音樂響起,我們就很自然地跳起了舞。
他跳舞技術也不錯的,反倒是我很少出席類似場合,舞步都有點生疏了,有點不好應付。
他問我說:「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嗎?」
「什麼話?」
「我說過我會娶你……」
他的舞步向前,我的舞步向後,隨後他一手攬著我的腰,我們換了個方位。
「雖然我不大聰明,但是,我心裡很明白,你說這樣的話,不過為了利用我同時牽制雲澈跟韓焱而已。」
「你知道的還不少啊?」他摟著我轉了一圈,差點沒把我給甩出去,說:「可是你還有更多的不知道,你不會這輩子就真的跟了那個殘廢吧?」
我推了一下他的胸,狠狠地說:「我不准你這麼說他?而且他會好的。」
「好了又怎麼樣?他能夠正大光明的做人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跟榮柏是什麼關係?
他是可以躲在雲澈的軀殼裡苟且偷生,但是,他除非將海顒再搶回來,不然,他這輩子不會有作為的。」
我說:「我要他的作為做什麼?我要他的人,他就算一輩子這個樣子,我也願意,總之,我又不是養不起他,要你這個外人來操心。」
可能是我的口吻太過嚴厲,太過認真,他沒有生氣就罷了,反倒覺得有點高興了。
「我知道你跟韓焱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曾經那麼喜歡他,可是他卻辜負了你,不僅僅如此,他娶了你,結果還在婚內出軌,愛上了其他的女人。
後來你們離婚了,可是他的那個女人死了,他又想把你找回去,為了這個,他聯合原來A市的市委書記蔣大小姐,設計陷害他,讓他差點進了監獄。
不僅僅如此,那一次,你們的孩子還流產了。」
這些事情都是存在的,但是這些事情都過去了。
韓焱都已經不在了,我不想再提起。
「我們的事情,要你來管?」
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他雖然疼,但是並沒有影響舞步,說:「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不要總是愛錯人。
你願意這樣照顧他一輩子,他是不是也願意被你照顧一輩子呢?他是一匹狼,你讓他怎麼做羊?他是空中飛翔的雄鷹,你認為他能夠在籠子里生活嗎?」
我冷笑:「你的話真是太小兒科了,我知道有許多人妄想挑撥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三番五次地在我耳邊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你們不知道我們經歷了什麼,更是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情誼,我不會上當的。」
「你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你寧可相信害死韓焱的人是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因為你愛他,在乎他,你自然不希望這事兒與他有干係,如果這個人是我,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來痛恨我,報復我了。」
我重重甩他說:「廢話少說,你以為你跟楊董合作,你就可以打進A市的商圈嗎?你以為你在A市買了個宅子,你就可以在A立足嗎?」
與其說我們在跳舞,倒不如說我們在斗舞,他想要征服我,我也想要征服他,我把我的一腔怨氣都通過這些舞步來表達,恨不得此時就將他打垮。
「我是不屑與女人為敵的,勝之不武。」
他的口吻里,很明顯是瞧不起女人的,我冷笑道:「你一邊跟女人合作,一邊又瞧不起女人?你不是女人生的嗎?
你的媽媽去了哪裡?你喊著莫夫人為『母親』的時候,你什麼感受?哦,我記得莫家好像還有一位四少爺吧?他人呢?」
我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難堪一分,我恨不得火力大開,想著所有能夠刺他的話都往外說:「哦,你不會忘記自己是個私生子了吧?」
他緊緊地捏著住我的手問道:「惹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沒什麼好處,但是,我寧可自損十分,傷你五分。」
他被我氣得五官都要猙獰了,怒喝道:「愚蠢。」
剛好音樂停下來了,舞蹈也結束了,可能斗舞的部分比較精彩吧,掌聲此起彼伏的,我恨恨看了他一眼,回到了榮柏的身邊。
他也在鼓掌,誇讚說:「跳得不錯。」
我抬腿重重地踹了他一腳問道:「搞什麼鬼?」
「我發現他有點喜歡你,就想著使一下美人計。」
我白了他一眼說:「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那邊莫沛被我氣得不行,我也是被榮柏氣得不行?
一天到晚,不知道腦子裡想的什麼鬼?在回去的車上,我一直都冷暴力他。
他說:「別這樣嘛,他就不是看我腿不能動,所以故意找你跳舞來刺激我嗎?那我就告訴他,其實這點羞辱我還是忍得下的。
我榮柏可不是那種不受激的人,我可是個心有深壑的人物,他這點小伎倆我是不放在眼中的。」
我問道:「有什麼用?不也就讓他心裡不太痛快嗎?人家現在都已經跟楊董合作,正式跑到A市來發展了?
