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里容不得欺騙.

  「來看看你啊」安東健雙手環胸，直直的看著她，「哭過？為什麼哭呢？」


  喬絲避開他的視線，「沒什麼，你別問了」


  安東健走出去，喬絲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他去那兒？

  很快，他就回來，手裡拿著保鮮袋，裡面裝著冰塊，他抬起她的下顎，溫柔的替她敷眼睛，「你看你眼睛腫的，你不覺得成一條縫了嗎？」


  「我自己來吧」喬絲接過他手中的東西。


  安東健看見她蒼白的臉色還有紅腫的眼睛，心裡很是心疼，「喬絲，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記住，女孩子的眼淚是寶貴的，不能輕易的哭」


  喬絲斂下眼眸，眼眶熱熱的，她把玩著手中的冰袋。


  安東健蹲下去，溫柔的笑笑，「冰袋可不是拿來這樣用的」他再一次拿起冰袋替她敷眼睛，「都快下午了，吃飯了嗎？」


  喬絲搖搖頭，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哎」安東健嘆了一口氣，「你坐一下，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麼吃的」


  喬可欣買東西慢吞吞的，等她買回來，不知道猴年馬月了，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快。


  安東健簡單的炒了這個小菜，很快廚房裡就瀰漫了香味，電飯煲里的飯也差不多了，他端上桌，正準備去叫她吃飯，走到門口看見，她坐在那兒，頭靠在牆壁上，眼睛閉著，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他站在那兒靜靜的看著她，曾經的她自信而美麗，現在的她卻滿身傷痕。


  他一再問老天，為什麼她愛上的人不是自己，為什麼他只能以朋友的角色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為別的男人高興和傷心。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顧墨從她的心裡趕出來，這樣她就不會再為他傷心了。


  安東健仰起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們的愛情之路，他像個旁觀者看得清清楚楚，她的付出，她的艱辛，他都知道。


  喬絲，忘了顧墨吧，你們的緣分已盡，要到什麼時候，你才會清醒，才會看到去，其實值得你愛的男人不止顧墨一個。


  「東健」


  他快速偏頭就看見喬絲站了起來，他微笑的說，「飯好了，可以吃了」


  喬絲走到他的跟前，「東健，幫我查一下是誰把顧墨跟我求婚的消息發到網上去的，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在陷害我？」


  以前她認為是顧啟，但是顧啟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而且他也不屑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好，我會幫你查清楚的，現在先吃飯好嗎？」


  「恩」喬絲點點頭走出去，餐桌上，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是卻異常的可口，「很好吃」


  「那就多吃一點，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安東健夾了菜到她的碗里。


  她不會知道，她是第一個吃他做飯的人，也是他唯一想要為她做的人。


  ….

  呂青燕早就在醫院住煩了，吵著要回去，顧啟不放心，硬是要醫生檢查了又檢查，百分百確定沒什麼問題了，顧啟才准她回去。


  「太好了，我總算可以回家了」


  「是啊，這些天累死我了」顧啟錘了錘腰，「晚上睡覺，*板硬得我老腰都快斷掉了」


  「老頭子，辛苦你了」呂青燕歉意不已，她只要在醫院，老爺子就陪著，從來都不離開。


  呂青燕逮著機會說，「顧席啊，我跟你爸也回家了，你快點把思雨迎娶進門，早點給我們生個大胖孫子」


  這些日子，思雨也常常來守夜，她的孝心他們都看在眼裡，那丫頭挺懂事的。


  顧席皺眉的說，「媽，我們還沒結婚呢，再說了，思雨娶回來又不是專生孩子的」


  「這孩子早晚都要生，生完你們夫妻愛幹嘛就幹嘛，而且早點生對思雨也好，身材恢復得快些」


  「媽，這事以後再說吧」顧席有些煩了。


  「什麼以後以後的」顧啟開口了，「趕明就讓趙家的人過來一趟，商量個好日子，趕緊把著婚事給辦了」


  顧席偏開頭不說話，眉頭微皺，現在爸媽逼婚逼得越來越勤了，三天兩頭就提這個話題。


  顧啟氣呼呼的說，「喂，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聽清楚沒有啊，你到是回一聲啊」


  「大哥，我去辦出院手續，你在這兒陪一下爸媽」


  「恩」顧墨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就跟當初的自己一樣，恨不得很溜就溜。


  顧啟氣得吹鬍子瞪眼，「竟然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不孝子——」


  呂青燕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笑笑，要是綿綿也在就好了，希望顧墨早點把她帶回來。


