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傾城失蹤
沈白衣聽到此話,頓住腳步回身看了柳傾桐一眼,見那張清麗的面龐上帶著儘是怨毒和得意的神色,他又想起侍衛前來稟報時所說的話,心中頓感不妙。
他已經不止一次警告過柳傾桐,沒事不要靠近別苑,不要前來打擾柳傾城和歐陽溪的生活,而侍衛前來稟報說沈慕飛在別苑門口強行拉走了太子妃,顯然柳傾桐這次應該是有備而來。
想到柳傾城此刻還被自己點了周身大穴無法動彈,也沒辦法開口說話,只怕若此時有心懷不軌之人前去對柳傾城下了毒手,她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
想到這,沈白衣也顧不上和柳傾桐對峙,他命令左右看緊柳傾桐,轉身便疾步跑出了破廟,趕回別苑。
從破廟到別苑要穿過曲折幽僻又極其狹窄髒亂的小巷,一場大雨過後許多廢棄的小巷道路上都冒起了青苔,腳下無比濕滑。一路上,沈白衣都在不停的祈禱柳傾城不要出事,由於走得很急,他腳下踉蹌甚至還跌了一跤。
這條路,他走得跌跌撞撞,越走越慌。
當他衝進房間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猛地一沉,猶如被千萬根刺針狠狠扎中,腦中一片空白。
見他如此匆忙,正在安排下人打掃庭院的管家也趕忙跟過來,道:「殿下,您的衣衫髒了,小人命人去給您拿一套換洗的。」
可沈白衣哪裡還顧得上自己身上的衣衫是否是乾淨的,他揪住管家的衣襟,急切的問道:「人呢?她人呢?」
聽到他的質問,管家朝著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嚇得差點魂都飛了,心中也升起了同樣的疑問:人呢?
誰都知道躺在屋子裡的人是太子殿下的心頭肉,這麼多天以來都被當做奇珍異寶一樣寵著愛著,太子甚至還為了照顧她徹夜不眠,所以平日里沒有人會擅自進入這間房間,以給太子和對方留出足夠的獨處空間。
可誰知道這屋子裡的人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呢?!
管家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見此情景,沈白衣也不想耽擱時間,他狠狠的將管家推到一旁,轉身奔出了房間。
沈白衣利用最短的時間集結了一大批人手,兵分八路以北苑為中心,沿著八個方向擴散式的搜尋柳傾城的下落。
這如同一張極為嚴密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身的角落,沈白衣率人親自去尋找柳傾城的下落,希望能儘早得到她的消息。
而搜尋了半日,毫無結果,這令沈白衣感到無比焦急和心慌。
他想到柳傾桐在破廟前對自己所說的話和臉上掛著的怨毒表情,又聯繫到柳傾桐和歐陽驍好的關係,他立即命人搜尋關於歐陽驍的下落,希望能藉由找到他而能順藤摸瓜找到柳傾城。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沈白衣感覺無比煎熬,他始終沒有得到柳傾城的任何線索,她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半點消息傳來。
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一名行色匆匆的侍衛匆忙來報,說是三王爺有一封手書要交給他。
沈白衣想到白天沈慕飛應該是帶人去找歐陽驍了,說不定他會給自己帶來有價值的線索,便立即接過手書,打開一看發現只有三個字——長華閣。
長華閣是京都里一家還算比較有名的歌舞坊,是皇室貴族比較喜歡去的聚會之地,一來清凈,不會有閑雜人等的叨擾,二來閣中的琴師、舞姬都是京都數一數二的好手,在長華閣里的辦一場宴會,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當沈白衣看到手書上的內容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可能是沈慕飛在跟他惡作劇而已,他現在哪裡有去長華閣的心情?
