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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紅磨房」娛樂城

  第三十七章「紅磨房」娛樂城

  萬立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這個城市中,據說裝潢最高檔,服務系統最完善,人員培訓最到位的「紅磨房」娛樂城。四名西裝筆挺帶著攜帶型對講機的保安,和四名穿著紅色禮服的迎賓小姐,分站在大門兩側,畢恭畢敬的為每一位顧客鞠躬行禮。


  看到就像是一個錢多得沒有地方花的花花公子般,天天要帶著幾十個保鏢出門炫耀的萬立凱,和他身後那幾十個雖然穿著便裝,混身上下都寫滿了「我很危險,不要惹我」字樣的第五特殊部隊成員,四名都曾經進過軍營,甚至接受過特殊訓練的保安,眉頭都在不住的輕跳。


  走進「紅磨房」夜總會,萬立凱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他必須要承認,無論是在軍營,在商場,還是在情場上,成功都絕無僥倖!這家「紅磨房」娛樂城,能夠成為一個省會城市中服務業首屈一指的龍頭老大,絕對有自己的獨到之處。無論是任何人,一踏進這間娛樂城,首先感覺到的就是舒適!


  地板上鋪的是紅色的純毛毛毯,厚度恰到好處,一腳踩上去,即讓你感受到了屬於毛毯的柔軟與舒適,又不會厚得讓你覺得猶如踩在棉花棉里,走路都會有幾分吃力。


  而這間「紅磨房」娛樂城的設計者,明顯已經達到了一種大師的境界,更對中古世紀的西方文化有著近乎偏執的愛好。到了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他竟然還在大廳里,安裝了壁爐,貨真價實的木料,更在火焰中發出「噼噼叭叭」的聲響。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得四周掛在牆壁上的那些黃銅浮雕,也跟著一起跳躍,讓整個空間擁有了一種奇異的動感。


  也許這些木料經過什麼特殊處理,或者本身這些木料的原始出產地,就值得讓人深思,整個接待大廳里飄浮著一種淡淡的,原始的,木料燃燒產生的沉香。僅僅是這個壁爐每天消耗的木柴,和凈化木柴燃燒產生的煙霧投入的設備及工作維護,都已經是一個不菲的數字。


  吊在壁爐里的水壺裡可能正煮著咖啡,壺嘴裡正冒著裊裊的白色水氣,將一種屬於咖啡的香氣,混合到空氣中,混合著淡雅的花香和木柴燃燒的氣息,形成了一種屬於「紅磨房」夜總會的獨特嗅覺。


  「您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紅磨房』夜總會消費吧?」


  見習主管是一個笑容甜得讓人會想到紅蘋果的女孩子,她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出頭,但是看她胸前戴的工作牌,卻已經是一個見習主管。說實話,萬立凱還是第一次,在夜總會這樣的娛樂場所中,看到工作人員象正規企業一樣,配戴著工作牌。唯一略略不同的是,這些工作人員配戴的工作牌上,只寫明了他們的職務和編號,卻沒有標註上他們的名字。


  這位很可能是接到保安的彙報,臨時接任了一把見習主管的見習主管,眼珠子微微一轉,很快就確定了萬立凱在這群人當中的主導地位,她將一份報表畢恭畢敬的送到了萬立凱的手中,微笑道:「您可以在這份禮單中,任意選擇出一種我們『紅磨房』的獨有歡迎方式。」


  這位見習主管身高大約有一百七十五公分,走在大街上,已經顯得夠出類拔萃,可是面對身高一百九十多公分的萬立凱,她必須輕輕踮起自己的腳尖,將一盞銅製的馬燈放在萬立凱右側的位置上。在她的呼吸中,一股蘭花的香味,輕輕噴洒到萬立凱的臉上,萬立凱借著馬燈里散發出來的柔和燈光,一邊嗅著這個女孩子身上那股和夜總會截然不同的輕雅氣息,一邊看著手中的那份禮單,隨意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來這裡消費?」


  「我們這裡有一套完善的客戶管理系統,任何一位曾經在『紅磨房』消費過的客戶,雖然他們不會向我們提供任何個人資料,但是他們的愛好,喜歡的服務,甚至是他們比較中意的服務生、包廂號和坐位,都會被記錄到我們的資料庫中。作為『紅磨房』夜總會的接待人員,我們必須清楚的記住,消費水準超過c級的所有客戶。假如發生老顧客再次光臨,而我們沒有及時辨認出來,並提供針對性服務的情況,一旦被發現,我們都會因為沒有達到公司的要求,受到很嚴厲的處罰!」


  這間「紅磨房」夜總會的幕後老闆,是一個人物!

