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報仇

  [第四卷初露崢嶸]——

  聽到宇文峰的呵斥聲，不少人便把剛剛舉起的兵器，放了下來，卻是沒有鬆開。還有不少人，還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見狀，宇文峰起身，用眼光掃視了了一圈。迎著宇文峰的目光，剛剛還殺氣騰騰的士卒，便坐了下來，但是仍然不肯把手中的武器扔下。


  剛剛起來的胡人還是在原地，沒有亂動，他們生怕自己亂動，便會引起裡面的誤會。宇文峰把目光轉了過去，然後開口說道：「索爾，是你嗎？」


  聽到宇文峰的聲音，對面領頭的人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後再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宇文峰，邊走便說道：「大人，是我。」


  宇文峰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開口說道：「怎麼？以前的牧羊的孩童，現在也獨當一面了？」


  聽到宇文峰的話語，索爾取下了頭盔，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開口說道：「少爺，您就別取笑我了。」


  這幾句話的時間，索爾距離宇文峰也還有五步的距離。這個時候，宇文峰旁邊的人掙扎著起來，想要攔住索爾。見狀，宇文峰呵斥道：「退下。」聽到宇文峰的呵斥，旁邊的人才不甘的的退下，但是卻一直注意著索爾，只要他有異動，便直接衝上前去，砍了他。


  見到索爾愣了下來，宇文峰喝到：「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給我上藥，沒有看見傷口還在流血嗎？」


  聽到宇文峰的喝聲，索爾並沒有惱怒，而是臉上掛著笑容，急忙來到了宇文峰的身邊，開口說道：「少爺，你等等。」說完，便開始從懷中往外掏東西。


  這個時候，宇文峰也坐了下來，把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很快，索爾便開始給宇文峰處理傷口。趁著這個時間，宇文峰開口說道：「都把手中的兵器扔下，他們不是敵人」


  見到沒有幾個人動，宇文峰拔高聲音，開口呵斥道：「怎麼？都想流血而死嗎？」見到宇文峰臉se不善，這些，所有的士卒都乖乖的坐在了地上，順便把手中的兵器仍在了地上。


  索爾見機，轉過頭，對著跟著他一起來的人呵斥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處理傷口。」聽到索爾的呵斥聲，跟他一起來的胡人才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這些餓狼軍士卒的身邊，開始小心的給他們處理傷口。


  所有的士卒雖然扔了兵器，但是雙眼睜的很大，死死的盯著自己面前胡人腰間的刀，只要面前的胡人有異動，馬上就奪刀。


  宇文峰這個時候繼續開口說道：「你們一個個在幹什麼」


  想了想，宇文峰開口說道：「你們說說我們秦人，是不是每個都是好人？」


  聽到宇文峰的問題，餓狼軍的士卒們便開始回答：


  「當然不是，隔壁的那個張屠夫，仗著自己人高馬大，一直欺負別人」


  「那個賈老爺，家中有錢，還是要佔我們的便宜，去年還讓家丁打斷了一個乞丐的腿」


  士卒們斷斷續續的說著自己的理解，良久，等到士卒們說完了，宇文峰才開口說道：「所以，我們秦人當中，也是有好人和壞人之分的」


  說到這裡，宇文峰抬起頭，高聲的說道：「反過來說，胡人當中也是有好壞的。現在，你們面前的就是胡人中的好人，他們的手上是沒有我們大秦百姓的鮮血的。」


  很多士卒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見狀，宇文峰也明白，讓這些士卒們短時間接受，的確有些難度，但是現在不著急，終有一天，他們會接受的。


  宇文峰的這些話的確讓餓狼軍的士卒們減輕了一些戒心，但是畢竟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雖然身體放鬆了不少，但是雙眼還是直愣愣的看著面前胡人腰間的刀。但是，這些胡人根本沒有什麼異動，只是老老實實的處理著傷口。


