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600蠻荒
第六百章蠻荒
卻說陸跡領走擎天后，石林廣場處來了一隊童男童女，別看他兩外表只有五六歲的樣子，實質上這兩人早已是千年老妖，看他們身後一群接引侍朗畢恭畢敬的模樣就知道，這倆童子的身份必然不簡單。
只是，此時那男童的神色異常難看，小手亂舞指著一個侍朗領頭的吼道：「你肯定，從神洲浩土來的人當中沒有修練元神之人。」
男童周身龐大的力量如洪流般壓向前方的接引侍朗，後者連反抗之力都沒有盡數被其壓服在地，領頭待朗爬在地上有苦難言，戰戰驚驚，提起全身法力放能斷斷續續回答道：「回靈童話，確實沒有。且……元神修仙異與常人，一看便知，晚輩又怎麼地看不出來。」
「那小子還在下界？」男童的火氣這才微微消了點，周身氣息隨之一斂，然圓撲撲的小臉上怒氣未消，咬牙切齒地說道：「哼，都已經過了兩百年，那小子準備永遠留在下界生駘子不成。」
一旁的女童斜了男童一眼，鄙夷地說道：「或許當年你感覺有悟，事實上根本就沒有此人。」
「吠你個婆娘，本童子何曾出錯，肯定有。」男童被女童一說，頓時火氣上頭：「你若不信，本童子這就下界，將他逮來。」說著男童起身便要向天門衝去，女童小臉一變，忙拉著男童道：「別，別，別。我信成不，要是讓老祖知道你私自下界，可是連我也要一起受罰的。」
好一翻按撫，女童總算讓男童安靜下來，轉頭對那名侍朗問道：「我倆此次前來，主要是看看這次上來的可有傑出之人？若好的我們便帶入仙門。」
侍朗領頭看這兩位祖宗終於要辦正事，在心裡長鬆了一口氣，嘴中回答道：「回靈童話，這次來的確實有不少人傑，金丹期修仙就有兩百餘人。」
「修為高不代表人傑。」女童小腦袋一昂插話道：「主要看其資質如何。」
「是是是，靈童所言甚是。」侍朗領頭連連應承，語氣一轉道：「不過，這次倒是有一人特別突出，從其渡化的速度來看，應該是一名金丹圓滿修仙。」
「圓滿?」男童與女童同時一怔，圓滿代表什麼，只差一步便能成為元嬰期高手，縱是在三仙宗內也可身居上位的存。
侍育頭領見兩人臉色，心中得意，道：「是的，而且還是一名土修。」
……
不說石林所發生之事，卻說擎天與陸跡入得城來，陸跡轉頭對擎天說道：「前輩應該看到那些軍士的武器，那是大楚仙朝兵部的制式軍械，是以一種名為赤銅烏鐵的礦石打造，再由煉器師制煉，威歷驚人。由其是箭矢，不防備之下一箭便能取有一名圓滿築基期修仙的性命。若是一千守軍同時拉弓放箭，赤銅烏鐵所造的箭矢更是能擊破金丹世界壁壘，重傷一名金丹修仙。」
擎天聞言心中一驚，同時腦海中對於仙朝為何充御仙民，根本原因就在此處。有了赤銅烏鐵這樣的礦石，縱是凡人亦能威脅修仙，如此一來，修仙再無法保持凡間那樣的超然地位。擎天想了想，問道：「這赤銅烏鐵產量如何？」
「前輩不必抱太大的希望，赤銅烏鐵只是平常之物。」陸跡似乎看出擎天的心思，說道：「就我們大楚仙朝，赤銅烏鐵礦赤就有不下百座之多。不僅是仙朝大軍，就是普通百姓家裡也能存上那麼一兩烏鐵物件。可惜的是，赤銅烏鐵不適合煉製法器，只能製作凡兵配給軍士使用。」
這座城池名為塘城,在凡間此城數是大城，一道大道進通官署，兩旁更是店鋪，人頭不少，只是，陸跡卻告訴擎天，塘城只不過是大楚仙朝一座邊遠小城，除天門開始之日很少會有修仙到來。
兩人來到官署前,便見兩座神武的巨石獅子，目露凶光緊緊地盯著過往行人。
在陸跡的帶領下守門軍士沒有阻撓，便讓二人走了進去。
