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 不對勁的半僵
半僵沒有醉。
攏共才叫了三四瓶酒，就算是再來十幾瓶，都未必能讓他臉紅一下，所以他的腦子並沒有糊塗。
半僵心裡很清楚，自己這麼做，輕的會給自己招來一身麻煩，打場惡架肯定是免不了的，重的則是會被警察抓回去，蹲個十天半個月，直到有人拿錢把他們保釋出來為止，而這也正是葉明和萬卷最擔心的問題。
可是他忍不住，所以他還是那麼做了。
拎著酒瓶來到紅蘋果的後面，跟著隨便找個借口，重重的拍對方一記。像紅蘋果那種混混是很容易被惹火的，對於半僵這個「誤會」對方一定會火冒三丈，別說是罵兩句，就是動手都可能是輕的，而正是半僵所需要的——只要紅蘋果敢還嘴，半僵的酒瓶子馬上就會敲下去。
事實上，半僵也確實這麼做了，紅蘋果的廢話剛剛罵到一半，他手裡的酒瓶子就掄了起來，甚至已經是掄過了他的頭頂。但就在酒瓶子就要砸下來，而眼前的紅蘋果也即將滿腦袋滋血的時候，半僵聽到了那兩個字，
師父。
其實這兩個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一般人聽了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就算真的有，估計連想到的也只會是大話西遊里那個婆婆媽媽，唧唧歪歪的唐三藏。可是半僵不同，隨著那兩個字的出現，一個熟悉又親切身影像片雲一樣浮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個個子不高，嗓門挺大，白鬍子長的能梳辮子，腦袋上卻乾淨的連只蒼蠅都站不住腳的人；那個早已經發現他在偷酒喝，卻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那個明明心裡不捨得，卻非要硬著心腸把他趕出山的人……
剎那間，「師父」這兩字讓之前一直在半僵心裡燒著的那股邪火熄了一大半，而他手中揚起的酒瓶也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放了下來。儘管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之前並沒有糊塗，但此刻，半僵清明的心中還是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為什麼？這明顯是一場既沒有必要又可以避免的鬥毆，為什麼自己還非要湊上來，弄到非動手不可的地步？今天他們惹的事已經夠多的了，這點就連一向最衝動的萬卷都清楚的明白，因而才會一直強忍著不敢抬頭，可為什麼自己卻忍不住呢？
突然悔悟的半僵此刻真的很想搞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可很快他就發現這件事就是再蹊蹺也得往後拖拖了，因為他的眼前還有一「顆」大紅蘋果直直的戳著。
「師父？師父？」說著，大紅蘋果還伸手在半僵的面前晃了晃：「師父？您沒事吧？」
「你是在……說我嗎？」儘管對方把手都已經伸到了面前，但半僵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當然了，我喊的除了師父您，哪還有別人啊。你們幾個傻愣著幹嗎，還不給師爺，不對，師公讓個座。」說完，大蘋果也不管半僵答應不答應，拉著半僵就往下坐。
「等等……」剛稀里糊塗坐下的半僵像坐到了釘子般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而且直退了好幾步才把話說完：「……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我認識你，我們以前見過嗎？」
由於詫異，半僵的動作顯得有些緊張，一邊說著一邊就下意識往後退。可他對面那位大蘋果卻是更加激動，一把攥住半僵的手就不鬆了：「師父，師父，您，您先坐……你們在那傻站著幹嗎，還不過來扶師公坐下了。」