  萬立凱點了點頭,他看著手中那份禮單,雖然不想讓人當成什麼也不懂的菜鳥,但是萬立凱還是忍不住指著禮單,問道:「倩女幽魂、人鬼情未了,古堡殭屍、美女如雲,流光幻影、刀光劍影……這都是什麼東西啊?」


  「夢想!」


  見習主管笑了,「每一個從小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夢想,可是這樣的夢想,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實現,而來到我們『紅磨房』夜總會,為了表達對貴客到來的歡迎,我們會先給您一個完成夢想的驚喜!」


  「噢?!」


  萬立凱輕挑著眉毛,指著禮單上的某一個位置,道:「那你就幫我完成『英雄無悔』這個夢想吧。」


  「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的確是絕大多數男人,心裡曾經有過的夢想呢。」見習主管把萬立凱和他身後幾十名帶到了一個通道門前,她側過身體,對著萬立凱做出一個請進的手勢,微笑道:「對於這個英雄的夢想,我們的總裁曾經說過,一個男人如果能夠功成名就,站在最高峰接受萬眾歡呼,當然是人生的一大快樂;但是壯志未酬身先死,只要能夠頂天立地,活得坦坦蕩蕩,也未嘗不是一種屬於男人的幸福,也未必需要常使英雄淚滿襟!」


  只要能夠頂天地立,只要活得坦坦蕩蕩,就算壯志未酬,也未必需要英雄淚滿襟。當真是好精僻的觀點,當真是好洒脫的人生哲學!能說出這樣話的人,已經擁有絕對的實力,卻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因為這種人的心裡,已經沒有了「失敗」兩個字!


  萬立凱用力一拍手掌,叫道:「我現在突然對你們的『英雄無悔』,有了一種期待!就讓我看看,你們是如何讓我,圓一個童年的夢想吧!」


  在那位見習主管的帶領下,萬立凱他們走進了一個長長的走廊,一走進這個走廊,萬立凱就不由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這算什麼嘛!


  在這個長廊的兩側,都掛滿了中國在抗日戰爭時期,留下的各種文字、圖片資料和具有代表性的物品。這其中有rb二戰時期軍官配帶的武士刀,陸軍的制式刺刀和步槍,還有中國民兵使用的土槍和自製的地雷,在某一個角落,甚至還擺放著一門經過適當保養,也許仍然能夠使用的迫擊炮。


  萬立凱真的懷疑,這間「紅磨房」夜總會的老闆,幹嘛不把這條長廊命名為「中國抗戰紀念長廊」,卻非要賣弄神秘,把別人的好奇心都調起來后,再玩出這樣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場好戲。而那位明明是夜總會見習主管的女孩,現在也成為了一位兼通人文歷史的解說家,隨著他們的腳步,帶著一種嚴肅的表情,開始從rb侵華先頭部隊「黑龍會」的組建,中國喜峰口十九路軍如何堅持抗戰,到一九三七年代表抗戰全面爆發的盧溝橋戰役……


  很難想象,來到「紅磨房」夜總會這種場合的人,會有幾個能專心的聽見習主管講這些幾乎人人皆知的故事,去回故我們曾經不堪回首的歷史。而且僅僅這條長廊,就能把所有可能來「紅磨房」夜總會消費的rb客人,都得罪的乾乾淨淨。


  突然長廊中間的幾扇木門被人同時打開了,幾個明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職業高手,翻滾著衝進長廊,看著他們手中揚起的自動步槍,萬立凱的瞳孔在瞬間就縮成了最危險的針芒狀……敵襲!