  索爾突然想起了什麼，拍拍腦袋，對著宇文峰開口說道：「大人，王子正在自會作戰，一時間走不開，讓我給您說一聲。」


  宇文峰笑著點點頭，表示不在意。見狀，索爾才咧著嘴，笑了幾下。宇文峰掙扎著起來，索爾連忙攙扶著。見到宇文峰起身，所有的餓狼軍士卒都開始起身，絲毫不顧沒有處理好的傷口。


  索爾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少爺，您想幹什麼？

  宇文峰看了看底下略帶感傷的說道：「我要把弟兄們的的屍首找出來。」


  看到宇文峰渾身上下的傷口，索爾打了個冷戰，急忙的開口說道：「還是讓我的人來。」


  聽言，宇文峰看了看四周，渾身都是傷的士卒，最終還是點點頭，接著便坐了下來，開始休息。索爾大呼道：「還愣著幹什麼」


  索爾得到宇文峰的首肯之後，便帶著他的人，開始在清理陣地裡面的屍首。餓狼軍和塔塔爾人，還是很好區別的。


  其他的餓狼軍的士卒，處理好傷口以後，也是慢慢的靠向了宇文峰。望著這些士卒眼中驚疑的眼光，宇文峰長嘆一口氣，溫和的說道：「放輕鬆，我們活下來了，我們安全了。」


  聽到宇文峰溫和的話語，衝天的殺氣慢慢的消散。所有倖存的餓狼軍士卒，臉上都是露出了疲憊的神se。有的靠著旁邊的人的肩膀，慢慢的睡著了。


  下面殺聲衝天，但是這裡卻是安靜的很。索爾帶著手下，慢慢的清理地上的屍體。塔塔爾人的屍體，被粗暴的扔在了一邊。看見餓狼軍士卒的屍體，則是小心翼翼放在了一邊。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整整齊齊的放在了一邊。隨著屍體的增加，索爾和他手下的人的動作也漸漸的慢了起來。這些死去的餓狼軍士卒，渾身全是傷口。最下面的屍體，每一個都是眼睛瞪的很大，死死的抓住已經死去的塔塔爾人。


  索爾交代他手下的手下，想要把他們的手鬆開，但是詳盡辦法，也沒有讓這些死去士卒的手放開。最後，索爾發狠，直接用刀砍下了他抓住的東西，如果是手，就把手砍下來；如果是脖子，就把脖子砍下來。


  在索爾的他手下眼裡，這些死去的餓狼軍士卒是真正的勇士。隨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扒出來，活著的餓狼軍眼睛濕潤了，淚水順著他們的眼角向下划落。


  塔塔爾人的屍體，慢慢的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任誰看了，都會心驚膽戰。一聲驚呼「還有氣。」


  聽到這個聲音，宇文峰連忙起身，循著聲音，來到了發出驚呼的胡人的面前。這個時候，索爾也圍了過來，活著的餓狼軍士卒也是慢慢的向著這邊聚集過來。


  一把推開了面前的胡人，被推開的胡人卻是沒有任何的不滿，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一邊。宇文峰蹲下身子，把手伸向了下面那個餓狼軍士卒的鼻子下。隨即，一抹笑容出現在了他的臉上。「還有救命」宇文峰的身影已經有些顫抖。