好嘛，隨著大紅蘋果的一聲令下，旁邊站著的那十幾位二話不說，撲上來就拉扯半僵，又是抓胳膊又是扯腿的，拉著使勁後退的半僵就往桌子那邊蹭，到最後那十幾個人更是一擁而上，直接把半僵從地上給抬了起來。
「喂，你們，別，別這樣，有事……」
半僵有種抓瞎的感覺。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幫人對他是一點惡意都沒有，就是只想請他坐回桌子邊上去。可問題是，他是為什麼要坐到那去呢，別說是因為什麼師父，那個莫名其妙的狗屁徒弟他連見都沒有見過，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收他為徒弟了。因此儘管半僵在掙扎，但不想隨便亂傷人的他最後還是被這幫人給硬生生的抬回了那個座位上。
此時的飯館里已經有點不安穩了。
「這是怎麼了？」
「打架，不像啊？」
「喝多了鬧事？也不怎麼對啊？」
其他桌上吃飯的客人開始紛紛議論，還好，紅蘋果這幫人鬧的動靜還不算太大，不然這些人早就跑光了。但就算這麼折騰也不行了，於是就在半僵被眾人摁回位置上的同時，飯館的老闆也急急忙忙從裡面沖了出來。
「各位，手下留情，各位，」看來老闆是真的以為他們這是打起來了，勸了半天見跟本沒人理，情急之下老闆乾脆拉住了其中一個的胳膊：「這位兄弟，這頓飯我請，我請。大家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說你大爺，一邊去！」這位正忙著見識那位他從來沒見過的師公呢，哪有什麼心情去理會飯館老闆，一把推開，他就想再湊回去。可他的身子剛剛轉回去，就又被人抓住了肩膀，而這次，對方的手勁不怎麼小；「我操，你TM還有……」
「嘭！」
破碎的酒瓶碎片隨著朵朵血花在他臉上綻了開了。砸完他，那人立馬把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蹲了下去，緊跟著，一張上面還擺著空盤子的飯桌就轉著圈，從那人的頭頂飛過，直撲大紅蘋果他們而來。
掄瓶子的葉明，至於把整張桌子都甩起來砸人的，那也只能是萬卷了，至於他們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間動手，其中的原因也就只能用兩個來解釋了——誤會。
真的是誤會。紅蘋果他們這桌的位置離萬卷和葉明有點遠，光能看見動作，說什麼就聽不見了，這也是萬卷他們待了半天，卻一直沒被發現的原因。所以當看到半僵和紅蘋果說了兩句話之後，就被一堆人衝上去抓住摁到座位上時，像飯館老闆那樣犯了先入為主錯誤的倆人再也坐不住了，於是……
當半僵頂著一頭的菜葉子從翻到的桌下爬起來時，小飯館里已經打成了一鍋粥。
萬卷再一次的點挑上了他的老熟人大紅蘋果，倆人拳來腳往的在一邊噼里啪啦的揍個沒完沒了；而萬卷這種個人英雄主意的行為，直接導致了葉明被剩下那十幾個混混追的滿飯館的亂竄，幸好葉明的伸手還好，所以最後遭殃的還是那些瓶瓶罐罐。
不用說，打成這樣飯館里的那些客人早就跑的沒影了，只有老闆還哆哆嗦嗦的抱著老闆娘，既心疼又害怕的躲到了櫃檯後面。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沒有參見這場莫名其妙的的鬥毆，那就是瞧著打鬥的這幫人，渾身在微微顫抖的半僵。
「萬卷，住手！」半僵最先阻攔的是萬卷，結果萬卷是攔下了，對面的紅蘋果卻沒停，一拳頭擦著半僵的臉皮就過去了。「師父！對不……嘭！」那個「起」字直接被再次撲上來的萬卷給砸了回去，跟著兩個人又噼噼啪啪的相互砸了起來。
「停下來，葉……」攔不住萬卷，半僵又把希望留給了葉明，可葉明正桌上桌下的竄的急，哪能顧得上他，於是人沒攔住不說，半僵到差點讓後面追來的那十幾個給踩爬下。
什麼都沒停下來，什麼都沒有變，只有半僵顫抖的拳頭好像攥的更緊了一些……
給讀者的話:
儘管這一章是份遲到的生日禮物，但我在這裡還是想對書友丹丹說聲：「生日快樂」，祝你天天開心，快樂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