  「噠噠噠……」


  m16自動步槍連續掃射的聲響從狹窄的長廊中響起,萬立凱在第一時間就撲過去,將自己身邊的女孩撲倒,連續翻滾著試圖找到一個火力射擊的死角。聽著密集的自動步槍掃射的聲響,在心裡預估著他們這幾十個人,在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情況下,在這種幾乎沒有迴避空間的長廊中,突然遭遇這種高密度火力打擊,可能倖存的數量,萬立凱的心臟在劇烈的抽搐,這可都是戰俠歌師父親自從第五特殊部隊挑選出來的軍人,這可是幾代第五特殊部隊學員中,最出類拔萃的優秀人才啊!

  直到這個時候,萬立凱才知道了,什麼叫做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他才明白了,什麼叫做戰友和兄弟!


  面對這種絕對意外的突襲,面對這種幾乎沒有似乎迴避空間的兵家絕地,那些距離突襲者最近的軍人,毫不猶豫的用自己沒有任何保護的身體,面對著敵人的槍口,他們非但沒有迅速做出各種戰術規避動作,他們反而用最驚人的速度,狠狠的撲了過去。他們就是在用自己的身體,去硬生生的承受敵人射出來的子彈,為自己身後的兄弟,創造出進攻的機會!

  這是飛蛾撲火式的自殺進攻,這也是萬立凱這一生看到的最光芒萬丈,最燦爛的進攻!


  「笨蛋!笨蛋!笨蛋!你們這群大笨蛋!!!」


  眼淚終於忍不住從萬立凱的雙眼中噴涌而出,因為他清楚的看到,動作最迅速,衝刺速度最快,沖在最前面的,就是他的大師兄弟,趙劍平!


  而指向趙劍平的,至少有兩枝m16自動步槍,在火舌飛濺中,彈殼從m16自動步槍的槍膛中歡快的不斷飛跳,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漂亮到極點的小弧線。在這個時候,第一時間選擇了閃避的萬立凱,只能身體一轉,將那個負責接待他們的女孩子,壓在下面,用自己的身體死死保護住了她。


  「師兄……」


  萬立凱悲極、怒極、狂極的瘋嗥,猛然在長廊中迴響。


  「喀啦……」


  在狹窄的長廊中,響起了猶如木棒折斷般的可怕聲響,閃電般衝到那些突襲者面前的趙劍平,只一伸手就奪過了敵人手中的槍,折斷了敵人的手臂。而m16步槍一到趙劍平手中,這位身經百戰,在訓練場上射出來的子彈已經超過幾萬發的職業軍人,就發現這些槍自動步槍的重量不對!


  看看自己的胸膛,明明幾枝步槍在短時間內,對著自己射出來幾十發子彈,卻沒有一絲傷痕,再看看手中重理明顯不對的步槍,再看看那些痛得臉色蒼白,倒在地上卻努力沒有發出呻吟的「突襲者」,趙劍平深深吸了一口氣,狂吼了一聲:「手下留人!」


  還好趙劍平的命令下達得及時,在轉眼之間幾名都有過特種部隊服役記錄的突襲者,幾乎毫無反抗的被全部放倒,而他們手中的m16自動步槍,也出現在趙劍平他們的手中。


  趙劍平瞪大了雙眼,萬立凱瞪大了雙眼,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因為經過如此高密度的掃射,他們這群人卻沒有一個陣亡,甚至沒有一個人受傷。看著手中的武器,過了好半晌,趙劍平才喃喃的道:「玩具槍?!」


  萬立凱低下頭,死死盯著被他死死保護在身體下面的那個見習主管。這個能說會道也非常會演戲的女孩子,現在已經痴了。她痴痴的看著壓在她的身體上面,在面對人生最危險的時刻,在第一時間就把她抱到懷裡的大男孩。


  萬立凱什麼也沒有說,但是他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一個……英雄!一個面對死亡,把生還的希望,交給了一個陌生女人的真正男人!


  她扭轉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的看著那些在人生最危險的時刻,突然暴發出最慘烈的殺氣,以神風敢死隊般的姿態,以最放肆的動作,撲進幾枝正在不斷掃射m16自動步槍的男人。他們為了整體生存,為了能夠讓身邊的兄弟生存下去,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義無返故的選擇了死亡。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面對如此高密度的子彈打擊,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要付出多少生命和鮮血的代價,但是所有人都相信,最後的勝利者,絕對不是全幅武裝的偷襲者,而是這些手無寸鐵,卻裝備了英雄的熱血與無悔的男人!


