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顧自恩（4）

  天氣很快冷了，樹上的葉子彷彿在一夜之間掉光了，世間少了很多的生氣。

  顧自恩依然保持著每天上下學，學校食堂家三點一線的生活節奏，韓意也沒再來打擾他，就算在哪裡看見他，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無理取鬧般的堵住他的去路，最多就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

  學校打架的次數已經屢見不鮮，可顧自恩再也沒有聽見有人提起韓意兩個字。甚至有一個星期，顧自恩在學校都沒有看見過她，一時間他竟然都有點不習慣了，總是會在人群中時不時地尋找著什麼。

  星期五的傍晚放學，天色灰暗，好像要下雪了。顧自恩抱著幾本書從學校回家，走到小巷裡，看見了韓意和張歷歷蹲在他家門口，他還沒有走近，張歷歷便先看見了他，低頭和韓意說了一句什麼便離開了。

  「你在這邊幹什麼？」顧自恩低頭俯視著她，韓意站起身來，「等你啊，不然我能幹什麼.……」蹲的時間長了，她突然站起來，身體一晃，差點沒站穩。

  顧自恩下意識地扶住她，頓了一下，隨即鬆手，「等我幹嘛？」這算是他一直以來對韓意最溫柔的語氣了。

  「沒事.……」韓意明顯有話。

  「那我進去了。」顧自恩才走半步，就被韓意拉住，「哎，你等一下.……」

  果不其然，校服拉鏈又掉了一半，顧自恩無奈地看她一眼，韓意一臉歉意，默默地把他的校服拉上去。

  「有事就直說，不用動手動腳的。」

  「我……」韓意欲言又止，「對不起……」說完她便低下頭不敢看他。

  「.……」顧自恩一直看著她，「這話你不需要對我說，你傷害了誰就去向誰道歉。」

  「我不去，那多丟臉。」韓意轉過頭，她韓意打了人還要去道歉，傳出去她就沒臉了。

  「那再見，沒什麼好說的了。」顧自恩進了院子里，順手還關了門。

  只留下韓意一個人在風中，獨自生悶氣。

  周末，顧自恩一早起來就發現外面全是白色了，雪已經停了，旁邊的吳阿姨已經在掃雪。顧自恩隨手翻了翻床邊的日曆，上面的紅色圓圈是上一次顧自悠回來的日期，距離今天已經過去整整72天了。

  看了一眼之後，他便合上，穿上厚外套出了門，他根本沒意識到這個星期會下雪，所以棉衣都在老家，現在只能出門去買一件了。

  陽光班的周末只有一天，星期天也是要上課的。一棟小小的教學樓，只有四樓兩個班亮著燈，裡面坐著的五十幾個學生是這所中學所有的希望。顧自恩坐在窗戶邊做著數學題，其他同學也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作業，根本不用老師在教室看著。

  十點鐘，老師來教室通知他們下課，學校里一片漆黑，還好距離大門也僅僅50米之遠，他們三兩成群地走著，顧自恩走在最後面，曾婉停在不遠處等他。

  「怎麼不走了？」顧自恩問，他也停下來了。

  「你為什麼要和韓意那種人交朋友？」曾婉和他並排往學校門口走去，她故意走的很慢，因為出了校門他們就要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我和她算不上朋友。」

  「那她.……」曾婉猶豫一下，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黑暗裡，她突然有些笑意，只是顧自恩沒有發現。

  「你今天那張數學卷寫的怎麼樣？我覺得好難啊……」曾婉帶著點點撒嬌的語氣。

  「還好.……」顧自恩幽幽回了一句。

  出了校門他們就說了再見，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