  經過這些事，她也算開看了不少，失去的孫子，始終是她心中的痛，每每想到這兒，她就充滿了自責。


  顧家的傭人早就翹首以盼大家回來了，夫人住院后，老爺也不回來了，大少爺大少爺常常也只是回來拿些東西就走，家裡冷靜的不行，一聽說夫人要出院回來了，大家都高興的不行。


  特地在門口燒了一個火盆，讓所有的人都跨過火盆，還拿了柚子葉沾水灑在大家的身上，表示著霉運去掉，好運將要來。


  顧啟還從未跨過火盆，覺得格外的新鮮，跨了一次，還想再跨一次，呂青燕連忙拉著，「老爺，這個只能跨一次，再跨就不靈了」


  「呵呵」顧啟一向是不信神明的，但是這一刻，他卻破天荒的相信，忍不住握緊了呂青燕的手說，「好好好，我不跨了，李管家，飯準備好了沒有，老爺我都快餓死了」


  李建微笑的說，「早就準備好了，就等大家回來開飯呢」


  顧啟突然想起一件事，偏頭問李建，「對了，聽說你媳婦快要生產了，什麼時候，給你放個假讓你回去看看」


  「多謝老爺關心，我兒媳婦前天剛生，母子平安，放假就不用了，等我孫子滿月，老爺再給我放假也不遲」


  「一舉得男，真不錯，恭喜你了，李管家」呂青燕眼裡有著羨慕，忍不住看了後面的兩兄弟，「你們聽見了，還不快努力一點」


  顧席和顧墨對視了一眼，滿頭黑線，爸和媽真的是三句不離孫子這個話題。


  「對了，給李管家的孫子還有家人準備幾份禮物，讓李管家帶回去，三代同堂了，哎，什麼時候我也能盼到這樣的畫面啊」顧啟嘆了一口氣。


  「謝謝老爺的關心」李建嘴都合不攏了，「大少爺和二少爺這麼孝順，早晚會實現老爺的願望的」


  「希望吧」說完，顧啟又掃視了他們兩個一眼，頓時讓他們覺得亞歷山大。


  所有的人都進去了，只剩下顧墨站在門口，忍不住看向遠處的天空，思念猶如潮水一樣漲起來。


  他忽然想起了他們才結婚的時候，她去廚房做飯，結果把高壓鍋都弄炸了，頭髮都弄焦了幾根，嚇得哇哇大叫，想起她當時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


  她愛闖禍，愛懶*，不愛早起，不愛洗襪子，總喜歡吃得沒營養的東西，每次自己在家，她就乖乖的少吃一點，等自己一走，她就肆無忌憚的吃，她還以為自己不知道呢，每次都想訓她一下，但是看見她跟小倉鼠一樣可愛的表情，他真的是什麼怒氣都沒有了。


  她還是一個見風轉舵的傢伙，每次他生氣，她都嬉皮笑臉的對自己說，保證一定會改正的，但是下一次，她又會犯。


  那丫頭就是一個小滑頭。


  只要她能回來，他保證絕對不會再那麼嚴厲的對她，她不優雅沒關係，愛調皮也行，只要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她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他絕對不會再反對的。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的吃著飯，李建走進來說，「老爺，段家人來了」


  顧墨的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很顯然是不歡迎來者的。


  顧啟拍拍他的肩膀，「兒子啊，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靜觀其變」


  「我知道」顧墨點點頭，為了大局著想，他會忍下的。


  段景瑞帶著妻女來拜訪，顧啟笑臉相迎，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老段啊，你來了啊，快進來坐」


  「顧伯父」段蕊挽著段夫人的手，看見跟在顧啟身後的顧墨，她臉上有些嬌羞，咬了一下紅唇，「顧墨」


  看著她化的妝，顧啟似真似假的說，「蕊蕊越長越漂亮了」


  「謝謝顧伯父誇獎」段蕊放開段夫人的手，走到顧墨的身邊，「你最近很忙嗎？我去找你，大家都說你不在」


  顧墨敷衍的笑笑，「最近事情有點多，所以忙了一點」


  聽到這話，段景瑞的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他細微的表情正好被顧墨給撲捉到了。


  「那就不是故意躲著我了，我就說嘛，你才不會不想見我呢」


  顧啟跟段景瑞坐在沙發上，呂青燕跟段夫人去樓上聊天，段蕊一直纏著顧墨，他去那兒，她就跟去那兒，而且還不停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顧墨實在煩得不行，直接摔門進了廁所，才得到片刻的安寧。


  「顧老啊，我今天來就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想最近段顧兩家一起開個記者會，向大家證實蕊蕊正在跟顧墨交往，不久將要訂婚，你看蕊蕊是個女孩子，沒名沒份常常去找顧墨會被說閑話的，你知道做父母的，最不想兒女受委屈了」


  顧啟嘆了一口氣，「顧墨這才離婚，馬上又傳出跟蕊蕊交往，恐怕對雙方的名譽都不太好，老段啊，你也不想別人說蕊蕊跟一個負心漢正在交往吧，這事恐怕要從長計議」


  「是啊，段伯父，我覺得這事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顧席在旁邊幫腔，「剛離婚馬上又交往新的，不明原由的人恐怕還會說是蕊蕊插足大哥跟大嫂之間的感情呢，這要是被有心人傳播出去，只會更加影響蕊蕊的名譽」


  段景瑞連忙說，「不會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由他們說去」


  顧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既然清者自清，那麼也沒必要召開記者會，蕊蕊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


  顧席截住了他的話，「好了，段伯父，吃飯了沒有，沒吃要不就在這裡吃了吧」


  兩父子配合默契，完全沒有給段景瑞說話的機會，段景瑞也實在是憋屈，但是卻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再重提剛才的事。