入得官署，擎天立即感覺到一股氣勢波動，腳步一頓，「金丹期修仙，中期！」
陸跡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逝，道：「前輩修為果真高深莫測，本城城主確實是一名金丹中期修仙，原以他的修為上可入朝，下可為一方諸候座上賓客，最不續也能得個將軍名頭，可是，朝中無人，又沒什麼背景，縱是實力高強也只做這個邊遠小城的縣令。」
擎天當下瞭然，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言。跟在陸跡身後往官署內走去，來到正門前，就聽陸跡開口道：「接引中朗陸跡帶下界修仙前來辦理路引。」
「帶進來。」門內傳出一把聲音。
當二人走入其內，就見公案上端坐著一人，此劍臉刀眉，神態冷俊非常，紅袍官袍上有仙鶴雲騰，盡顯官威。
然而當擎天與這官員相視之時，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是你！」
這名大楚官員不是別人，卻是百年前擁有血紅劍仙之名，先擎天一步進入上界沈濟。
陸跡本要為雙方介紹一翻，但見情行，二者表情，就已猜出了七八分，笑道：「原來二位前輩相熟，如此卻是省了不少的麻煩。」
「成了，退下吧。厲道友的事就由本官處理。」沈濟看了陸跡一眼，官威十足一擺官袍。陸跡不敢多說什麼，微微一禮便退了出去。
「人人對上界吹之若喝，唯厲金邊獨留數百年，你可真夠自信的。我等也有百餘年未見，當滿一杯。」待陸跡走後沈濟才從桌案走了出來，將擎天請一另一個廳堂，讓下人上了些大楚特有的美良與酒，滿了酒後，沈濟道：「這是大楚仙朝內外都有名的靈酒，名叫京露。酒香而味甘，最重要的它還有助療傷助修練的奇效。厲道友來滿上一杯。」
如今倆人亦算是他鄉遇故知，往事在一杯酒水盡數洗去，擎天一口將酒水飲盡，果真是靈酒甘露，入口便是一陣清爽甘甜之極。
三酒過後，兩人相互講術起百餘年所遇的趣事，當然主要話題還是在沈濟來到上界的聽聞與遭遇。
同為金邊修仙的沈濟實力不馴於擎天，與擎天不同的是踏入金丹期后沈濟便來了上界，只是上界的懷大大地出乎沈濟想象。修仙再也不是人上人，凡人對修仙也不再愄懼，在大楚仙朝中，凡人出人頭地有時候比修仙還容易。只要有學識，不管是文滔還是武略，升遷是輕而易舉。而上位者也喜用凡人，首先凡人沒有修仙那股眼高於頂的傲氣。其次凡人壽元終究有限，就算手擁重兵，就算造反也沒有修仙那麼多的時間去準備。最重要的是，在皇帝眼中取一個凡人性命可比修仙簡單許多。固而大楚仙朝高層掌權者不乏凡人的身影。
無邊海凡人在沈濟的眼中等同奴隸，驀然來到大楚這樣一個特殊的環境當中自然不會向凡人低頭。而且，對上界了解實在不多，也沒想著加入任何門派，左右思索后，乾脆便當一個散人。尋了一處福地靈脈，修建洞府，本想著就這麼修練尋找那天道的盡頭。他又怎麼知曉大楚仙朝境內大大小小的靈脈早被仙朝掌控，沈濟一來就霸去一座，當地守官得報，心中大怒，靈脈賞罰仙朝早有條例，一個下界新來修居然狂妄如此，守官不由分說立即調了精兵數千圍巢沈濟。
一場大戰下來，沈濟終於了解到凡人的可怕之處，縱他使盡手斷最終也只是斬殺數守軍，最終重傷而逃。讓沈濟沒想到的是，仙朝居人修仙如雲，那守官沒拿下沈濟，竟然派出數名金丹期修仙追殺沈濟，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沈濟都在逃亡中度過，十數年磕磕絆絆，沈濟才免強容入新的懷境。而後數度機緣向仙朝投成。當了塘城縣令。
