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迷藥 2

  歐陽璟淡笑著搖搖頭,道:「人多口雜,我不想他人議論我的相貌。」


  「我見過你面具下的臉,應該很招女孩子喜歡,你難道喜歡別人在背後叫你丑王?」柳傾城不解地問。


  歐陽璟定定地看著她的雙眸,認真地說道:「你當真與眾不同,旁人見了我男生女相,必定出言譏諷。」


  「我明白了,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話,就能以此來引導輿論,後果往嚴重里想,甚至會動搖你在軍中地位。」


  「正是。」


  歐陽璟淡笑著握住她的手,這動作有些突然,柳傾城直覺想要掙脫,奈何她卻似被勾了魂移不開眼睛,手也定定地被他牽著。


  一時間,搖晃的燭影中滿是曖昧,兩人的距離也逐漸縮短,直至消失在相貼的唇齒之間。


  不同於第一次的粗暴狠戾,這次的吻多了幾分溫柔與甜蜜,還有難以言語的幸福。


  柳傾城緩緩地閉上眼睛,細細體味著唇齒間獨屬於歐陽璟的柔情蜜意。


  她已經弄不清楚是從何時開始,她在這個男人面前再也無法做回真正瀟洒的紅月,而是多了一份她從前最為缺少的乖順。


  舌尖齒瓣交換著彼此最為私密而真摯的溫情,輾轉繾綣,直至身旁的燭花爆起發出「啪」的一聲,兩人才結束這戀戀不捨的一吻。


  歐陽璟一手捏住柳傾城的下巴,令她無法逃避自己的目光。


  他的聲線低沉而沙啞,在昏暗的燭光中顯得格外性感:「將你的心事告訴我。」


  這樣的言語令人難以拒絕,柳傾城眼神迷離地看進他黑墨似的眸子中,嘴唇動了動,卻還是將徘徊在唇邊的話語咽了回去。


  想到與柳佑宰的三月之期將至,她馬上就能逃離這個牢籠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不想因為一時的意亂情迷而失去後半輩子的自由。


  她垂下眼,避開歐陽璟審視的目光,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想家。」


  直覺她一定有事瞞著自己,但早已深知她的倔強脾氣,若是硬逼恐怕只會令兩人關係變回原來劍拔弩張的形勢,歐陽璟輕嘆口氣,選擇妥協:「等你想說了,再來說與我聽。」


  柳傾城只是淡淡地點頭,沒有再說。


  當晚,歐陽璟想留宿在翊荷居,卻被柳傾城拒絕了。


  她像當初洞房花燭夜時一樣,將歐陽璟無情地推到門外,然後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看到房內瞬間變得黑暗,站在門外的歐陽璟再次嘆了口氣,看來若想真正抓住她的心,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也罷,來日方長,他不信朝夕相處久了,她的心還能如磐石一般無所動搖。


  歐陽璟淡笑一聲,搖搖頭離開了翊荷居。


  沒有了陸辛的為難,也沒有了歐陽溪的作弄,柳傾城突然覺得日子安靜不少,竟然有些不習慣。


  妙玲吵嚷著要搬去京郊的大宅子去住,歐陽璟也不好勉強,便容了她去。


  於是,柳傾城最悠閑自在的時光就在璟王府與妙玲的府邸中交替度過了。


  這日,她從妙玲府中返回王府的路上,馬車突然被人喝住。


  她掀開車簾向外看去,原本明媚的心情瞬間變得陰沉下來,只見車外站著的人正是一臉邪痞笑容的歐陽祁。


  「今日萬里無雲,最適合湖上泛舟,不知在下可否有榮幸,邀柳姑娘同游呢?」


  柳傾城知道他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想都沒想就連聲拒絕。


  誰知歐陽祁滿臉笑容地走近幾步,道:「在下早就知道柳姑娘會拒絕,所以特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姑娘。若姑娘不肯賞臉,那在下只有去父皇在御花園設宴款待姑娘還有璟弟了。」


  他這是在威脅!

  柳傾城咬咬牙,想狠心拒絕,奈何轉念想到若他真的到御前告發代嫁之事可能會引起的後果,她只能忍住心頭怒氣,冷哼一聲跳下馬車,對馬夫叮囑幾聲后,跟著歐陽祁離開了。


  「在下就知道,姑娘一定會賞光的。」


  歐陽祁笑的滿臉春風,故意親昵地與柳傾城肩並肩地走在街上。


  柳傾城在心裡暗罵他真不要臉,面上卻只能保持著淡淡的表情,拉開與他的距離。


  所謂湖心泛舟,不過是歐陽祁的一個借口。


  他領著柳傾城一路來到太子府,府中有一條人工造就的湖泊,中心有一涼亭,需要泛舟而至。


  柳傾城不情不願地隨他坐上小舟,來到涼亭中,果然發現已有一桌豐盛的酒菜。


  她略有遲疑地看向歐陽祁,心想自己畢竟是歐陽璟的王妃,縱然他再放肆,也不可能明目張胆地對自己胡作非為。


  歐陽祁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笑著坐下,道:「姑娘請坐,縱然我在你心中已是卑鄙齷齪之流,卻斷不會輕易傷了我心愛之人。」


