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出發前

  我們曾經無數次唱著：原諒我這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可事實上，這句話有兩個難點。

  第一個是放蕩不羈。基於動物本能的放蕩不羈大可不提。但那些深情地沉浸在每一段感情里，又能在第二天早晨回歸理性的現實，這算是高級的放蕩不羈吧？我看很少有人能做到。

  我那個年代的娛樂圈，一直流傳著一代超流量女星的傳說，傳聞她的大門向所有合作過的一線男明星敞開，基於女性的生理構造和心理構造而言，能夠紅塵滾滾又能夠隨時抽身，這是很難做到的事情。據傳和她一起的很多男明星倒是很難輕鬆地抽離出來，有些還最終和她鬧的不愉快。更有意思的是，有些男明星甚至成為了彼此日後圈內的助力，放蕩不羈到這個層次，甚至可以變現，我是非常佩服的。雖然這種世風日下的操作有違社會道德。

  這句話的另一個難點在於一生。我們年輕的時候總會有很多放蕩的資本，比如顏值、精力、財富、身材、活兒好或富有才情……大多數資本都會經過歲月的洗滌而流失，往往到最後依然可以放蕩不羈的人大多具備某些難能可貴的核心競爭力。如果你們遇到這樣的人，請及時去要他們的聯繫方式，去聽他們的「空間演講」，學習他們看待世界和看待自己的思維方式、養生秘訣甚至服裝穿搭，畢竟這樣的人在我們這裡叫做「常青樹」。

  和七七的一夜是極其瘋狂的，這個丫頭在昏黃的燈光下，那極具誘惑力的眼影可以直接勾住我的魂魄，還有嫣紅至暗的唇彩，高冷攝人的音色。這一切天然的知性優勢搭配著那一夜的主動，瘋狂到我一度以為她是個夜場女王，而不是個機器人。

  人類需要多少理性？

  這是我那個階段最常思考的問題，而這個問題一度決定了未來那些數碼競爭對手的命運。

  人類又需要多少感性呢？

  這是我後來思考的問題，它一度決定了我對待某些娛樂圈大佬們的態度。

  而我現在更加關心的是我和七七未來的關係。我之所以反抗，是因為我很可能是全球第一個與一個具有和人類同等完全的人格和智力程度相似的機器人發生性關係的人類。

  聽起來是不是很繞？

  它也許涉及到很大程度的倫理問題，曾經他出現在教科書里，而現在，當越來越多的宅男們喜歡二次元、喜歡充氣娃娃的時候，我將人與機器人的這段愛情旅程提到了現實當中。

  我甚至想到我未來應該寫一本有關這方面的書籍。他將打破斯騰伯格有關人類愛情的三元論，但後來證明我可能是這方面一個失敗的案例，這些話以後再聊。

  七七在那一晚睡的很熟很熟，就像個人類小女孩一樣，第一次品嘗愛情的禁果。我想不到歷史上會有哪個機器人像七七一樣「放肆」。

  這可能與我有關，秉持著「機器人和工具不同」的理念，我把他們當成人類，甚至親友。

  她以後會去要求我和其他女生們的行為舉止嗎？會隨時關注我的思想態度？

  我不知道我這樣思考在當今的你們看來，是否會有些滑稽？那你們又是如何去看自己的機器人助手的呢？

  對於社會而言，機器人的存在究竟是進步了還是後退？

  「老趙，起床了！」我正如此思考著，房間外卻傳來了七七的大叫。

  房間外？

  我猛地驚醒，疲勞的從床榻坐起，轉頭看到了同在床榻熟睡的老李。

  「老李！」我叫道，雙手用力搖醒了他。

  「咋了？」老李操著一口我們這的昭烏達盟口音，迷迷糊糊的看向我。

  「昨晚是……咱倆一起睡的？」我問道。

  「不然呢？你昨晚自己一口喝掉了一杯68度的悶倒驢（一種白酒），站起來過了幾秒就暈死過去了，給你爸媽嚇一跳，還好我給你檢測了身體，這回沒有癱瘓。」老李給我敘述著昨晚的經過。

  「然後呢？」我問道。

  「然後就扶你上床睡覺了啊。」老李奇怪的看著我。

  「七七在那睡的？」我問道。

  「七七在書房。」老李說道。

  「怎麼了？後悔沒有和我一起睡了？現在接受也來得及哦，我可以陪你去燕京嘛。」

  只見七七此時正倚靠在門邊，頭髮亂糟糟的，一隻小手拿著牙刷正胡亂捅著自己的牙床，因為太用力，右邊的弔帶耷拉了下來，半面春光向我和老李傾斜而來。

  老李兩隻手擺成相機裝，沖著七七暴露出來的部位來回比劃著，還不時點頭。

  「你在幹嘛？」我和七七奇怪的看著老李的怪異舉動。

  「我在鑒定七七的發育情況。」老李一臉嚴肅的說道。

  「流氓！」七七把牙刷扔了過來。

  我腦頂牙膏的泡沫，一臉悲憤的看著七七。

  ……

  接下來是一個節點。

  按照老李推斷，海星這個在唐國發展近三十年有餘的ICT巨頭，已經逐漸成長為令白馬帝國、魏盟諸國感到威脅的存在。巨頭，往往意味著佔據了行業大部分的資源，雖然他能夠為當地的民生做貢獻，但在資本主義國家，資本本身就意味著空前的掌控力。因此，制裁已經不再只是各國應對方略里的一段文字了，晶元僅僅是一個開始，未來還有更多涉及到核心技術的壁壘會矗立在新舊兩大發展體的中央。

  「你要成為打破壁壘的那個人嗎？」七七一臉崇拜英雄的樣子看著我。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對於未來，我當然是要以教育這方面做為未來核心的考量重點，至於技術手段，我甚至想過去賣給其他公司，只是怕資本市場有很多會身不由己。與當今社會的衡量點不同，20年代初甚至到30年代，大家的話語權依然是以財富為重要支撐點的。

  秉持道德高尚永遠是成功者可以去追求的事情，普通人不是不可以，只是沒機會。

  好多年以後，老羅的這句話都成為了我思考問題的底線，而事實證明，這話是真理。

  「公司的事情你想的怎麼樣了？」老李提醒道。

  「這次和老羅的會面，我會極力邀請他作為CMO（首席營銷官）加入公司。在此之前老李你去申請公司，另外告訴翠花我們需要一個財務助手作為未來公司的CFO，這是我們能夠呈現良好財報的基礎，也是談融資的本錢。至於CTO（首席技術官），老李你最合適。翠花轉成人形態后擔綱CIO（首席信息官）。」我有條不紊的說出了昨天我做的規劃。

  「那我呢？」七七舉手問道。

  我看著原本應該走高冷范，此時卻一臉乖巧嫵媚的七七。

  「你負責公司公關，畢竟我前兩天為了流量裝逼過火，怕是把所有屌絲網友的火氣勾出來了，現在正需要你這種氣質美女去壓一壓他們的火氣。」我拍了拍七七的肩膀，那沒有意志力的弔帶此時又耷拉下來了，然後是一整塊潔白的胸脯露在了我的眼前。

  「老趙，你流鼻血了。」七七說道。

  「CPO是不是也應該維護公司創始人的良好形象？」我擦著鼻血向老李請教道。

  「應該不用，良好的公司通常要和創始人在一定程度互相剝離。」老李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七七一臉壞笑的穿上了我的襯衫，大大咧咧走了出去。

  「阿姨，你們未來兒媳婦來幫你準備早餐了！」七七大喊道。

  我一口老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