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救仇人
劉大麻子騎著馬帶著一身的傷，衣服濕了個徹底，這關東山的晚上寒冷異常，凍的他直打哆嗦。
劉大麻子昏昏沉沉的，倒在馬上暈死過去，也不知到了何處。
恰逢燕彪這一邊熱火朝天，四下派人去招募村民，多多少少湊出來十五號新人，補上了原來的空缺。
最近日本人沒有任何動靜，燕彪心中有些發毛，每天都會派出人去探查情況。更何況那個毒氣彈成了心裡的一塊石頭，弄得自己也是徹夜不眠，難以入睡。
正巧今日燕雙鷹和朱愣兩人巡查，兩個也都日漸磨出來了默契，燕彪見是個搭檔，便很是重用。
兩個人騎著馬晃悠到老夥計墓碑這兒，正好無事要去小村子看看李大姐，送些糧食什麼的。
二人說說談談，一路悠然自得，傢伙什也帶得齊全。
朱愣正跟他說著，突然從坡上走來一匹黑馬，再仔細瞧瞧，上面還馱著人，趴在馬上一動不動。
那馬還繼續走著，朱愣趕忙叫了燕雙鷹去看。燕雙鷹眼力極好，一打眼就看見他身上槍傷，到現在還淌著血。又盯了片刻，燕雙鷹突然掏出槍來對了去。
「你幹嘛？掏槍做什麼？這兒可是鬼子管著的地兒，瘋了？！」
「馬上的是劉大麻子！你好好看看，一隻眼睛帶個眼罩，黃泥子大衣。」
朱愣眯著眼仔細瞧瞧，確實是劉大麻子。
「那你也別開槍，咱們過去看看他死沒死，要是死了隨你處置，沒死他可有大用。」
朱愣也是納悶，劉作霖在日本人手下混的風生水起，如今卻落個這重傷逃亡的下場。
「怎麼個大用？」
「他出現在這兒你就不奇怪？他可是三零一的得力幹將，大大小小也是偽軍的頭兒，偽軍的司令。現在倒成如此下場，肯定是有一場咱們錯過的好戲。
他要是沒死，拿回去給燕叔看看，問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也落個情報。你直接殺了他，鬼子藉此小題大做，得不償失。」
「行吧，你想的周到，那就過去看看。」
朱愣和燕雙鷹駕著馬來到跟前，這時候劉大麻子還嗔吟著，迷迷糊糊說著胡話。
「這個老傢伙，別看一把年紀，這身子板還挺結實。都讓人打成這樣了還留條命。」朱愣不禁一笑，搖了搖頭。
「帶他走，問完了事兒趕緊給他宰了，他禍害了多少老百姓！這十幾年來關東山有他就沒消停過。」
燕雙鷹跟朱愣，把那匹黑馬綁上，劉麻子搭在燕雙鷹身前，一路馳騁返回根據地。
燕彪和燕雙豹這時候正練兵，突然來報朱愣兩人已經返回。
「這倆小子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平時。每個四五點鐘都不帶見個影兒。」
「怕是鬼子這次有什麼動靜了，他們趕緊回來報。」
燕彪燕雙豹出去迎，正巧劉二在大門處，牽了匹黑馬。如此戰馬燕彪可是久久未曾見過，除卻燕雙鷹那匹能與之媲美，怕是根據地裡面的無能及之。
「誒，劉二，這匹黑馬哪兒來的？這麼壯實。」
「雙鷹哥他們帶回來的。這匹馬是劉大麻子的坐騎，他們還把劉大麻子給綁回來了，在正屋呢。」
劉二說完牽著馬奔馬廄了，燕彪跟燕雙豹一頭霧水，往正屋去。
剛進去就看朱愣給劉大麻子喂水，劉作霖渾渾噩噩的不知所以，倚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半夢半醒。
「你們怎麼給他弄過來了？這也不像去了三零一的樣兒啊。」
「爹，半路撿的。在老夥計墓碑那兒，本來想去村子的，沒想到碰見他了。」燕雙鷹瞥了劉作霖一眼，看他那副樣子便噁心至極。
「估計是三零一裡面出了事兒，不然不可能他亡命江湖。這不給他拿回來問問，到底是因為什麼。他……似乎是發燒了。」
朱愣碰了下他額頭，手背立馬熱了起來，再搭上去感覺，燙了一下。
燕彪一摸也是一皺眉頭，見他這個樣子這燒的厲害，也不知何時何日能好。
「拿葯……前些日子從大虎村裡搜出來西藥了，不能讓他這麼下去。」
「爹！西藥沒多少！咱們戰士還沒機會用。他燒隨他燒去，燒死又有何妨？」
燕雙鷹登時急眼了，哪裡肯願意。
「嘴閉上！好歹也是條人命，他還有更重要的情報，要是說一些關於毒氣彈的，能省多少事情？若是哪個都像你一樣不冷靜，早就是白骨一堆了！」
燕彪指著他倒也不說話了，叫人去拿了退燒藥來給他服下，劉作霖好好的睡下，嘴裡面總算是不再說些什麼。
等到下午四五點鐘，劉作霖重咳幾聲緩緩醒來，只覺得腦袋疼得要炸裂開來。嘴唇乾的破了皮，嗓子沙啞的難說話出來，只能輕哼幾聲。
「呦？醒了？你倒是命大，身上五六顆子彈都沒打中你要害。」
劉作霖迷糊著眼睛看了看，自己躺在床上，眼前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伙兒端著熱水來，自己並不認識。
「哪裡……？」
「哪裡？你熟，我們是抗聯。」
朱愣說罷了話，劉大麻子驚得要坐起身來，可渾身僵硬疼痛，難以起身。一隻眼睛掛著殺氣，立馬清醒了半分。
「燕彪……燕彪的地方？」
「沒錯。這也算是冤家路窄，要不是見你還活著，早把你餵了野狼！誰會救你這個為禍四方的畜牲。」
「你……你們最好殺我，不然等我起身，我可不會念及什麼救命之恩！」
「起身?起一個給我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兒誇大海口，老老實實待著，連你的日本爹都不要你了，你拿什麼殺我們？」
朱愣說完把熱水撂下走了，這句話正戳在劉作霖的心上，仰著天想起昨夜一切來，如何後悔也遲了。自己的弟兄一個都沒活下來，到了最後還到被個仇人救了性命，一行清淚淌落，恨得咬牙切齒。
「小淵……劉琛黎。一幫奸詐小人……劉爺我若有來日，親自來找你們算賬。便是成了鬼，也要夜夜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