  顧墨自己做自己的事，完全沒有理會段蕊，段蕊到也不生氣，一個人在房間里左看看右看看，打開衣櫃，段蕊拿起一條裙子在身上比劃，「顧墨，這衣服好漂亮啊，標籤都沒拆，是誰的啊？」


  聽到她的話，他快速轉身，臉上十分不高興，一把將裙子從她的手中拿過來，怒氣十足的呵斥道，「房間里的東西，你不許隨便亂動」


  他的表情和語言讓她不寒而慄，切切的喊道，「顧墨」


  「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顧墨壓低聲音重複一遍。


  段蕊點點頭，不敢再碰衣櫃里的衣服，顧墨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掛進衣櫃里，就像是對待一件寶貝一樣，原先衣服掛在那裡，他就掛在那裡，就像是不想破壞原來的布局一樣。


  她知道他生氣了，所以也不敢再說話打擾他，只默默的陪著他，陽台上種著吊蘭，接近土層的葉子泛黃了，她找了剪刀準備剪掉，顧墨吼道，「你在幹什麼？」


  「葉子、葉子黃了…」


  顧墨狠狠的瞪著她，「我說過不許你動任何東西，你沒長耳朵嗎？」


  「你別生氣，我不動了就是了」段蕊連忙放下剪刀，離吊蘭遠遠的，然後走到他的跟前，仰起頭問，「顧墨，我到底那裡不好，你說出來，我都可以為你改掉」


  「不需要」他冷冷的道。


  她就算變得完美十足，一點缺點都沒有，也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他愛的人即使缺點十足，他也只愛她一個。


  段蕊一點也不氣餒，「我想做一個配得起你的人，顧墨，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丟你的臉」


  顧墨轉身看著她，眼裡帶著認真，「蕊蕊，你很好，你保持這樣就行了，明白嗎？」


  「可是你不喜歡我」段蕊委屈的說。


  「你要是不那麼任性，我可能會喜歡你的」


  段蕊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不任性了，我會乖乖的」


  顧墨搖搖頭，「我說的是喜歡，是朋友的喜歡，我可能會不再排斥跟你做朋友」


  段蕊撅著嘴巴，「我不要朋友的喜歡，我要的是*之間的喜歡，顧墨，我就不懂，司綿有什麼值得你留念的，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是啊，我也常常這樣問自己，她有什麼值得我留念的，她愛闖禍，不愛乾淨，經常跟我頂嘴，身為妻子，她一點自覺都沒有，飯不給我做，衣服不給我洗，更別說揉肩捶腿的伺候我了，她又愛耍小聰明，每次都以為我不知道，其實她那點小把戲，傻子都知道，但是我卻不想揭穿她，喜歡看她洋洋得意的微笑，喜歡她精力四射的樣子，像個小火車一樣，她就是典型的渾天度日，上個班長打醬油，只要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而且還很能吃，隨時隨地嘴巴都沒停過，有時候半夜醒了，一摸身邊沒人，出去一看，她又迷迷糊糊的蹲在沙發上啃蘋果，我都快被她打敗了，從來沒見過能吃成這樣的人」


  顧墨可能沒發現，但是段蕊發現了，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格外的溫柔，就像是快要溢出水來一樣。


  明明是在數落司綿的不是，但是聽在她的耳朵里卻嫉妒的要死，語言的背後充斥著無可奈何，卻也充斥著無盡的*愛和心甘情願。


  「她那麼多缺點，那你喜歡她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喜歡她什麼，我只知道我不想看見她哭，不想看見她悶悶不樂的，我喜歡她每天都活得自由自在，快快樂樂的」


  段蕊心裡油然揚起了挫敗感，她認清了一個事實，顧墨愛司綿，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他的心就是被她佔得滿滿的。


  從他的眼裡，她看到了顧墨對司綿濃濃的不舍和牽挂，即使分開了，他的心始終圍繞著司綿，從來就不曾離開過。


  奇怪的是，她除了嫉妒司綿之外，竟然一點也沒有討厭司綿的意思，真是不可思議啊。


  「蕊蕊，你始終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為尋找你而出生的，就像我跟她一樣，即使兜兜轉轉，我們始終也會在一起的，夏日曾經對她說過，她積攢了二十年的好運氣才遇到了我，但是我卻覺得，是我積攢了二十九年的好運氣才遇到了她」


  段蕊張著嘴巴，臉上有著震驚，明明不是感性的男人，卻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司綿對他的影響真的很深很深。


  「即使我再優秀，我也代替不了司綿是不是？」


  「對」顧墨毫不避諱的說。


  反正他也沒打算跟段蕊交往，說交往的話也只不過是為了敷衍段景瑞暫時安心而已。


  段蕊眼眶紅了，哽咽的說，「我是女孩子，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殘忍的話，連騙我一下都不願意」


  顧墨帶著幾分惆悵的說，「愛情里容不得任何的欺騙，你知道嗎？我曾經就做錯過一次，我怕傷害她而說了謊，結果換來的卻是更大的傷害，所以我告誡自己，我絕對不會再欺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