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去哪?
雲笙坐下，開始叫998，「你掃描一下，四周有沒有人家，晚上好過夜。」
998：「宿主，你真懶。」
「有你這個資源，我難道還傻傻跑去找？」
「……」
998乖乖掃描，至少現在，這個討厭的宿主很配合完成任務。
「據我探測，方圓三里內，都沒有一戶人家。」
「三里是多少？說點我聽得懂的。」
998：「將近兩千米內，都沒有人家。」
沒文化，真可怕。
雲笙苦惱：「我到底是飛到哪個犄角旮旯來了?」
「你正巧飛到了深山老林里，若晚上不找到躲避的地方，很可能被野獸吃了。」
「……那你倒是快給我找啊。」
「馬上。」
998繼續掃描，終於找到個安全係數高的地方。
「你順著這山爬五百米，有一個隱蔽山洞，你們可以去那裡躲一晚上。」
「五百米？」雲笙看了看對面那人，「我還要拖著他爬上去？你逗我呢？」
「998從來不逗人。」
「……」
雲笙伸腳去踢了踢背對著她的褚辰陽，也不知道他私底下又在打什麼小九九。
褚辰陽回頭，一雙眼恨恨的盯著雲笙。
「你瞪我也沒用，誰讓你這麼廢物。」
褚辰陽又轉過頭去，不去理會這人說的屁話。
「喂，你到底想不想活命了?」
褚辰陽依舊不理雲笙，雲笙也來了氣焰。
「懶得管你，半山腰上有個山洞，可以避一晚上，你自己想辦法上來。」
說完，雲笙抬腳便走了。
998勸她：「你不帶著他他怎麼上去啊？他腿斷了的。」
「他都沒要我帶，難道我還熱臉去貼他冷屁股？」
「那也不能丟下他啊？萬一出什麼事了呢？」
「別絮絮叨叨的，煩死了，他怎麼會有事？你不是說他黑化值越高能力越強嗎？怎麼會出事？」
「……」
話是這麼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褚辰陽聽見腳步聲，扭頭，死死盯著那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見蹤跡。
他捏住把玩的樹枝，手上微微顫抖，嘴唇咬得死死的，疼意蔓延開來。
身旁空了，沒有了那人時不時的自言自語，一時間寂靜得只能聽見鳥雀的聲音。
不知為何，褚辰陽感覺心裡有一處空了，絕望被無限放大。
他不想死，他也不能死。
褚辰陽扔開樹枝，用手撐在地上，想讓自己站起來。
可惜失敗了，他的左腿沒有半點反應，一次兩次…
他始終站不起來。
上天總是這麼偏心，將一切的惡都施加在他身上。
可就這樣如他們的願死了，他不甘心。憑什麼這些年只有他一個人承受這樣的痛苦與羞辱，他們都有罪，都得陪著他痛。
褚辰陽趴在地上，用手一點點攀爬，泥土沾上了身，刮破了衣服，他紅了的眼眶裡，看不到這些。
他的眼裡，只有恨。
這樣不管不顧的，手掌壓根不躲避，被石頭樹枝磨破出了血，他也終於感受到疼意，停下來喘息片刻。
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才只離原點十多尺的距離。
他無力的躺在地上，偶爾想，太累了，不如死了。
頭頂的陽光忽然被遮擋住，褚辰陽猛的睜眼，一張不耐煩的臉俯視著他。
雲笙又回來了，聽到了998的提示音。
這個反派，他媽的黑化值又增高了。
雲笙踢了踢這人的肩，「起來，上路了。」
褚辰陽順著她的話，起身，眼睛一直盯著她看，像她頭上有朵花似的。
「看什麼看，快點走。」
雲笙很不耐煩，直接去拉他的手。
「你…你的手…」
雲笙感覺到一股濕意，翻開他的手一看，才發現上邊已經是血肉模糊，皮肉分離。
「怎麼成這樣了？」
她怒呵他，褚辰陽垂眼，沉默著不說話。
998給她解釋：「他用手爬的。」
雲笙才發現，這人離之前的地方，已經有了一段距離。
「就這麼點路，就搞成這樣？你是不是太沒有用了點？」
雲笙想想就疼，語氣很是不耐煩直接罵他，她最受不了看人的傷口了，也做不到視而不見。
「煩死了煩死了，你就不能少讓人操點心？」
她都快成他媽了。
雲笙這樣的指責，褚辰陽沒覺得有一絲惱怒，他只低著頭，受她的訓。
雲笙板著臉從腰間的荷包里扯出一條帕子，想要撕成兩半，奈何這帕子質量太好了，她怎麼搞都搞不開，小臉有些紅。
褚辰陽抬頭看她那些動作，莫名心裡一觸，竟覺得這人氣急敗壞的模樣，著實可愛得很。
「笑什麼笑？莫非你搞得開？」
褚辰陽從她手裡抽出帕子，當著他的面，直接撕開了。
他把兩半帕子遞過去，兩眼彎彎笑著，乖巧得很的模樣。
但云笙卻不覺得，她瞪大眼睛。
挑釁！
他在挑釁自己。
「伸手！」她惡狠狠凶道。
褚辰陽照做，伸出兩隻手到她面前。
雲笙拿著他的手，扯著他的衣服擦了擦血，隨便挑了挑石子，給他一個個包上，最後還認真系了個小蝴蝶結。
看著他那兩隻手，雲笙覺得完美無比。
她拍了拍手要起身，卻被褚辰陽牽住了手。
雲笙低下頭去看他，「還坐著，趕緊起來走了。」
褚辰陽點點頭，但是他的左腿經脈斷了，根本使不上勁。
雲笙見他那樣，兩隻手拉住他的手，扶住他起身來。
「倒了八輩子霉了，要來伺候你這小毒物。」
雲笙當了跟拐杖，扶著褚辰陽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褚辰陽一低頭，便能瞧見少女的側顏，走得久了，二人額頭上都出了薄薄的汗水。
他伸出另一隻手，用衣袖幫雲笙擦了擦汗。
雲笙立馬嫌棄，「臭死了，別挨我。」
實際上兩個人都臭死了，但是雲笙就是嫌棄褚辰陽。
褚辰陽唇角抿成一條線，垂下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
二人走了許久，終於找到了998說的山洞。
「累死我了。」
雲笙將褚辰陽隨便往地上一扔，自己也癱坐下來，緩緩氣后，環視四周。
山洞確實隱蔽，有藤蔓遮擋著，能躲避野獸，不過就是潮濕陰暗。
「這就是你說的？破！地！方！」
雲笙極其嫌棄。
「這地方不錯了，保證不會被野獸吃。」
「這還怎麼睡覺？陰森森的，晚上會被凍死！」
「去撿個柴生個火不就行了？」
「……」
只能這樣了。
要想過好點，還得自己動手。
雲笙起身要出去找柴火，回想這日子，她就從沒這麼輕快過。
「你去哪兒？」
身後少年急急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