  這個女孩必須承認,在她有限的生命中,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男人,而且她更敢堅信,在她未來的生命中,她很可能終生也無法再遇到這樣一批如此可怕,又如此可敬的男人!


  萬立凱沒有立刻站起來,只是短短几十秒鐘的意外,和那種痛徹心扉的憤怒,和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喜,已經奪去了萬立凱身上幾乎所有的力量,他只能趴在這個女孩的身上,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女孩的眼睛,沉聲道:「我想,這場絕對意外,會讓所有人認為已經面對死亡的『突襲』,才是讓我們品嘗『英雄無悔』的真正主戲吧?」


  「是的!」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讓人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一隻正在面對暴怒如狂主人,而更顯得楚楚可憐的小貓!她真的不敢面對萬立凱那雙發紅的眼睛,可是她卻又不由自主的沉陷到萬立凱那猶如獵豹的眼睛,深隧而幽暗,更帶著一種令人心怵力量的雙眸中,根本無力自拔。


  「我們的總裁說,這樣的一條長廊,是人性的試金石。對於那些面對死亡的危險,突然爆發出意志與勇氣的人來說,他已經不需要再圓自己的英雄夢,因為他已經是一位英雄,一位真正的英雄!如果在面臨危險時,我們的客人選擇了逃避甚至放聲尖叫,那麼他們至少也會明白,夢想僅僅是夢想罷了,想成為真正的英雄並不容易,他們還可以繼續做自己英雄的夢!」


  萬立凱突然笑了,「我想,大部分人,都無法通過你們的英雄驗證吧?那些沒有通過英雄的路,最終成為懦夫的客人,為了彌補自己的軟弱,在真正開始消費的時候,絕大部分都會一擲千金,通過灑錢式的豪氣干雲,來勉強平衡一下自己的心理吧?!不過這樣,也許會嚴重影響他們的心情,產生以後再也來這種曾經讓他們丟臉的地方的想法。嗯……我想以你們老闆對『人性』如此透徹的了解,他應該有足夠的方法,讓這些顧客在短時間內忘掉剛剛經歷的不快,成功的讓他們成為『紅磨房』夜總會的老主顧!能把項目管理學和客戶管理系統,成功移植到娛樂行業中,行成一個如此規範系統管理鏈的人物,當然不會犯這種明顯的低級錯誤!」


  正所謂近朱者赤,從小就跟在二舅蘇華光的身邊,耳濡目染之下,萬立凱居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紅磨房」和它的主人,分析得頭頭是道。站在萬立凱身後的第五特殊部隊軍人,都暗中點了點頭。拋開年齡的問題不談,僅憑這種眼光和出色的閱歷,萬立凱的確有做他們「生活技能督導教官」的資格。


  被萬立凱壓在身體下面的女孩子,眼睛里閃過了一絲驚詫。這個明顯出身家境良好,應該沒有吃過什麼苦頭,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二世祖的大男孩,年齡和她差不多,但是從小就接受英才教育,又經過了一年多社會工作實踐的她,卻根本看不透這個大男孩,更無法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迎著萬立凱那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臉上揚起的那絲笑容,這個女孩只覺得心裡無法自抑的湧起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慌亂。但是她還是咬著嘴唇點了點頭,「那是當然,這條長廊,簡直就是各種人性的展覽中心。最讓人噁心的是,上回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在面對這種突襲時,直接抓著我,把我當成了擋箭牌。當天他晚上,這種標準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色鬼,一本正經的做了一回好人不說,在結帳前,還整整『賞』給了我兩千塊錢的小費!等我送他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反手一把拉住我,問我在這條長廊中,有沒有安裝什麼攝相設備,如果有的話,他願意出十倍的價錢,請我把數據清洗掉!」


  萬立凱連連搖頭,在那個女孩的帶領下,他們終於穿越了那條讓所有人品嘗了一回生死時速的長廊,進入了「紅磨房」夜總會的內部。


  「啪、啪、啪……」


  萬立凱的手中,發出一陣陣聲響。走在前面的見習主管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的那些工作人員眼神都變了,在這個時候,那些有時候會自願為客人提供某種服務的女人們,投向萬立凱的目光,就像是一群看到了可口食物的母狼!如果不是她這位見習主管,在這裡還有幾分威信,而萬立凱身後那幾十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又實在太凝重,凝重得和這間夜總會根本格格不入的話,她們可能早已經一窩蜂似的衝過來了。