  被他這番肉麻的話弄得心中作嘔,柳傾城選擇在他對面坐下,離得越遠越好。


  歐陽祁也不在意,只是拿起酒壺為兩人斟滿酒杯,道:「今日我只是想找姑娘閑聊一敘,決不做他想。為表誠意,我先干為敬。」


  既然他是君子之心,自己也沒必要處處小心。


  柳傾城放下戒備,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卻沒注意到歐陽祁狡黠的眼色。


  終究,她還是低估了歐陽祁的卑劣程度。


  酒過三巡后,她隱約覺得臉頰發燙,體內湧起一股莫名的燥熱,尤其是小腹處,更是異常難過。


  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她滿心疑惑地看向歐陽祁,卻見他一臉色相,正不懷好意地在自己的身上來回打量。


  秉持著最後一分清醒,她問道:「你在酒中下了什麼?」


  歐陽祁眼見已經快得逞,量她也跑不掉,也不再隱瞞,說道:「我知道你最愛杯中之物,所以特地在這壇女兒紅中摻了迷情之物,想必美人現在已經蠢蠢欲動了吧?」


  看他臉色猙獰,柳傾城滿心嫌惡。


  她強撐著身體站起來,踉蹌著退後下意識想要遠離歐陽祁,卻已然忘了此刻她身處湖中孤亭。


  由於逃離的心情過於急切,她退後時沒有注意腳下,經石凳一絆,腳下不穩便一頭摔進了亭外的湖水中。


  歐陽祁沒有來得及抓住她的手,奈何他自己又不通水性,只能向岸邊的小廝大聲呼喊救人,千萬不能讓送到嘴邊的美味泡湯才是。


  誰料,一抹突然從高牆外縱身而來的身影趕在太子府的小廝前跳入水中,一把撈起因醉酒和迷藥而眩暈的柳傾城,等太子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臉,來人已經抱著柳傾城幾個起落消失在視線中。


  「一群沒用的飯桶!」


  眼睜睜地看著唾手可得的美人被別人抱走,歐陽祁氣得臉都綠了,可憐了府中的一眾小廝,通通被罰跪了整夜來消解太子的怒氣。


  而救走柳傾城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驍。


  他收到安插在太子府中的眼線來報,說是太子領著璟王妃到了府中湖心亭共進晚膳,他細想就感覺不對,便匆匆趕來,沒想到正巧遇上柳傾城落水那一幕。


  大街上人多口雜,保不準會有人認出他們二人。歐陽驍不敢耽誤,只能以事先備好的斗篷遮住懷中躁動不安的柳傾城,運起輕功朝璟王府的方向飛去。


  柳傾城不停地在歐陽驍會中掙動磨蹭,如同一隻不安分的貓咪。


  她雙頰緋紅,眼神迷離,任哪個男人看了,也不禁心神動搖。


  這可苦了歐陽驍,勉強穩住心神,才能保證運起輕功時不會從房頂上衰落下來。


  他不敢耽誤,幾個起落後便來到了璟王府的翊荷居外。


  綠蘿見到一個陌生男人突然出現在翊荷居,不由得大聲尖叫起來。


  豈料這時候,男人突然掀開斗篷,裡面露出柳傾城熟悉的身影。


  只見王妃神色有異,綠蘿連忙停止了呼喊,跑上前來焦急地問道:「王妃這是怎麼了?你又是誰?」


  綠蘿常年侍奉在王府,很少見到外面的人,更不認識諸如太子與驍王爺之流,這也屬情理之中。


  歐陽驍沒有回答,只是吩咐綠蘿道:「先不要問這麼多,快去叫你們王爺過來。」


  「是!」


  知道事情緊急,綠蘿不敢有片刻耽擱,連忙跑了出去。


  歐陽驍將柳傾城放到榻上,拍拍她燙手的臉頰,問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柳傾城極力想要拉回自己的神智,她用指甲努力掐著自己的大腿,鈍痛令她清醒了幾分。


  她睜開眼,朦朧中看到一張出塵絕俗的俊俏臉龐,她笑著點點頭:「歐陽驍,你是歐陽驍!」


  「那你可記得是誰給你下的葯?是什麼葯?」


  「是……太子,混蛋!他給我下了迷藥!」


  柳傾城想到歐陽祁的可惡面龐,激動地坐了起來,誰知動作過猛,竟一頭撞到歐陽驍的鼻子,這一下差點把他撞得流出眼淚!

  歐陽驍捂著鼻子,吃痛地退後幾步,看著榻上的人犯迷糊的樣子,心中竟覺得有几絲可愛。


  只不過,他覺得不能在此多待,只要能讓歐陽璟知道這次是他出手相救就好,到時候他念在這份人情,想必也不會多與自己作對。


  想到這,歐陽驍便起身離開了翊荷居。


  見到綠蘿急色匆匆趕來的歐陽璟,得知柳傾城出事,也顧不得手中的事,急忙趕來翊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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