可轉念一想,沈慕飛素來不曾與他有過如此閑情逸趣的約定,在此關鍵時刻他命人捎來手書一封,或許別有深意也說不定。
沈白衣不想放過任何一點可能,所以也只能打起精神,命令身邊的侍衛繼續加緊尋找,自己翻身上馬去往長華閣。
長華閣坐落於京都的中央地帶,到了夜幕降臨之際,四周都暗暗的,唯獨長華閣燈火通明,格外璀璨。
只不過,今夜的長華閣顯得有些特別,少了往日的喧囂熱鬧,而平添了幾分肅穆與緊張的氣氛。
大街上路過的行人本想著去長華閣內一探究竟,但在看到門口守衛森嚴的士兵之後,就打消了好奇的念頭,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離開了長華閣的門口。
當沈白衣縱馬來到長華閣門前時,立即有守衛認出了他的身份,恭敬的跪倒在地,迎接他的到來。
這時,頭頂也傳來一到熟悉的聲音:「太子姍姍來遲,好戲都已經開場了。」
沈白衣抬頭看去,發現二樓有一扇窗戶開著,沈慕飛正探出頭來,對著他笑著揮了揮手,算作打招呼。
他沒有立即下馬,而是仰著頭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我現在沒有時間陪你胡鬧。」
沈慕飛見他仍是不相信自己,他也不甚在意,只是對沈白衣招了招手,道:「三弟知道殿下在找心上人,所以趕快上來吧,晚了也許就錯過了。」
說完,他便關上了窗,不再與沈白衣交談。
而聽到他那最後一句話,沈白衣心中一沉,也在顧不上琢磨沈慕飛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便趕忙飛身下馬,衝進了長華閣。
只見長華閣內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沈白衣衝進來直奔二樓臨街的房間,顧不得風度禮數,直接踹開了木門。
聽到門口傳來的巨大聲響,正悠閑坐在椅子里的沈慕飛挑了下眉頭,對著沈白衣吹了一聲口哨,道:「看來太子是動了真心,竟然一接到我的手書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這次太子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
沈白衣不想理會他的調侃,他環顧一下房間里的情況,發現只有沈慕飛一人,並沒有看到柳傾城的身影,他沉下臉,擰著眉頭質問道:「你不是說有傾城的消息嗎?她人在何處?」
「別急嘛,先坐下來喝杯茶,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沈慕飛沖著他招了招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可沈白衣哪裡有閒情逸緻和他喝茶談心,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柳傾城的下落,見房間里找不到他想要看到的人,所以他沒有說一句話,就要轉身離開。
見他轉身要走,沈慕飛放下手裡的茶杯,說了一聲:「慢。」
他起身來到沈白衣的面前,對他嘆了口氣,道:「怎麼如此開不得玩笑?你對傾城的這份心,正如我對小溪的心意,所以我希望若這次我能幫你找到傾城,你可以把小溪還給我。」
聽他話里的意思,似乎對尋回柳傾城這件事胸有成竹,沈白衣更加確信了人肯定是在沈慕飛這裡,或者說沈慕飛知道關於柳傾城的下落。
見他沉默不語,沈慕飛挑了下眉頭,問道:「太子如此猶豫,是不想知道傾城的下落?還是覺得這個條件,不夠誘人?」
沈白衣搖了搖頭,沉聲回答道:「我很想知道傾城的下落,想快點找到她,可是這件事與歐陽溪無關,更不能用來交換。」
聞言,沈慕飛沉下了臉色,收斂起眼睛里的笑意,說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兩個人你都想擁入懷中嗎?」
「自然不是。」沈白衣頓了頓,繼續解釋道:「歐陽溪只不過是暫時住在別苑裡,由我來照顧她,若她能夠接受你,你也能好好照顧她,我自然不會阻攔。但倘若你用傾城的下落用來交換小溪,這樣顯得不尊重她的意願,也會辱沒了你對她的這份情義,不是嗎?」
沈慕飛認真的思索了一番,他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沈白衣,問道:「是這樣嗎?你沒有強留她在你身邊嗎?」
「我心裡只有傾城一人,只把小溪當妹妹看待而已。」沈白衣看了一下身後空蕩蕩的房間,然後轉過頭來看向沈慕飛,道:「現在我把事情都解釋清楚了,你應該告訴我傾城的下落了吧?」
雖然沈白衣的態度很誠懇,但沈慕飛還是有幾分不確定,他又追問道:「縱然你只把小溪當妹妹看,可她的想法呢?她為什麼不肯跟著我?」
沈慕飛從未認真的喜歡過一個女孩,更從未體會過牽挂一個人的滋味,所以他在感情方面純真的像個孩子。
聽到他的問話,沈白衣也不禁反問道:「對於她無法開口說話的事,你考慮清楚了嗎?」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看到她,想要她早點隨我回王府去。」沈慕飛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也逐漸失去了耐性。
他隨意的揮了揮手,道:「既然你無心留她,這我就放心了。」
說著,他拍了拍手,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沈白衣回頭一看,發現有侍衛押著一個身穿紫色錦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對方模樣清秀,眉宇間隱隱帶著一絲戾氣,給人很刻薄的感覺。
沈白衣不解的看向沈慕飛,道:「此人是?」
沈慕飛笑著說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歐陽驍,就是他挾持了柳傾城,幸好被我及時發現,要不然你的心上人此刻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沈白衣有些懷疑的看向面前的男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崇武帝歐陽驍,沒想到他竟生的有幾分獨屬於女子的清秀,和印象中殘忍猙獰的形象簡直是天壤之別。
沈慕飛走到他身邊,頗為得意的說道:「這次就當報答了太子對小溪的照顧之情,我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