  見習主管微微扭頭,她驚訝的看到,剛才面對生命危險,還能像一位正直的騎士般,把她死死保護在懷裡的大男孩,現在手裡正揚著厚厚一大疊鈔票,用力把它們拍在自己的左手心。


  萬立凱就是用這種絕對類似於暴發戶、土包子進城的方法,吸引了相當人的注意,他們很快就被帶入了「紅磨房」夜總會最大的包間。萬立凱用最舒服的姿勢,半躺在包廂正中的真皮沙發上,他還沒有進行任何消費,已經有漂亮的女孩了,免費為他提供肩部按摩的服務,而另外一個女孩子,手裡托著一個免費果盤,把水果一片一片的送進萬立凱的嘴裡。


  「嘿嘿,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消費,但是我已經走不了是不是?」萬立凱斜眼望著那位不知道為什麼,臉色突然有點不太好的見習主管,道:「如果享受了這樣周到的『免費』服務,看到你們送上來的酒水報價單,就算是嚇得心臟跳上三跳,為了男人的面子問題,我也得咬牙切齒的硬撐上一回,否則的話,只怕我還沒有走出『紅磨房』就得被上百號人,詛咒出門被車撞死了!」


  「就算你可以不顧男人的面子,想落荒而逃,只怕也不能調頭就走了。」


  「別忘了,在經歷『英雄無悔』長廊中,被你的手下兄弟,扭斷胳膊的那幾個工作人員。雖然這種誤會,是我們沒有事先向你們說清楚才造成的,但是你們總也要負一定的責任吧!」


  見習主管的語氣似乎有點失控,萬立凱在心中暗中猜測,難道說被趙劍平他們扭斷手臂的那幾個男人當中,有她的男朋友或者情人?!


  「對,對,對。」萬立凱點點頭,懶洋洋的道:「不就是你們養的幾條即會演戲,在必要的時候,又能咬人的狗嘛。一會結帳的時候,把他們的醫藥費一起算上就行了。記著,你也說過,我們只需要負一定的責任,這份責任,千萬不要大得讓我這麼一個大方的男人,都會認為,你們加碼的東西太過份了!」


  看到見習主管仍然站在那裡,萬立凱攤開自己的雙手,訝異的道:「難道你們見習主管,也能客竄坐陪女郎?如果可以的話,我不介意選擇你當我的女伴。嘿嘿,別說,剛才壓到你身上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喂,你怎麼也是c罩,說不定有d罩了吧?!」


  萬立凱突然覺得身後給自己按摩肩膀的女孩子雙手一僵,而那個見習主管更是氣得臉色鐵青。萬立凱明白,雖然是在夜總會這種娛樂場所,但並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可以調戲,像眼前這個女孩,才二十歲出頭的年齡,明顯還沒有在社會上歷練得面對任何事情都能不動聲色,卻能坐到「紅磨房」夜總會見習主管的位置上,絕對有相當的背景和後台。


  但是萬立凱本來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現在更是帶了一群戰鬥力絕對強悍,殺人連眼睛都不用眨一眨的職業軍人,奉師父戰俠歌的命令來「執行訓練任務」,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半晌,最後那個見習主管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包廂,「砰」的一聲,又把包廂大門重重的關上了。


  萬立凱用最舒服的姿勢坐在真皮沙發上,隨著身後那個女郎或輕或重的按摩,他發出了幾聲舒服的呻吟。隨意玩弄著手中的鈔票,萬立凱對所有人道:「看清楚了,今天我要教會你們的第一堂課,叫做『有錢的就是大爺』。」


  包廂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了,幾十個白天是藝校的學生,一到了晚上,即可以走穴在夜總會裡表演各種節目,又可以當坐台女郎賺上一點零花錢,還總能想辦法讓客人在她們表演節目時,當冤大頭似的送上幾個三百塊錢一個,能日復一日重複利用的花籃,賺點利潤提成的女郎,帶著和她們年齡絕不相襯的職業化笑容,擁進了這個「紅磨房」夜總會最大的包廂。