  索爾連忙和另一的人把這個餓狼軍抬了起來，然後放在了一邊。宇文峰不耐煩的開口說道：「散開，該幹嘛就幹嘛去，不要圍在這裡。」


  聽到宇文峰的話語，不少餓狼軍的士卒便散開來。索爾讓他的手下繼續去處理屍體，並囑咐，一定要認真的查看，還有沒有活的。


  索爾便著手開始清理傷口，這個士卒的臉上全是鮮血，已經不能辨認。宇文峰用手把他臉上的鮮血慢慢的摸乾淨，隨即一張熟悉的臉龐便映入了宇文峰的視線。


  宇文峰驚呼道：「姜武」


  聽到宇文峰的驚呼，牛二連忙沖了過來。過來以後，牛二蹲下身，仔細的查看著。「真的是姜武，他還活著」牛二也驚喜的說道。


  剛剛隊伍已經打散，本來姜武一直和牛二在一起，但是後來一片混亂。剛剛清點人數的時候，牛二並沒有發現姜武，所以以為姜武已經死了。「這小子的命還真大啊？」牛二感慨道。


  宇文峰也是點點頭，姜武已經是第二次死裡逃生了。經過姜武緊急的處理，姜武的呼吸也慢慢的免得有節奏。


  宇文峰用力的拍著索爾的肩膀，開口說道：「一定要救活他。」


  索爾沒有多說，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是狠狠的點點頭。見到幫不上什麼忙，yu望呢風再次的坐下，但是目光卻一直在收拾屍體的人身上掃視，希望能夠再次聽到他們的驚呼。


  但是宇文峰註定要失望了，除了姜武這個特例，根本就沒有活口了。經過清點，現在餓狼軍士卒只剩七百餘人。死去餓狼軍的屍體已經被整齊的碼放在餓狼旗下，宇文峰這個時候，默默的起身，來到了他們的面前，想要最後再看看這些年輕的臉。


  後面的餓狼軍也是慢慢的開始集結，望向了他們曾經的兄弟。沒有言語的哀悼，所有人都不敢開口，生怕破壞了這種莊嚴的氣氛。


  下面的戰鬥，也漸漸的進入尾聲。援軍本來人就多，加上打范了范達一個措手不及，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戰局已經完全導向了援軍這邊。剩下的騎兵，除了少數人還在負隅頑抗，其他的人都已經下馬投降。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起，吸引了山坡上所有人的注意。來到了山坡上，騎兵停了下來，當先的一騎，麻利的下馬，然後脫下頭盔，走了過來。


  一張年輕的臉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索爾等人見狀，急忙行禮：「王子。」


  那人輕微的點點頭，然後繼續的朝著宇文峰走去。宇文峰這個時候，也轉過了身，就在原地等著他。那人來到了宇文峰的面前，臉上掛起了笑容。宇文峰臉上也掛上了笑容，兩人同時伸出了雙手，來了個熊抱。


  見狀，餓狼軍的士卒都是鬆了一口氣。那人大聲的說道：「宇文峰，我的安答，你還是老樣子。」


  宇文峰迴應道：「拓拔寒，我的安答你也沒有變。」


  接著，兩人各自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容。兩人鬆開以後，拓拔寒也注意到了餓狼旗下的一具又一具屍體。他收起了笑容，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他們是真正的勇士。」，接著，便是把右手握成了拳頭，放在了自己的左胸上。這是草原上一個隆重的禮節，漸轉，索爾的人額也是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宇文峰開口問道：「下面怎麼樣了？」


  拓拔寒沒有說話，而是點點頭。這個時候，熊冰滿臉鮮血的沖了過來，來到了宇文峰的面前，開口說道：「大人，全部捉住了，一個都沒有跑掉。」


  宇文峰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容，拍了拍熊冰的肩膀，開口說道：「做得好。」拓拔寒已經猜到了什麼，但是卻是沒有出聲。


  時間倒退，熊冰得到了宇文峰的命令，急忙的衝到了拓拔寒的身邊。拓拔寒見到熊冰開口說道：「不是讓你上去接應你家大人嗎？怎麼回來了？」


  熊冰來不及解釋，急忙的開口說道：「大人讓我通知你，不要放過附近的那個塔塔爾人的部落，一根都不能放走。」


  聽到熊冰的話語，拓拔寒皺了皺眉，也沒有開口詢問，而是下令道：「我撥給你一千騎，你去。」


  熊冰連忙答應一聲，然後領命而去。


  熊冰帶著一千騎很快就來到了附近那個塔塔爾人的部落，他們來的時候，這個塔塔爾人的部落已經開始了撤離。熊冰見狀，疾呼道：「不要放走一個人，盡量抓活的。」


  熊冰領的這一千騎，是拓拔寒手中的jing銳，平時都是緊跟拓拔寒。像今天這種戰鬥，拓拔寒根本不會派他們出去。這些漢子見到其餘人在戰場上馳騁，心裡早就心痒痒了，現在得到命令，就像脫困的猛虎一般，朝著塔塔爾人沖了過去。


