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棋子
「你知足？你不怕以後落到一樣的下場？」
小淵一笑，這其中夾雜了不知多少心酸惆悵，即使再如何，他也沒有把步鷹擺在對立面上，反倒是生意夥伴，更像是一種莫逆之交。
「至少我比你和劉琛黎有腦子。知道什麼叫做收手，什麼時候出手。並且留後路是我一直要做的，絕不會對我不利的活到最後，利用過的也一樣。」
「你就不怕關東軍找你的麻煩？你以為岐原就是什麼好東西？你並不了解他，他與我不和是私下，並非政治意向。他太過偏愛酒井而更遷怒與我，但他與酒井並不是一路人。」
步鷹笑著嘆了一聲，到有些意味深長：「你還在兀自做著美夢，你知道為什麼他會如此輕易地撤掉你的站長位子，信我一個素不相識的話。你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不管你和酒井誰坐上這個位子，最終結果都是給他陪葬而已。」
小淵眉毛一挑，步鷹的話讓他不解，他是酒井的老師，又怎麼成了棋子一說。
「什麼意思？」
「岐原與你倒是有些相同，三零一給水站就是他的後路。現在你們日本人節節失利，他就可以大張旗鼓的退守關東山，把你弄下台，隨後查抄你我的軍火，作為自己所用。換作是酒井，那麼下場可能會比你好一些，但不過也是被利用。」
小淵站起身來，手不由得有些發顫，時至今日他才明白岐原的真正意圖，怪不得酒井死了，佐藤田死了，他都不拿自己問罪。
「你……你與他早有合謀？你知道的這麼詳細……莫不是我也成了你的棋子？」
步鷹聽了一陣大笑，他知道，如今的小淵已經被弄得神經有些失常，他所聽到的對於他來說盡皆說匪夷所思。
「不。我沒有棋子，我想和誰合作就和誰合作。如果你們日本人沒有兵敗，那麼你小淵這站長的位子可以從頭做到尾，更為甚之你還能到關東軍的司令部里坐一坐。」
「可惜的是你們已經是強弩之末，我與你合作也就失去任何意義。岐原來到關東山你必然狗急跳牆遷怒我的身上，因此我現在可以說是快刀斬亂麻。」
步鷹兩眼一雙凶光，說的小淵沒了脾氣，更沒有了希望。他是個不受羈絆的人，無論自己做的多麼好，只要沒有了意義也一樣會喪命。
「好了，你的死法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沈先生，帶他去吧。」
沈七七拖著咬牙切齒的小淵，小淵破口大罵，軍帽眼鏡全掉在地上，狼狽至極。
理惠看著小淵，一陣冷顫就似是在冰天雪地待著，登時花容失色。
一間透明的厚玻璃房，沈七七打開鐵門一腳把小淵踹進去，鐵門一關，小淵成了一隻野獸，在透明房裡大呼小叫，可卻毫無應答。
步鷹拿了個綠盒子放在玻璃上，小淵頓時不作狂態，他看著那盒子，腸子悔青了，血也涼了。
綠盒子上就是毒氣彈的標識，並且是自己專門監督研製的新型毒氣彈，沒想到臨了用在了自己身上。
「活體實驗，你小淵幸之助的最愛，一生的不舍，就讓它送你一程。」
步鷹說完，沈七七取了一顆撞了引信往玻璃房裡一拋，毒氣彈四分五裂，登時冒出黃綠的煙來，在這玻璃房裡擴散。
「不……」
小淵繞著玻璃房的邊兒，袖子掩著口鼻，眼角都溢出淚，一個勁兒的搖頭。
不到五分鐘，煙霧掩蓋了小淵的身軀，小淵只覺得渾身火燒一般，這這玻璃房裡哭爹喊娘，叫的慘絕人寰，在場的哪個心都發慌，步鷹也不例外。
整整有半個小時，煙霧也散了，小淵身上軍服也盡破損，全身潰爛流膿，蜷縮在地上不停抽搐著。
口鼻之中不停嗆出鮮血，他的氣還沒斷，但已經是沒了人樣。
「別怪我，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讓岐原見到你的屍體。」
小淵不再動了，隨著煙霧散去呼吸也停了下來，倒在這玻璃房血泊之中。
「看來……和你合作是有風險的。我不知道以後我是不是也會落個這樣的下場。」
沈七七看著小淵的死頓時一陣心寒，這個站在他身邊的人太過危險，也許到死的前一刻你還在感謝他。
「不。你是一個梟雄，我看得出來，你比小淵要聰明數十倍。不然你不會選擇一沒兵二沒權的我。
谷陽客棧里的所有軍火都可以任你使用，不過不是現在，而是以後。這些東西足可以讓你統治關東山。」
沈七七心中又驚又喜，與他合作是必須要付出代價的，並且要使從頭到尾都帶有意義。
「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沈七七隻好妥協，這也是為了自己。
「燕雙鷹就要血洗三零一了，不過要等岐原來到此處才行。現在就要你使出渾身解數拖住他。」
「燕雙鷹……這個名字很熟悉。你是說燕彪那個兒子？」
「是的。」步鷹點頭答道。
「你……你也太過多慮了。當初我差點兒把他殺死，要不是有人打了我的黑槍，早就一刀殺了。」
沈七七戲謔一笑，他還不知道燕雙鷹如今是他的徒弟，更不知道河畔旁的小泉。
「他是我的徒弟。小泉二十個人都是他的傑作。我可以跟你擔保，十個你都不是他的對手。這關東山上，也只能我與他一戰。」
沈七七聽見小泉之事稍愣了一下，不過以為這是步鷹的激將法，燕雙鷹他根本沒有往心裡去。
「理慧，你也跟著沈先生前去，只有你們兩個聯手，我這心中才有底。」
沈七七聽了這話氣兒更不大一出來，沒多說什麼拂袖而去，臉上一陣不悅。
「你……你難道是要他去送死？我並不認識燕雙鷹，但我相信你的話……沈七七最起碼幫了你。」
理惠腦中已經亂成一團，她知道步鷹是可怕的，她早有陰影，但如今的所作所為，更讓理惠沉浸在黑暗之中無法自拔，根本無從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