  「那幫傢伙們,簡直就是一群另類,他們看起來,當真是比白天鵝更白,比和尚更高尚,想要讓這樣一群人物,快速融入社會中,只有先把他們丟進最黑的染缸里,先好好的泡一泡再說。」


  就是在二樓那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極力慫勇和建議下,萬立凱把一樓的所有人員,都拉到了夜總會這種地方。看著像穿花蝴蝶一樣,坐到自己身邊的女孩子,嗅著這些女孩子身上的香氣,感受著她們緊緊貼到自己身上,傳來的那種驚人的熱力,這些面對敵人的槍口,就能在第一時間毫不動容的撲上去的職業軍人,不少人臉色漲得通紅,汗水止不住從額頭上滲出來。就連趙劍平在內,所有人的身體在瞬間就變得徹底僵硬,他們可不敢向萬立凱這樣的人物學習,「八榮八恥」中以驕奢淫逸為恥,不就是指他們眼前這種情況嗎?再說了,現役軍人,絕對不允許出入這種娛樂場所,雖然他們現在每個人手中都有了一張身份證,可是他們仍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問題:要是被憲兵組成的執法隊發現,我們竟然跑到了這種地方,我們該怎麼辦?!


  「喂!」萬立凱瞪大了雙眼,甩著手裡那厚厚一疊鈔票,吸引得所有女孩子的眼珠子隨著他的雙手亂轉,然後放聲叫道:「我們是來放鬆的,是來找開心的,現在又不是召集你們參加什麼政治學習會議,幹嘛一個個都像殭屍似的直挺挺的坐在那裡,還把身體綳的那麼緊,也不怕把你們身邊的美女給硌疼了!」


  當各種酒水飲料被送進包廂后,那些全身僵硬,連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到哪裡的傢伙們,終於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在那些賣出酒水,就能獲得百分之十五到三十提成的會陪女郎的頻頻勸酒之下,他們當真是杯杯見底。


  萬立凱的行動電話響了,他向所有人做了一個「我出去接個電話」的手勢,然後帶著他手裡那厚厚一疊鈔票,一邊和電話另一端的人不停的聊著什麼,一邊大概嫌夜總會裡太吵似的,慢慢踱出了「紅磨房」夜總會。


  再走出大約五十米遠,到達街邊的拐角后,萬立凱打開了一輛早就停在街邊的汽車。


  趙劍平身上那隻萬立凱剛剛為他配發的手機響了,他取出了手機,他剛剛收到了萬立凱發過來的兩封簡訊:「大師兄,不好意思了,我忘了告訴你,我今天還有一個課題要教導你們,名字叫『沒有錢的就是孫子』。我先回去了,你們自己想辦法從那裡面出來吧。」


  「對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大師兄弟你可以打電話給二樓的張福年,我想以他的社會經驗和閱歷,應該有足夠的辦法,讓你們從裡面體體面面的走出來。最後,祝你們成功脫困,以出色的成績,完成這次生活技能初級考驗!」


  看到這兩封簡訊,趙劍平真的傻眼了。


  不是吧?

  萬立凱風風火火的鋪了這麼大一個攤子,擺足了排場,然後就這樣不動聲色的溜走了?!

  趙劍平迅速撥打萬立凱的手機號碼,不通,機主已經關機。


  那就給戰俠歌師父打電話求救,人不在辦公室,手機也不通。這代表戰俠歌又失蹤了,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的任何行蹤都是a級軍事機密,以趙劍平在第五特殊部隊的地位,想找到戰俠歌,還不如賭一賭,花兩塊錢去買彩卷,然後抽到五百萬大獎,來支付了這筆帳呢。


  給凌雁珊打電話,不過以一慣的經驗來看,戰俠歌失蹤的時候,想找到她的機率,絕對不會超過百分之十,果然,一起失蹤中。


  沒有關係,還有師娘雅潔兒呢,徒弟有難,她老人家總不會見死不救吧?電話里傳來嘀嘀的聲音……仍然不通。


  到了這個時候,趙劍平這樣一個跟著戰俠歌在俄羅斯戰場上身經百戰,面對無數強敵都沒有動容的職業軍人,冷汗卻止不住的從額頭上冒出來。趙劍平斜眼看著就坐在自己身邊,那個還不到二十歲,卻已經深得柔、媚、嬌、纏、粘五字真諦的女孩,再看看包廂里,那些還在低著頭見酒就喝,絲毫不知道大禍臨頭的兄弟們,趙劍平咬了咬牙,還是撥通了自己老婆,也就是凌雁珊姐姐的電話。


  跟著萬立凱這個該死的小子,跑到這種地方,無論有沒有偷吃,那都是百口莫辯,但是自己一個人回家跪搓衣板,總好過所有兄弟一起落難吧?!