你不也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口舌之爭有什麼意思啊?他還不是不痛不癢的。」
我是覺得自己想不到什麼好方法,無可奈何,但是,他也就這麼碌碌無為的,讓我很是不得勁兒。
「怎麼沒用啊?周瑜不就是被諸葛亮給氣死的嗎?非要到戰場上,拼個你死我活啊?」
半路我就說:「我要下車,我要去找楊董,我要告訴他,莫沛不是什麼好人,更是沒想什麼好主意,他只是借用她的企業洗錢而已。」
「沒有證據這就是誹謗,再說,人家能夠白手起家創立此時的業績,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啊?
就算是真的,又怎樣呢?為什麼要洗黑錢啊?因為洗過之後就清白了,人家為什麼放著利益不要啊?你、你還是不成熟……」
我沒說話,感覺不是我不成熟,是他們的腦子太複雜了。
我就覺得他們要是這樣的頭腦,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用來走正道呢?
「你好好看過我們的故鄉,A市這座美麗繁華的城市嗎?」
他瞧著車外的夜景,說:「看看這四通八達的交通,看看這高樓大廈……」
我也看了一眼,只覺得這夜晚,四處的燈光都亮堂起來,已經感受不到隆冬的寒冷了。
瑟瑟寒風也吹不散熙熙人群,皚皚白雪也蓋不住這年關的狂歡。
「我看它做什麼?看了這麼多年難道還看不夠嗎?」
我若在外國,我自然會想念我的祖國,我若是在外地,我自然會想念我的故鄉。
可是,此時我就在這裡,說實在的,我倒是沒得那麼多情懷了。
「靠邊停車……」他吩咐道,「推到我到那邊的百貨商場,我要去二十八層……」
我不解地問道:「去那裡做什麼?」
「我要看看A市的夜景。」
「有什麼好看的,我累了,我要回家。」
眼睜睜地瞧著仇人入侵到了我們的圈子裡,卻無可奈何,讓我哪裡有什麼心情去欣賞夜景呢?
「你別生氣就不會那麼累了……走……」
我見他堅持,就只好同意了,我們過了馬路,進入了百貨商場,然後做觀光電梯去了二十八層,這裡就是用來欣賞A市全景的餐廳。
順便還點了些甜品,我生氣的時候,吃點甜食可以緩解一下我的鬱悶心情。
我們的位置靠窗,榮柏指指這裡,指指那裡的,說著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比如這邊的樓,那邊的橋,這條地鐵,那條輕軌的。
他似乎在盤點A市的發展,但是對我而言,並沒得什麼意義?
「你想一想,西區這個老城區拆了之後,會怎麼發展啊?」
西區在二十年前還是A市的中心地段,最為繁華,但是隨著其他新區的崛起,商圈人群開始轉移,慢慢地反倒變成老城區了,此時政府開始改建,必定會下大功夫的。
我說:「還能夠怎麼樣?不外乎把舊房子拆了蓋上新房子唄。」
「你也就只能看到這個……」
「不然,你還看到了什麼?」
「城市的規劃肯定與外省、周邊的發展分不開啊?最近城外的護城河不也在改建嗎?那西區的改建與護城河的改建肯定分不開啊?
A市地理位置於中原以北,缺水,所有才有南水北調嘛。那既然要改建,自然要造福未來啊,少說也想到五十年以後的事兒了。」
我沒好氣地說:「五十年以後我都死了,我關心這個做什麼?」
「二十年前,你能夠想到A市的房價飆到這麼高嗎?你能夠想到榮家幾十年前三十萬的房子,變成今日幾千萬的市場價嗎?」
「那,貨幣通脹嘛……你要說什麼,說得簡單點,太複雜我也聽不懂,而且我又不當官,我還管城市改造跟民生的事兒啊?」
榮柏被我給氣著了說:「我不跟你說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我這……孤獨求敗啊……」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大清亡了,你是不是特傷心啊?不然你可以起義造反,當皇帝,然後三宮六院三千佳麗……」
他重重地拍一下桌子說:「我是要告訴你,在你的能力不夠強悍之前,要懂得,忍、辱、負、重……」
他一字一頓,說得那麼嚴厲,說:「所以,不要有人說了幾句讓你不舒服的話,你立刻就暴走了,除了讓人覺得你的情緒很容易挑唆,還有什麼價值呢?」
我說:「我已經忍耐得不錯了,可是他一直都在找你的茬,再說,我今晚也沒做什麼?
不就是跟莫顏小丫頭說了幾句話嗎?我說的事實,她跟小彧怎麼有可能,我這是為了她好。」
榮柏又被我氣著了,說:「我這輩子從你爸媽死的那一天就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
我好奇地問道:「什麼哲學問題啊?」
他瞪著眼睛瞧著我說:「我要是死了,你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