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恩將仇報,真的要永別了嗎
只是看著金飛那深海似的眼神,幾個男的都在心裡打了個冷顫,這眼神冷得太可怕了,猶如地獄里來的死神。
怕是怕,他們自然不會表露出來。
強撐著面子喝道:「小子,你識趣的趕緊滾蛋,不要妨礙爺的好事。「
金飛眸光更冷了,略顯得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猶如覆上了一層寒霜。
綠髮男吞了口口水,恐喝著:「小子你聾了是不是?快點給我……」
「啊!」
綠髮男子一聲慘叫,雙手捂住了左邊的耳朵,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流了下來。感覺黏黏的肉乎乎的一團,他伸開手一看,一隻血淋淋的耳朵被割掉了下來。
綠髮男看著自己的耳朵,慘叫的更加厲害了。
其他三個男的,見此情景,不由得發起了抖,他們根本沒看清金飛是如何動作的。
紅髮男的是這些混混的頭目,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挑釁。所謂道上混的,面子比命重要。如果這事傳出去,說他們被一個毛頭小子欺凌到頭上,別說被笑話了,混都混不下去了。
強制壓制住害怕,紅髮男朝另外打算跑路的三個男的吼道:「都給我抽傢伙上,誰敢跑我宰了誰。」
這句話頗具震懾性,三個男的相互一看,咬咬牙從腰裡抽出了刀朝著金飛砍了過去。
金燦燦扶起地上的張麗,擔憂地看著場中搏鬥的金飛。
而一旁的紅髮男,此時卻把目標對準了金燦燦。心裡發狠,都是這個女的害的,他撿起地上綠髮男掉的刀,寒光一閃,向著金燦燦砍了過去。
等金燦燦發現,已經避而不及,瞪大著眼睛,驚恐地看著從頭頂落下來的刀光。
突然,在生死時速之際,一個身影如鬼魅般地擋在了金燦燦面前。
刀刃落在了金飛的雙手上,鮮血不斷地從他指縫間滲出。
「哥!」金燦燦捂著嘴,觸目驚心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紅髮男已經紅了眼,使勁下壓著刀柄,底下的金飛抵擋的似有點吃力。
適才跟另外三個男的搏鬥時,身上已經掛了不少彩,鮮血幾乎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
「你們快走。」金飛冷聲說。
「哥,你……」
「快走。」金飛回頭看了金燦燦一眼,眼裡帶著不容置疑的神色。
金燦燦咬著下唇,知道自己再留下來只會拖累金飛,扶著張麗,快步離開。
金飛看著遠去的背影,微鬆了口氣。再看向紅髮男子時,眼神變得嗜血可怕。
聽著身後起伏不疲的慘叫聲,金燦燦不僅加快了腳步,快走變成了小跑。
在一個拐彎處的橋頭,兩人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看了一圈周圍,頗有幾分熟悉,這裡好像是唐一凡帶她來自殺的地方,她走過這裡,記得前面不遠處就有個巡警站台,她上次就是問了巡警,才找到路摸了回去的。
「到這裡就安全了,前面有個巡警警務室,你先去那兒通知他們。」金燦燦指著前面氣喘吁吁地說著。
「你吶?」張麗問。
「我要回去找我哥。」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張麗突然喊住她:「金燦燦,我不會感激你們的。」
金燦燦回頭挑挑眉:「我也沒指望你感激我。」
張麗以為她的話會激怒金燦燦,沒想到卻如此淡然,然後金燦燦這份淡然更讓張麗生恨。
橋上沒有人,就她們兩個,靜悄悄的。瞧了眼橋下喘急的河水,還帶著三分醉意的張麗,露出了陰狠的笑。
涼涼地問:「金燦燦你會游泳嗎?」
金燦燦搞不懂她為何如此問,便如實回答:「不會。」
張麗笑得很迷人,走上前又靠近了金燦燦幾步。
金燦燦不明所以,只是覺得她笑得很不對勁,可一時又想不明白哪裡不對勁。
「我沒空跟你扯,你趕快走吧,我要去找我……」
突然張麗伸出雙手用力推向了金燦燦。
「啊……」金燦燦驚叫一聲,身體毫無防備地歪向了橋欄,墜落了下去。
與此同時,趕過來的金飛湊巧看見了這一幕。
金燦燦不可思議地看著橋上張麗越來越遠的笑容,只覺得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身體疾速下墜。衣衫在風的衝撞下發出獵獵的聲響,在她沉進水裡的最後一瞬,她看見了跟著跳下來的金飛。
「撲通!」
深秋河水有點冰冷刺骨,金燦燦掙扎了兩下,腿上一痛,好像抽筋了,眼中的恐懼又加深了幾分。
她腦海里驀地想起唐一凡說的話:「這河水有幾十丈深,裡面暗流很多,你從這兒跳下去保你有死無生」
真應了他的話,自己要死在這裡了嗎?
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沉入河底,胸口壓迫的好睏難,撕裂地疼痛,她極度想要空氣。想要呼吸,張口卻吹起了一串串泡泡。
隨著下沉的越深,身上已經凍的有點僵硬,想要遊動一下卻已是不能的了,她苦澀的微笑著,記憶開始洶湧澎湃的向她腦海里湧來,她想起童年的那個炎熱的夏天,自己調皮地爬樹不慎從柳樹上掉進了湖裡。
那時她才七歲,她小胳膊小腿的拚命地在湖水裡掙扎,每想張嘴呼救就被大量的湖水嗆到。她害怕極了,她一點也不想死。直到她抓到一隻溫暖的小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使勁攀著這棵救命草往上爬。
等她借力爬上來時,那隻扶拖著她腳的手卻沉了下去。
她被趕來的母親抱在懷裡,看著其他的大人都下湖去搜救。只覺得腦袋渾渾噩噩的,不知道他們要救的是誰。
「媽媽,他們還在救誰?」
「你哥呀,我的兒啊!」
金燦燦小小的腦袋愣了一瞬,哇地哭了起來。
那個用身體拖住她的人,原來是金飛。
金飛,那個疼愛她的哥哥。
胸口的撕痛,把金燦燦拉出了回憶。
哥,上次你救了我。這次……
淚水無助的流了出來,這次真的要和世界永別了嗎?
金燦燦苦澀的笑了,在心裡跟世界說著永別,當這一切都已成定局時,那麻木的手再次被拉了起來,她睜開眼,金飛消瘦的面龐出現在了眼前,他憋著氣鼓著兩腮,左臉頰上一條長長的傷口還滲著血,看來是剛才搏鬥時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