擎天聽了沈濟的過往，也不知用何言語定論，皺了皺眉后道：「如此說來，散人在此處啟不是沒有容身之所。」
沈濟深知擎天的來路，一個地道的散人出身，只怕受不了約束。便說道：「也不是沒有，只是如今大多散人，大多都增在仙朝出仕後下野之人，其洞府基本上是先前立功封賞所得。要不就是祖宗家業傳承下來的。不過，縱是下野他們在名議上依舊受仙朝節制，算不得自由。比起出仕修仙宗門弟子只是少了些俗事罷，大楚仙朝國力強悍非我等所能想像，國中仙宗盡效力於仙朝，仙朝修仙多如毛髮，大楚境內所有靈脈，無論大小早已被仙朝尋了個遍。基本是無一棱露……」沈濟放下手中酒杯，看著擎天說道：「說不得要放棄靈脈，尋一處平常山俗，或可當上閑散隱仕。」
放棄靈脈確實可以避免與仙朝直接衝突，然而，雖然這裡靈氣濃厚，那也僅僅是相比下界而言，平常之所或可滿足金丹期以下修仙修練所需，但到了擎天這等修為，若沒有靈脈相助修練速度不用細算，也要慢上一倍時間。而且要在這樣的條件之下衝擊元嬰期，擎天著實沒有多大的把握。就是僥倖成功，那化神期又當如何，更何況還有點星期呢，踏星期呢，更別說最後一步蹬天。
擎天聽得沈濟一翻述說，搖了搖頭，品了一個酒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便說道：「傳功長老曾言，神洲浩土修仙皆屬三仙宗一脈，沈道友當年為何不求助宗門。」
沈濟聽了，漏出一個若笑，手掌一翻在酒桌上便多了一塊玉牌，擎天定眼一看，只見那玉牌巴掌大小上書三仙二字，下刻記名。
「這便是三仙宗弟子的玉牌，待我為厲道術辦好路引，接引侍朗便會領你到接仙俗，在那裡有不少勢力的人員在那接隴強援，三仙宗也會有人在那裡等，道友只要將路引交予三仙宗的人，便可換到這樣的玉牌，在大楚國境可以當路引使用。」
就在擎天疑惑之時，沈濟開口道：「我們雖然是三仙宗弟子，卻只是記名弟子，宗門強者開壇開道我們可以前去旁聽。除非福緣深厚成為內門弟子，如我這樣的記名弟子的生死……只能格安天命。」
「原來如此。」擎天表情沒任何變法，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然而，擎天一生境遇使他少了一分依懶感，僅僅是失望片刻，便將這種奢望拋去，插開話題道：「也罷，求人不如求自。」擎天對未來的路心裡已有了些許想法，轉開話題與沈濟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或許是寂寞太久，連沈濟這樣的人心理也積滿了說不完的話，幾乎是有問必答。
說著說著，沈濟彷彿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厲道可想知，劍皇陰屍那幾個老不死的現在過情況。」
劍皇陰屍幾人在神洲浩土上算得上梟雄一類，擎天是點頭，等待下聞。
「若說皇劍卻是了不得，你怎麼也不會想到，原來這傢伙境是仙朝一大家族超家的子孫，如今在朝中任仕，可以說是如魚得水。」沈濟端起酒杯露出一絲笑意道：「但是，劍皇得勢，這就苦剎了溫極與陰屍二人。劍皇認祖歸宗后，立即與他二人清算舊帳，溫極在數十年前已經逃到極北的苦寒之地，而陰屍則被派到北方與異國交戰，至於如今是生是生在下便不得而。」
