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海戰（2）

  愛麗絲盯著那海中數不清的巨獸，緊咬著自己的嘴唇。

  乾涸的嘴角里，突然出現了一點濕潤，原來牙齒不知何時已經咬進了肉里。

  轟轟幾聲雷鳴。

  深藍色的海里，風呼呼的吹著。

  浪里的船舶上，父親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而茫茫的大海上，海的聲音卻也開始講述給自己聽。

  彷彿在逼著愛麗絲做出人與海的選擇………

  「愛麗絲，還在等什麼？你的人民在等著你！」一旁的傑森盯著愛麗絲狠狠的斥責著。

  「父親，你放心，我必將貫徹佑羅斯之名！」

  愛麗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骨劍握在了手心。

  佑羅斯突然閃爍起極其耀眼的光芒。

  劍中有靈！

  原本金色的頭髮被那佑羅斯之劍發出的光包裹住，一點點蛻變成了銀白色，而原本金色的瞳孔而在哪金銀光的照耀下，變的清澈透明。

  黑暗的夜裡，一道白色的光柱順著佑羅斯之劍衝破了雲霄，盡情閃耀著，如同一道燈塔的光，照亮了海洋。

  一道劍光泯滅了那海面上的水龍捲。

  一道劍光呵退了海底吐著泡泡的海馬。

  一道劍光點亮了人們的希望！

  翻騰的浪花，平靜起來。

  這一天，佑羅斯之劍選擇了自己真正的主人，併發出了自己全部的威力！

  「佑羅斯！」

  「佑羅斯！」

  ……

  海市之人無不歡呼雀躍！

  這一刻的愛麗絲，真的美的如同那天上的神女！

  「山市神女手中的佑羅斯之劍和這一刻的佑羅斯之劍，看上去完全是兩個級別啊。」

  三秋訕訕一笑，一個巨浪打過，卻是再一次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只是那厚重的烏雲，轉眼吞噬了那天空的光柱。

  平靜的海浪又再一次翻滾起來，突然一座島嶼從海底躍起。

  龐大的身體，遮天蔽日。

  原來獨角藍鯨竟然變化出一雙翅膀，飛在空中。

  「哈哈，這獨角藍鯨快死了！快看！他那魚鰭竟然快變幻成法器了！」

  有些眼尖的人看著那空中的古爾，高聲笑道。

  古爾睜大了通紅的雙眼，盯著那甲板上提著古劍的少女。

  「古爾…………」愛麗絲輕喃。

  「古爾…………」獨角藍鯨飛在低空中輕輕啼鳴。

  聽著古爾的啼鳴，愛麗絲合上眼不語。

  「古爾古爾…………」獨角藍鯨似乎有點急促。

  骨劍微顫，銀光有些閃爍。

  「古爾…………」

  「夠了！」傑森感受到了愛麗絲內心的動搖，一把長弓對準了那海面上的獨角藍鯨。

  長弓之上的弓箭冒著別樣的光芒，箭頭上似乎還經過了特殊的處理。

  「父親！」愛麗絲的身上的白光有些褪去，忍不住揮劍干擾了一下那箭羽的方向。

  海洋之中，一道恐怖的厲光劃過空氣。

  可是那頭悠哉悠哉的老龜，此刻正巧把頭伸出了龜殼，在那揚了揚頭。

  那隻箭沒射中古爾，反而射在了老龜那碩大的頭顱之上！

  老龜一聲長鳴，只恨自己的頭又大又長！

  仰天一聲龜長嘆，落的西海紅萬里！

  那一天，可謂龜血四濺，慘烈至極。三秋飄著，看到這一幕，猛的下身一緊，又舒了一口氣。

  定身看了看這龜殼，卻有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突然，拍了拍腦子，恍然大悟。

  這龜殼不正是海市上面的那一個！

  剛剛被魚叉砸出的些許裂痕還留在上面。原來龜殼上的裂痕與深坑，是此刻這場人海戰爭帶來的！

  天空的獨角藍鯨此刻就宛如一隻巨大的飛禽，飄在低空中。

  看著那隻老龜在那陰冷的海水中下沉著一點點死去…………

  「愛麗絲，你到底在想什麼？」傑森盯著身旁的女兒，呵斥道。

  愛麗絲抬著頭，盯著天空。

  龐大的身軀熟悉無比。

  古爾還是當年的那個獨角藍鯨。

  他剛剛說：

  「為什麼這樣傷我……」

  「世界能陪我的只有你……」

  「愛麗絲，我想要活下去……」

  抬頭望望天，一鯨在笑。

  低頭看看地，浪花在哮。

  愛麗絲手中的佑羅斯之劍，又發出了光芒。隨即消失在了甲板上，獨自飛到了那獨角藍鯨之上。

  只是傑森望著自己的女兒，突然心生一絲不安。

  剛剛那愛麗絲的身軀之中，剛剛竟然散發出另外一種法則的能力！

  「愛麗絲！你到底要幹什麼？」傑森衝到甲板上，看著天空中，出現在古爾頭頂的愛麗絲。

  愛麗絲把骨劍放在一邊，一屁股坐在了古爾的背上，沒有一點淑女的形象。

  藍色的皮膚，寬廣的脊背，宛如相遇那天的熟悉。

  「嗨，老夥計，我會叫你活下去。」

  「父親，對不起了。」

  愛麗絲的第二道法則飛快的運行著。

  獨角藍鯨與愛麗絲之間，被那灰濛濛的霧氣所包裹著。

  「老傑森，你知道那是什麼法則么？」

  海市二爺喬治看著天空中的一人一鯨，上前拍了拍傑森的肩膀，有些驚嘆。

  「法則，換魂。」

  傑森緊緊握著拳頭，看著天空發生的一切，卻不敢阻止。

  換魂一旦啟動，倘若打斷，兩人都要死！愛麗絲這是要把自己變成獨角藍鯨，而把古爾變成人類少女！

  一人代替一鯨，赴死！

  愛麗絲說的沒錯，古爾他會活下去。

  海洋的生物如同退潮一樣褪去。

  天空上的烏雲也漸漸散去。

  「古爾？」鯨魚背上的少女茫然的看著四周，宛如一個初生的孩子。

  「古爾！」

  獨角藍鯨愛麗絲微微的笑起來，只可惜，我只能用這種辦法救你……

  突然海底的一處巨山向著愛麗絲傳來呼喚………

  愛麗絲愣了愣，身上的少女便向海洋之中落去。

  空中的少女，茫然的看著空中的自己。

  那現在的我是？

  噗通一聲，落在了海里，藍色的光芒，包裹著少女，溫柔至極，少女合上了眼，落在了那海神的獨角里。

  母親的懷抱依舊溫暖。

  夢裡，很長，很久。就宛如另一個世界，那裡有著數不清的怪獸，有著一處巨大的石雕………

  獨角藍鯨愛麗絲也落在了海里。

  海面已經風平浪靜。

  傑森痛苦的合上眼，什麼話卻都說不出來。

  自己明明只是望女成雄，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成為海市的英雄。

  卻沒想到愛麗絲最後選擇了這樣一條路徑。

  「海市佑羅斯愛麗絲，憑藉一己之力，降伏海神獨角藍鯨！不如我們也趁著這個機會打造一個真正的海市吧！諸位如何？」喬治嘆了嘆氣，代替傑森說道。

  「去他喵的狗屁天都！」

  「還不如就此獨立，成為真正的海市……」

  這隻船上的人看到了一切，應和著喬治的呼喊。

  可是這隻船外的人，該如何解釋呢？

  獨角藍鯨閃爍著眼睛，看著眾人。

  「苦了你了，孩子。」

  「古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