  拓拔寒手中的兵力也是有限，調不出其他的命令，所以這才把從身邊放出了這一千騎。在熊冰驚呼以後，一千騎就嫻熟的開始左右包圍，很快便塔塔爾人包圍了。


  這個塔塔爾人的部落，也不大，能夠抽出大約七百的青壯。但那是剛剛猛攻陣地的時候，已經損失了三百多人。所以，現在只剩四百青壯，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


  這個部落的頭人，見狀，急忙呵住了想要抵抗的族人，而是讓他們停下來，單騎過來。剩餘的塔塔特人則是呆在原地，壯丁在外面，老弱婦孺在裡面。


  熊冰也是鬧不清楚狀況，讓人把那人放了進來。那個部落的頭人來到了熊冰的面前，面下馬，跪在了地上，臉se帶著諂媚的廈笑容，開口說道：「尊敬的勇士，我願意投降。請允許我們作你最忠誠的奴隸。」


  聽到這句話，熊冰臉上卻是露出了冷笑，開口說道：「讓你的人扔掉武器。」


  聽熊冰的話語，那個頭人頭上冒出了冷汗，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尊敬的勇士，我們無意冒犯」


  「動手」熊冰不耐煩的開口下令，聽到熊冰的話語，旁邊早已經等到不耐煩的騎兵，紛紛朝著中間的塔塔爾人沖了過去。至於那個部落的頭人，則是被綁了起來、


  見到敵人沖了過來，護衛在婦孺四周的青壯也是奮起反抗。但是能跟在拓拔寒身邊的，自然不是什麼善茬。熊冰一馬當先，想要把心中的鬱氣抒發出來。這些青壯，根本就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很在死了一百多人之後，便紛紛投降。


  熊冰下令把這限額塔塔爾人驅趕過去之後，便單騎過來給宇文峰報信。


  山坡上，聽到了熊冰帶回的消息。宇文峰下令道：「拔旗，帶弟兄們。」


  聽到宇文峰的命令，倖存的餓狼軍士卒拒絕了拓拔寒的手下，而是親手把自己的兄弟抬下山坡。拓拔寒知道宇文峰現在的心情，所以也沒有說什麼，默默的跟著宇文峰

  餓狼旗重新被立了起來，死去的餓狼軍的屍體，整齊的碼在了它的下面。山坡下，已經沒有什麼大的戰鬥，只剩下打掃戰場和收攏俘虜的人。


  很快，便有人押著塔塔爾人過來了。那個部落的頭人，這個時候卻是掙扎著來到了宇文峰的面前，跪下說道：「尊敬的勇士，請放」


  「過」字還沒有說出口，宇文峰便一腳揣在了他的臉上。那個部落的頭人頓時，便摔到在地。迎著餓狼軍士卒仇恨的目光，很多塔塔爾人好像明白了什麼。有的一臉硬氣，有的則是嚇的瑟瑟發抖。


  宇文峰的眼睛發出了狼一樣的綠光，開口問道：「剛剛攻打山坡的命令是你下的？」


  那個部落的頭人，哪裡還敢答話，只是拚命的磕著頭。宇文峰一臉冷笑，開口說道：「你知道我死了多少兄弟嗎？」


  那個頭人仍舊拚命的磕頭，不敢答話。宇文峰臉上沒有一絲的憐憫，繼續問道：「你知道剛剛有多少人為了掩護我，死在你們的手上？」


  那個頭人的額頭上已經滿是鮮血，但是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