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這個台階

  好不容易散會了，大家都收拾東西往外面走，司綿叫夏日把自己的東西拿回去，她就飛奔往廁所而去，等她上完出來就看見喬絲正在對著鏡子整理衣服，喬絲從鏡子里看見她沖她微微的頜首，然後去上廁所。‖ #？


  司綿洗手的時候看見洗手台上放著化妝袋，最上面放著一隻口紅，應該是喬絲的，剛才她在補妝。


  她愣了一下，快速拿起來，這不就是范思哲剛推出來的口紅嗎？聞了一下，的確是橘子味的，顏色是粉色裡面加了珠光色，正是顧墨領子上的顏色嗎？


  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放下口紅走出去，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寧的。


  中午，顧墨來約她吃飯，餐廳里司綿直勾勾的盯著他。


  「想吃什麼？你大姨媽來了，吃點補血的菜好不好」顧墨一邊看菜單，一邊問她，點的菜肴大部分都是為她好的，或者是她喜歡吃的。


  她明明可以輕易就感受到他的關心，但是她不懂，為什麼喬絲的口紅會印在了他的領子上，他們如果不是靠得很近很近，如何印得上去。


  她沒有說話，拿出手機遞給他看，顧墨一看是口紅，笑著問，「怎麼了？又想買了啊？」


  司綿淡淡的說，「顏色跟你領子上的顏色一模一樣，你知道這隻口紅的主人是誰嗎？我們的喬大經理」


  顧墨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他第一反應就是這丫頭肯定誤會了，他知道必須清楚的解釋一下，不然她又不知道會怎麼胡思亂想呢。


  「昨天我送你來天恆時跟喬絲見了一面」現在想起來，肯定是昨天他扶她的時候，她口紅蹭到了他的領子上。


  「我還以為你是特地來送我上班呢，原來是為了見她啊」司綿露出苦澀的一笑。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司綿雙手握拳，氣嘟嘟的說，「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什麼樣，她都把口紅印你領子上了，顧墨，我真的不喜歡這樣，你們做都敢做，還怕承認嗎？你對我說句實話要死啊」


  「我聽我說行嗎？」


  司綿把站起身來，不想聽他解釋，「我不餓，我回去上班了」


  顧墨抓抓她的手，心裡十分的鬱悶，她就不能冷靜一點嗎？「司綿」


  司綿眼眶紅了，掙扎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兩人這樣糾纏引起了旁邊人的側目，顧墨拉著她往外面走去，無人的角落裡，顧墨把她抵在牆上，他的手撐在她的腦袋兩邊，他大聲的說，「我跟她之間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跟她見面只是想要她不要再找你麻煩，她昨天差點被我弄得摔倒，我總不能不扶她一下吧，但是她站穩之後，我就後退一步跟她保持距離了，口紅可能就是那個時候弄上去的，事情就是這樣，沒什麼的」他壓制住火氣，「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我顧墨做什麼事敢作敢當，我要真的想要跟她在一起，我何必跟你糾纏，我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打轉，又當保姆又當老爸的伺候著你，你現在竟然懷疑我」


  他十分討厭這樣感覺，解釋完后，他就放開她，然後朝車子走去，「隨便你相不相信」


  重重的甩上車門，他啟動車子離開，這次他沒有留下來哄她。


  司綿回到天恆，不管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來，她去洗了一把臉，搓了一下眼睛，走出來就碰到了飛雪，看見司綿的眼睛紅紅的，睫毛還濕漉漉的，她一把抓住司綿的手，「綿綿，你怎麼了」


  「我能怎麼了，沒事」司綿回到位置坐下。


  飛雪上完廁所回來，走到夏日的身邊說，「綿綿剛才在廁所哭了」


  夏日皺眉，怎麼又哭了，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司綿剛想偏頭拿資料，就看見放大幾倍的臉，嘴巴也差點親到了夏日，她下意識往後面靠，手拍著胸脯，「你幹嘛突然湊過來啊，嚇死我了」


  夏日哭笑不得，轉頭質問飛雪，「她那兒在哭啊」


  飛雪無言以對，「剛才我明明就看見她睫毛的濕的啊…」


  司綿的手撐著下顎，打了一個哈欠，「又困又餓，飛雪，有吃的沒有」


  「你中午不是跟你男人去吃大餐了嗎？怎麼這麼快就餓了啊？」


  司綿有些不耐煩的說，「我消化系統好行不行嘛」


  夏日仔細觀察了一下，覺得不對勁，她擠到司綿的椅子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司綿縮了一下脖子，「你幹嘛啊，你屁股那麼大還跟我擠一根椅子，你好不好意思啊」


