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名聲掃地老書生
分九,地有五界。
人身中也藏地,被細分為三界,十二境,各有九重,自有玄妙。
賦命,寫紋,祛拙,伶透;
為下一界,上山路。
碎身,神嗔,亂象,金丹;
為中一界,長生道。
元嬰,聚華,山陬,飛升;
世間幾人。
世人皆知金丹好,又幾人求得?
如今爾等要入桂宗修行,其中心性皆受過入門長老的考驗和認可,老夫便不多。
但今後路漫漫,期間考驗隻指大道,且勿忘問本心。亦勿要忘捫心自問,爾等為何遠行。
此後更要強身健體,勤加修煉,儲存地靈氣以強自身,掌握自身靈氣的循環規律,由外而返內,以此打下牢靠的基礎再步入賦命境。它不僅僅是一切的基礎,也體現了彼此之間賦的差距。
而你們需要做的事情,便是熟練入門功法,端正自身態度,在有限的資之下做到最好,僅此而已。
……你們隻需要做到最好,剩下的憑而定即可。
隨即很快你們便會發現,身邊總會有比你優秀的才,而地之間總有你們如何都趕不上的人。
至於這一路上的艱辛,不安,甚至是對同齡人的豔羨和妒忌,希望都可以成為你們日後深思的力量。
希望在某一你們會有機會能真正了解,有時境界不代表一切,隻有內心的強大才能讓你能支配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讓力量去支配你。
大道圓滿未必是偏要走上那長生。
別人修行要強,要能搬山,要能殺比他弱的人。但這裏是桂宗,桂宗修行隻問心。
所以,每在修行之前,先抄三遍桂宗門規。
裏麵有些從外麵得來又仔細斟酌出來的道理,各個長老都會在深思熟慮,經過互相探討後才編入其間。
如果有你真的看上了哪句話,覺得它能讓你邁入新的境界,給你新的眼界,能觸動你心。
到那時,便請欣喜若狂,便請把它記在心裏,也請不要與外人。
世間有多少人,便會有多少道理。
在你們的道理不能觸動人心之前,請先讓它成長。
……
這裏是桂宗。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有我,或是其他的長老來站在這裏這些話。
長老們有亂象,有祛拙,與境界無關,但每一個人都有一身曆經歲月的道理。書讀萬卷自有一身正氣,行路萬裏自有兩袖清風。
希望你們將來有一也能夠站在這裏。一身正氣,自有一番道理與他人。
老夫名諱陳伯兮,懇請各位莫讓這個世間誤了你,也請各位莫要誤了人間。
老書生彎下腰來,緩緩向眾人鞠了一躬。
“……”
係舟江浦待潮平,歎息無人共月明。
曆盡世間多少事,飄然依舊老書生。
老書生斜眼向席間弟子瞅去。
“嗯?大師兄呢。
真是白瞎老夫這麽煽情了。”
……
……
牟清祀在湊熱鬧。
少年發現他好像一輩子都在湊熱鬧。然後,總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熱鬧的一部分。
……
溫一壺熱酒卻隻聞不喝,慢慢在一旁啃著老錢家的花餅。
嗯,香甜軟糯,清香四溢。
還不到孩手掌大的青色花餅若單論味道,不上太濃。甚至比起窗外的春花來還要淡了些,而花餅內裏淡雅的棠花香入嘴便稍縱即逝,像極了一個害羞的姑娘。
可在它讓少年想要努力回味起剛剛那股甘甜的同時,少許豆沙的香甜摻雜其中,讓人眼前一亮。又發現在花香過後,這一枚的花餅突然給了麵粉的充實感不少留白。
快兩百年的老味道經過三四代人的接力,不僅沒有成為過去,而且還在不斷改良出新。伴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酒香,又會品嚐出了二三新味道來。
花餅裏藏著一份大大的春困。
吃完後,便總是讓人猝不及防地跳出來,想要美美地睡上那麽一覺。
……
“大師兄,你在聽我話嗎?”
韓濯纓苦著臉,看著讓人跑了近百裏山路卻隻要了一壺不喝的溫酒和一枚花餅的少年。
他是知道的,如果他再不出聲,大師兄可是真的有可能就這麽學他站著睡下去的。
牟清祀稍稍抬起頭,勉強和青袍男子互相平視。曾經撿上山來,就是一刻也不肯消停的野孩子也這麽大了。世間真是隻要有空閑,它就會不停變化,從不肯停歇。
……
韓濯纓看著正眯縫起眼睛笑著打量自己的大師兄,打心底升上一股寒顫。無他,屬實是曾經被大師兄卷進各種各樣的熱鬧裏,生生被坑怕了。
“濯纓啊。最近睡的香嗎?”
男子仔細想了想,斟酌道:
“香。
又不香。”
“怎麽香又不香?”
“因為修行夢轉頓悟之機,皆來之不易,此為香。
但竟因為此等事錯過大師兄歸來時的神武之姿,真乃不香。”
隻見韓濯纓輕撫身上青袍,侃侃而談,表情誠摯可嘉,若不是牟清祀已經決定好要帶他去“玩”,那還真就差點放過他了。
“來,濯纓。見見你的兩個師侄。從此以後,想到好處不僅要納給你大師兄和你馬師姐一份,這倆可憐的孩子可也要幫著惦記惦記。”
罷,牟清祀提出來了兩個髒兮兮的人。
剛才兩人想要從草堂牆根邊上鑽狗洞出逃,恰好被早就守在外麵的少年先一步一手一個,給拎了過來。
一同跟過來的還有那匹瘦馬,一對碩大的馬眼依然一直緊盯著高個的女孩看,馬鼻子也不忘打個哼哼。
韓濯纓見狀隻得無奈道:“好,早該如此了。都依大師兄的。”
“哎?這不是陳師伯要收的那兩個妾。
陳師伯真是人老心不老,腰酸金槍不倒,晚輩實在是佩服到五體投地,無地自容。看來這兩個師侄我還要準備一份大禮才行,可不能以後再讓師伯記上,以後不讓我進藏經閣了。”
韓濯纓笑眯眯地搓著手望向兩個女孩,陳錦瑟反倒是往前更進了一步,直撲倒在韓濯纓麵前,兩雙大眼淚汪汪地瞧著眼前這位男子哭訴道:“我們姐妹被那道貌岸然的老頭騙來,什麽要當作私下的**,我們不懂。他腰骨不行,私下藏了不少工具都是嚇人的模樣……。這人不信,我們害怕又都不敢。大哥哥請為我們做主啊。”
牟清祀無奈地將兩個女孩提到身後。問本是尋思找個樂子,現在卻滿臉驚疑不定的韓濯纓,道:“你怎麽也聽得了這事?”
韓濯纓道:“出去砍柴的王質知道了,桂宗就知道了。”
牟清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看來,這陳伯兮歸宗後真是有熱鬧要看了。
“對了。”
牟清祀突然勾住韓濯纓的肩膀,笑道:“想不想知道點你陳師伯更隱秘的‘那事’?”
“想。”
“不告訴你。”
“我大師兄英明神武,坦坦蕩蕩,他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得先去陪大師兄去湊個熱鬧。”
“我忘了,我待會好想有事,就先走了。”
“想跑?”
牟清祀突然原地一蹦,帶著兩個女孩扒上了韓濯纓的後背。
“嘚!~駕!”。
身後的瘦馬看到這一幕,鼻子裏不屑地打了個哼哼,悠然悠然地跑到了眾人的前麵。
“~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