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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又到看龍舟賽的日子,去年她嫁與司徒修,到得那時已經懷上孩子,根本也不能出門,而今卻能出去玩了。本文由首發
她做完香囊,躺在床上鍛煉做些運動。
雖然想著瘦,可張太醫說,不能操之過急,不然每日多去走走,或者像她自己提議的,去練功,都是很快能瘦下來,但現在只能做些輕巧的。
她平躺在床上,舉出手伸到最高,又往左右放開,同時調整呼吸,收縮會陰,等司徒修回來時,她還在勤奮著呢。他沒讓丫環打攪,脫了外頭柳綠色的紗衣,輕腳走過去,站在玉石屏風旁邊看著她。
深青色綉了花鳥的蚊帳里,她只穿件粉色小衫兒,露出兩隻白嫩似蓮藕的胳膊,上下晃動,從他這角度,正好也能瞧見整張臉臉,白裡透紅,仿若牡丹花,沾了汗水,又似過了夜,落了露珠一般。
她胳膊一張,胸前也在動,顫巍巍的美好,叫他移不開眼睛,忍不住喉頭滾了下,他走過去,突然抓住她胳膊。
她驚呼一聲,看清他時,笑道:「你回來了呀。」
要站起來,卻站不起,他半邊身子壓上來:「下回早些時候做。」
「為什麼?」裴玉嬌迷茫,想一想,「是不是怪我沒來接你?可我不知道你回來了呢,竹苓她們沒來說。」
她比起以前稍許瘦了一些,臉沒那麼圓了,出乎意料的露出了些許女人的嬌媚,或者也因為她知道喜歡男人了,偶爾會有勾人的時候,他吻住她嘴唇:「不是為這個,是為這個。」寬大的手放下來,壓在令他心動的地方。
她什麼話還沒來得及說,他便開始胡作非為了。
晚膳不得已拖了半個時辰。
兩人從凈房出來,坐在飯桌邊,她穿了剛熏好的衣裳,淡淡的香味飄入鼻尖,他原是滿足的很了,卻在瞬間又想起那叫馨兒的宮人。
他微微皺一皺眉,忍不住瞧了眼裴玉嬌,她剛剛洗了頭擦乾了髮髻也沒有梳,一把烏髮鬆鬆挽著,正安靜的吃著飯,瞧著少有的溫婉。他當然還是喜歡她的,一時不由覺得荒唐,暗道自己莫非也是個多情郎?
但這並不可能,他搖搖頭,勉強吃完,將馬毅叫到書房裡。
「你知曉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本王問你,這世上可有什麼香氣,能叫人總想起特定的人?」他懷疑那宮人身上的香。
馬毅想一想:「屬下不知,但天大地大,什麼稀奇的事兒沒有呢,王爺,」他小心翼翼問,「王爺聞到什麼古怪的香氣了嗎?」
「是,在宮裡聞到的。你去查查許婕妤,她可與這類人認識?」說著一頓,他心想,許婕妤不能出宮,照理說這事兒得由許家的人去辦才行,「還有許家,也別疏漏了。」
馬毅答應一聲。
到得端午,裴玉嬌一大早起來,見司徒修將將穿好衣服,獻寶似的把香囊給他看:「我做了好幾日呢,好看嗎?」
他笑起來,其實他一早知道,只沒有提,也等待著這份驚喜。
「好看,給我戴上去。」
她微微低下頭,將香囊掛在他腰間,抬起頭時,卻見他伸著手,寬大的掌心裡托著一枚玉墜子。
那是一條小蛇兒,它盤著尾巴,微微歪著頭,好像在打量你,一點不像印象里可怕的蛇,卻是憨態可掬,胖胖的,顏色也好看,乳白裡帶著點兒綠,就像春天的色彩。她歡喜極了,叫道:「這墜子,你送給我的?」
「是,原先該在你生辰送,可耽擱了,想著端午原也是避五毒的,你便帶著,一是你屬相,二是……」他眸中閃過些複雜的情緒,柔聲道,「避著毒蛇,不要被它們咬到。」
這輩子不要這樣死,活得好好的。
她聽到這句,眼睛一紅,差點落下淚,一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懷裡。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竟說了這句。好像安慰了她那時死的凄涼,她再想起這些,突然也覺得不那麼害怕了,她輕聲道:「你給我戴上。」
他拿起那紅繩,從她頭頂套上去。
不長不短,玉墜子正好落在脖頸間,涼涼的,可在這初夏,很叫人舒服。
她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親,嬌聲道:「謝謝相公。」
「謝什麼,不是禮尚往來嗎?」他摸摸她腦袋,「走罷,去宮裡給父皇母后問安,等會兒咱們在一起去看龍舟。」
她點點頭,叫奶娘把司徒熙抱過來,給他也掛上一個香囊:「看,一模一樣的。」
就是小一些,很可愛。
司徒修笑著抱起兒子,拉住她的手,三個人往外面走了去。
宮裡今年仍很熱鬧,韋氏叫御膳房做了好些粽子,他們過去,正巧司徒彰在吃呢,看到司徒熙,歡叫著跑來:「堂弟弟,我第一次看到呢!」
他把剝開的粽子遞到他嘴邊問:「你吃不吃?」
裴玉嬌噗嗤笑起來:「彰兒,他還小呢,不能吃這個,只吃奶。」
「哦,原來是這樣!」司徒彰瞧著裴玉嬌的大眼睛,「那七嬸嬸,給你吃吧。我已經吃了好幾個了,都撐了呢。」
她沒有拒絕,笑道謝謝。
司徒宛也在,她年紀大一些,比司徒彰可穩重多了,誇司徒熙他可愛,陪著裴玉嬌說了會兒話:「我娘親說過要請七嬸去玩呢,只是身子不太好,怕掃興,說等過陣子便請的。」
確實常佩身體不好,但上輩子還是請了他們幾次,裴玉嬌笑著點點頭:「好,等你娘好一些了,咱們去看她。」
司徒宛笑眯眯的點點頭。
眾人等司徒恆成來了,又紛紛上去行禮,稍後便隨他去宮外白河觀龍舟,不過司徒熙畢竟還小,一直在外面不好,她叫竹苓同奶娘先帶回王府,又小聲跟司徒修說話:「今天兩位妹妹肯定也出來玩的,不知道她們在哪裡。」
「這還不容易,我使人去問,一會兒看完你大可去找她們聚一聚。」
她嗯了一聲,歡喜的搖搖他的手。
白河邊已是很多人,今年幾位長公主也來了,裴玉嬌他們去互相見禮,她一眼就看到慶陽長公主身邊的姚珍,想起那玉墜的事情,她哼了哼,故意將玉墜子拿出來放在外面,好讓姚珍知道,如今她也有了,還比她那個漂亮!
司徒修轉眸看見,差點笑出聲來。
這陳年老醋居然還沒有消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