擎天聞言沒多少意外，在中原時幾人便是死敵，在無海邊因懷境所致方成聯盟，但如今危機斬解，以劍皇出身皇族養成的高傲，又怎麼會放過溫極與陰屍二人。
與沈濟的談話中擎天對上界有了更深的了解，得知了不少的秘聞，
上界，這是凡間修仙的說法，代表著凡界修仙對於上界獨厚的修練條件的嚮往。然而，上界之人將上界稱之為蠻荒，取天地初開之意。
蠻荒大地富搖無比，百族林立，人族通過兩百萬年的負死奮鬥終割得一地生存，人族所居位於蠻荒大地南北面，佔地廣大，人族天性堪多，外部因數已經難以影響人族在蠻荒大地的根腳，從此安逸，但也慢慢地，內部開始出現不同的紛爭，從而分裂成各個不同的部族，而後有了國家之別，最後形成如今這般百國林立的局面。而大楚仙朝所充領的為南部人族，在人族諸國當中是較為強大的數國之一，大楚建立之時，開國武威皇帝南征諸翻，西滅異族，打下國境南北萬里，東西千里，氣候暖和，土厚地富水足，在冊人口數億，仙民多如毛法，國力強行致了極點。只是，北方同樣存在著一個強大的國度，大燕仙朝。國力相當伯眾，武威皇帝的戰車不得不停下了征伐的腳步。然而武威皇帝北伐之心從未熄滅，就看他蹬天后號北帝便可知其決心。
大楚仙朝已有兩萬，歷經三十代皇帝，雖時代動亂，但只要皇座仍屬皇家，北帝便不會出現。這也倒致了不少權臣湧現，與皇族爭權，最後皇族退讓，大功者封候可立國，但只能是大楚仙朝的屬國。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皇族這一步走得實在是妙不可言，看似退讓，實則是分化。各諸候為了得到更大的土地，唯有搶奪臨近諸國，以致諸候國戰事從未斷決。
這些都是擎天從沈濟的話語中總結出來的大體情況，同時也明白了很多，比很多人都要多。無論是仙朝，諸候，還是戰事，所掙搶的並非權力，也不是土地，而是那一絲蹬天的氣運。只是清醒的又有幾人叫，大楚只要一天還在大楚仙朝手中，所得氣運最大的人，都只有一個，那便是北帝。
想要在大楚境內獨得氣運是不可能的。」擎天臉上古進無波，心中千條思索轉動：「在大楚境內行運氣之數，都要分給北帝大半氣運。長久下去，終是難脫他人掌控。何談求道。」擎天心中一轉，一個想法湧現心頭：「離開大楚！」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便被擎天強壓下去，「如今但凡人族之境早已被人分划干靜，除非離開人族所在地域，進入異族地界。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心中有了個想法，與沈濟談話時，在擎天心中慢慢完成，那便是走器靈前任主人的道路。
大周天星空盤前主人，紫微星君以一手煉丹之術遊走在人族各國左右逢緣，以一自之力成就星君之名，蛤是紫微星君犯了個嚴重的錯誤，沒有根腳！何為根腳，怕是所知者不多，然而擎天剛剛入道之時，便遇上了天生地養的冥神，又得了仙根心知根腳對如一心求道的人的意議所在。
根腳為何？如北帝，大楚仙朝便是北帝根腳所，雖然擎天說不其中關鍵，但冥冥之中，擎天肯定一個事實，只要大楚仙朝不滅，北帝的氣運將長盛不衰。
「不知厲道友往後有何打算？」就在擎天心中有了決斷之時，沈濟突然說道。
擎天一怔，心中一個盤算便明白沈濟是在拉隴自己，卻也不說破。接話道：「沈道友在此生活百餘年，可有見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