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想要把握這次機會
「師傅你又開玩笑，」顧君言還要再說些什麼，可是阮辰玉已經等不及了。
「顧……哥哥，走嗎？」
聽到這一聲哥哥，顧君言晃了晃神，「走，走走走！師父，再見！」說完還不忘給魏謙最後一個控訴的眼神。
「前輩，告辭。」阮辰玉端端正正地行個禮之後也跟著顧君言出去了。
「君言這臭小子，紅鸞星要動啊。」魏謙看著阮辰玉和顧君言遠去的身影，幽幽地嘆息。
「辰玉和君言……也好……」身邊，不知何時到來的阮辰風輕輕地答，他垂在身側的雙手攥了松，鬆了攥。神色淡然，無喜無悲。「師父，您剛才……和辰玉說的……」
「辰風，這麼多年了，你也該回去看看了。」魏謙嘆了口氣，「罷了，你先去歇息吧。」
阮辰風喉結翕動，張了張口像是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師父，徒兒告退。」
窗外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一陣微風輕輕拂起紗簾，魏謙緩緩走到窗前，撫著窗台上的花。
「阿雪，君言那小子今年紅鸞星好像要動，那姑娘叫辰玉，辰風的妹妹，是個好孩子。」魏謙的眼眶突然濕了，「若是我們的孩子還在世上，也該有君言那麼大了吧。阿雪，你走了好多年了，如今，你在哪呢？」
回答他的只有那雨中風的嘆息。
「怎麼忽然就下雨了？！」阮辰玉一邊喊一邊用手去擋雨。崑崙門有個怪規矩：門中弟子不得在論道場之外的地方打架鬥毆——因為怕弟子手上沒分寸，鬧出人命。為了杜絕私下鬥毆的事情發生，掌門魏謙大手一揮給昆崙山下了個咒術——除了論道場和弟子的私人住宅，其他的地方都不能使用法術。所以阮辰玉現在連最基本的清潔咒都不能給自己用。只能用手去遮擋。「這雨怎麼越下越大啦！！！」
顧君言也蹩起了眉，昆崙山不常降雨，下這麼大的時候更是少數，這裡無論距他的還是阮辰風的住宅都有一段距離。小姑娘會感染風寒的！
想到這，顧君言快速脫下自己的外袍。用手撐著，快速追趕上阮辰玉。阮辰玉還在雨中瞎跑，突然被一個有力的長臂圈到了一個充盈著梔子花香的、溫暖的懷抱中。
阮辰玉的眼睛驀的睜大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個登徒子是誰？！這熟悉的香氣聞著怎麼這麼像顧君言？！
「小姑娘家家怎麼這麼能跑，當心染上風寒！」顧君言低沉慵懶的責怪聲瞬間把阮辰玉正在發散的思緒拉了回來。
阮辰玉的臉已然是漲紅了，「放開！你個登徒子！」這個人是怎麼將輕薄的動作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義正詞嚴的？！哥哥為什麼會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啊？！
「我冤枉！」顧君言在阮辰玉牙咬手撓的「攻勢」下放開了她，他是真的感到冤枉和委屈：好心好意關心小姑娘，到小姑娘嘴裡怎麼就變成登徒子了？！這真是修真界的「農夫與蛇」啊！
阮辰玉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好像……雨停了。
不是雨停了，是顧君言將外袍撐在阮辰玉的頭上，是阮辰玉免受風雨的侵襲。而顧君言自己已有大半邊身體濕透。
阮辰玉突然有些感動。
她默默地拉起顧君言垂下的手，然後拉著顧君言的手臂讓它環住自己的腰部，最後小聲說：「那啥，顧君言，咱倆再來一遍剛才的過程。」
顧君言突然有些想笑。
「哦！顧哥哥！你能這麼為辰玉著想，辰玉真是太感動了！辰玉對顧哥哥的感激如同……如同……如同滔滔江水！」一低頭，顧君言就對上了阮辰玉那雙拚命擠眼淚的眼。
他憋不住了，吃吃地笑。
「君言郭郭舍己為我的行為太令人感動了，我要表達一下對顧哥哥的感激之情！」阮辰玉一秒轉化為戲精，淚眼汪汪地向顧君言傾訴著自己的感激之情。
顧君言實在忍不住了，伸出他罪惡的魔爪去揉阮辰玉的頭。「小辰玉，你怎麼這麼可愛，哈哈哈哈哈。」
「停停停！有話好好說！」阮辰玉立馬雙手捂住自己的頭，語氣一秒正經，「顧君言，感激歸感激，別碰我頭！女生的頭是誰都能碰的嗎？！」
「也不知道是誰剛才說什麼對我的感激之情。結果現在……」顧君言抽回雙手，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哼！寶寶也是有小脾氣的！
顧君言得意地閉著眼睛別過身，等待著阮辰玉繞到他面前來道歉。
他已經可以想象到阮辰玉脆脆地叫他哥哥的場景了！
一秒鐘過去了……
兩秒鐘過去了……
三秒鐘過去了……
想象中的道歉並沒有到來。
顧君言坐不住了。
他睜開眼睛一回頭。
原地已經沒有了阮辰玉的身影。
顧君言連忙四下尋找阮辰玉。
這個小姑娘這麼不安分！崑崙門這麼大，跑丟了怎麼辦！崑崙門有很多為弟子修鍊而圈養在山裡的野獸，萬一小姑娘誤闖可就危險了！
「你在幹嘛？」身後，一道清脆的聲音直擊人心。回頭望，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雨簾中，頭上頂著一片荷葉，手中還拿著一片碩大的荷葉。
「別愣神了，穿好外袍，當心感染風寒。」說著，阮辰玉的拿著荷葉的手就往顧君言的腦袋上扣，「旁邊塘里摘的，你師父不會怪罪吧。」
顧君言心裡暖暖的。
阮辰玉是個好姑娘。
雖然她可能嘴很毒，有小脾氣，很傲嬌，但她依舊是個熱心，細心的好姑娘。
如果沒有真正接近她，也許你永遠觸碰不到她心中的柔軟地帶。
顧君言很清楚地感覺到阮辰玉在對自己一點一點地卸下心防。
也許只是因為他是阮辰風最好的朋友。
是，他和她今天才認識。
但也許，錯過她，他會後悔一輩子。
就在那一瞬間，顧君言決定緊緊地抓住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抓住眼前這如詩般美好的女孩。
他輕輕握住她伸到他頭頂的手，緩緩放在心口。將她的頭往自己的懷中一帶。
她頭頂荷葉上的雨滴浸濕了他的衣衫，他卻像沒有感覺到一般。
他能夠聞到她身上獨屬於她的氣息。
像是雨後青草，天然而又純粹。
他忽然無聲地笑了。
「沒關係，師父要是怪罪下來，我頂著。」
她聽到他的聲音染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