  帶著一種壯士斷腕的悲壯表情,趙劍平撥通了自己家裡的電話……「喂,您好,這裡是凌寒的家,我和妹妹去黃山享受姐妹的親情旅行了。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您可以聽到『嘟』的一聲后給我留言,我回來後會盡情給您回電!」


  「嘟……」


  電話那一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錄音開始了……


  趙劍平捏緊了手中已經關閉的行動電話,愣了好半晌,他才突然站起來,先關閉了包廂中的液晶電視機和全套的音響設備,然後對著包廂里所有的女孩,道:「我們現在有正經事需要商量,你們全部出去!」


  看到趙劍平臉色沉重,那些女孩子們年齡雖小,但是哪個不是久經風月的老手,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所有人都一聲不吭的站起來,老老實實的走到了包廂外面。


  和戰俠歌同一批參加了雪山訓練營,又一起參加過冰大板戰鬥的嚴峻,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仍然明白了事態的嚴重,他略略使了使眼色,立刻有兩名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走到了包廂的大門前,無論是誰想走進來,都必須先通他們那一關。


  趙劍平先拿起桌子上的酒水報價單,他只看了幾眼,就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兄弟們,我們這下遇到大麻煩了。」


  大家輪流看著萬立凱發送給趙劍平的簡訊,所有人都傻眼了。


  嚴峻抓著報價單開始迅速計算,他們需要支付的金額……「我們一開始,就扭斷了六個工作人員的手腕,就算每個人只陪五千塊錢,也需要三萬;萬立凱那個混帳小子,找的那些坐在我們身邊勸酒的女孩子,一個人就得收五百塊,少算一點,也得有兩萬塊錢;至於我們喝的酒水和飲料,就算他們允許我們把一些還沒有開封的退貨,我們也大約喝了三萬塊的了!」


  簡單的來說,他們沒有八萬塊錢,就別想好好的走出「紅磨房」夜總會的大門!


  除了趙劍平,在場的所有人,他們從小就在軍營里接受軍事化教育,更一直在軍隊服役。雖然他們還不至於不明白鈔票的作用,但是他們平時吃在軍營,住在軍營,每天超強度的訓練,更讓他們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多想別的東西,生活刻板得比苦行僧還要苦行僧。


  在部隊里呆得太久了,很多人都幾乎沒有了隨身帶錢的習慣。所有人都把口袋裡的錢掏了出來,結果最後他們只湊出兩千零四塊八毛錢!


  雖然在場的每個人,在軍隊的帳目上都有高達上百萬的公積金和特殊存款,一旦退伍就可以全額領取,可是打死他們,也不敢因為「到了夜總會娛樂了一下,卻沒錢付帳」這個原因,向上級提出申請,要求提前預支一部分。


  相同的道理,敢用這種原因,向自己的老爸老媽伸手求救的人,估計也只有萬立凱那樣的混蛋!


  一群人面面相覷的沉默了很久,才有人小心翼翼的提議道:「要不然,我們給二樓的張福年打個電話,試試看?」


  半夜睡得正香,被人鍥而不捨的用電話鈴吵醒,張福年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語氣:「誰?!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大半夜的擾人清夢,你不怕折壽啊?!」


  但是對於一群已經快要走投無路的人來說,張福年的聲音,簡直就是讚美歌里的福音!


  一聽清楚趙劍平他們的聲音,張福年就連連苦笑,當他終於聽明白整個事件的經過後,張福年明白,他還是被萬立凱拉下水了。如果他立刻掛斷電話,用實際行動來表明自己脫身事外的態度,只怕明天他就能被一群殺人機器給生吞活剝了。如果他真的出謀劃策的話,無論他如何去幫助一樓的傢伙們解決事情,只怕「萬立凱的同謀」這頂大帽子,怎麼也跑不掉了。


  更何況,想解決這樣的事情,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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