  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閃了一下，夏日拿起來一看是條簡訊，來源是『顧大叔』。


  「你男人發來的簡訊，看看吧」


  司綿接過，按滅屏幕仍在桌子上，「不看」


  「怎麼了？」夏日拿起手機，一點開，發現簡訊全部來自同一個人。


  「沒怎麼」司綿趴在桌子上。


  「是不是又鬧矛盾了，夫妻嘛，吵架是難免的」夏日覺得自己都快成為知心姐姐了。


  「我今天又不相信他了，我真的很想相信他，但是我又忍不住懷疑，我氣自己這樣疑神疑鬼，但是我控制不住，要是可以，我真的希望我比喬絲更早一步遇見他，這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我討厭現在的自己」


  「那是因為你太愛他了，所以忍受不了你們的愛情之間有絲毫的瑕疵」夏日語重心長的說，「其實你何不這樣想，顧墨那麼優秀的一個男人，要是真的想跟喬絲在一起，你也攔不住，所以你還不如順其自然，什麼都不去想，該怎麼過就怎麼過，你不是一向信奉船到橋頭自然直嗎？」


  「所以我就更氣自己了，以前的瀟洒自信那兒去了」


  「好了，他們談過戀愛又怎麼樣，你看看那對夫妻是初戀的，初戀就是拿來回憶的」


  司綿偏頭看著她，十分認真的說，「那你的意思是說，顧墨現在還時不時回憶初戀嗎？」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夏日連忙搖頭，要她真這麼說了，估計顧墨就要跟她急了，「你以前不也是喜歡年修仁嗎？那你想要嫁給他嗎？肯定是不想的是吧，顧墨那兒也是一樣，喬絲是他的初戀，但是並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娶喬絲，你都能分清楚，那顧墨肯定比你分得更清楚，別擔心了，顧墨有分寸的」


  夏日打開簡訊讓她看，「你看看，你男人還是很關心你的，雖然吵架了，但是他還是變相著來哄你」


  「我覺得我今天是有點無理取鬧」司綿咬著下唇。


  「怪自己衝動了吧，是不是沒臉見他了」


  「有點」


  夏日把手機塞到她的手中，「那你打個電話過去，讓他下班來接你，這樣他知道你示軟了」


  司綿搖搖頭，「我不敢打，他現在肯定很生氣，今天中午飯都沒吃，他就走了」


  「你白痴啊，他要是還生氣，鬼才發簡訊給你」夏日戳了她的腦袋幾下，「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你這樣誤會他，他當然會生氣的，只要你給他一個台階下，你們就沒事了，你總不能每次都讓他來哄你吧，男人有時候也是需要哄的」


  司綿咬著下唇，看著手機說，「你…讓我想想，我有點亂」


  夏日是個急脾氣，當下就直接說，「有什麼可想的，綿綿啊，你積攢了二十年的好運氣才遇到了這麼一個好男人，你怎麼還把他往外推呢？你別忘了還有人對他虎視眈眈啊，你怎麼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哎喲，你扭扭捏捏的幹嘛啊」夏日一把把她的手機拿起來，快速翻出顧墨的號碼，司綿想要說話，手機就響了，夏日連忙說，「快，你男人的電話，快接啊」


  「啊」司綿緊張不已，有點反應不過來，「電話…誰的…」


  「顧墨啊，你老公啊」夏日把手機塞到她的手裡，催促到，「你到是快接啊，急死人了」


  「噢」她小心翼翼的接起來，那邊沒有說話，她也屏住了呼吸。


  等了十多秒，那邊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司綿捂住話筒對夏日說，「他不說話怎麼辦？」


  「笨死了，你先開口啊」夏日翻白眼，她怎麼那麼不上道啊。


  顧墨都主動打電話來了，她竟然還不知道把握機會，給彼此一個台階下。


  「喂」她戰戰兢兢的開了口，連她自己都聽得出來是多麼的顫抖。


  顧墨用鼻子噴出重重的氣息，她總算知道說話了，他還以為她要一直沉默呢。


  有個人能輕易的給自己幸福感，卻也能一瞬間就挑起他的怒火，而且還不停的反覆折磨著他，最最犯賤的是，他還心甘情願。


  夏日覺得顧墨真是好得沒話說，那個男人一看就是自尊心爆棚的男人，但是為了她，竟然可以鬆口主動先打來電話，這就說明這個男人有多在乎她。


  「還有多久下班？」顧墨問。


  司綿抿了一下唇，每天六點下班，他又不是不知道。


  夏日湊過去聽，見她不說話，夏日沖著手機快速說，「馬上就下班了，卡我幫綿綿打，她剛才說讓你來接她下班」


  顧墨當然知道這是夏日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接受了這個台階，「恩，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