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應對之策
「阿姊不要擔心,以奴奴之見。官家萬不會自毀長城,而任由彼輩不法之徒,對小乙哥哥行欲加之罪的,彼輩縱然狼子野心,要將小乙哥哥置於萬劫不復之地,然則眼下還不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的境地。此刻反擊,不但不會引火燒身,引來彼輩報復,反而將水攪洪,打亂其方寸!」
「此言有理!」柳雲卿聞言,暫定截鐵的說道:「是該反擊一下了。不然尚氏還以為我好欺負哩!此刻反擊,不求將其打到,但也要敲山震虎,使那賊婦人不敢輕易出手,為我羅織罪名,滅一滅他們的威風哩。」
看著李仙兒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十三娘的手兒自柳雲卿的後背劃過,牽著李仙兒的手來,含笑說道:「姊姊放心。聽家父所言,那呂夷簡或許已經與尚美人有了嫌疑。而此事乃是由御史中丞范諷出手。范諷其人世所不齒,初為州縣之時,還算賢良,不過其為邀直名,便為官人們所不齒,近年來,為了賣好與尚美人。更是劣跡斑斑。常言道,打鐵還需要自身硬,范諷聲明狼藉,又怎麼能芶陷的了郎君哩!」
十三娘說著,又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來,笑著說道:「家父已經搜到范諷之罪名,一旦送達御前。不怕他不倒霉哩。」
聞聽此言,柳雲卿開懷大笑,道:「老泰山真是雪中送炭!」
而李仙兒一陣喜悅之後,又緊縮眉頭,說道:「縱然這樣,可是那范諷乃是御史中丞,那廝掌管御史台,就是御史們敢於直言,又怎麼能輕易達於天庭,再者那尚美人乃是官家心頭之肉,她又怎不會擾亂官家視聽!」
「仙兒不必憂心!」柳雲卿寬慰道:「我大宋不必前朝,雖有御史台,也有諫院。而那諫院左司柬滕子京乃是范希文故友,有人賢良君子,定然會祝你小乙哥哥一臂之力呢!」
「郎君萬萬不可!」十三娘聞言說道:「滕子京確實是不二人選,但那是郎君最後的援手,豈能讓他輕易牽涉其中。而龐相公就不同。他也被范諷所中傷,你二人已經唇齒相依,他定然也會反擊的。而龐相公乃是殿中御史,自是有面君的機會的。」
「這是娘子之見,還是老泰山之意。」
「自是父親之意了!」
三人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商議許久,這才有了應對之策了。
午後,柳雲卿進了一趟汴梁城,與殿中御史龐籍暢談了整整一個多時辰。一番推心置腹,密謀之後。龐籍笑呵呵的將柳雲卿送了出府門前。柳雲卿在龐籍面前自不敢拖大,連呼留步留步!
對於聲明雀起的柳雲卿,如此後起之秀。龐籍自然十分欣賞,直呼,恕不遠送,恕不遠送!
眼下一天通衢自汴梁皇都新宋門通向了芙蓉城西水門。自與以前不同,道路之寬闊,愣是車馬絡繹不絕,也不覺得擁擠,名駒「登徒子」飛奔一會兒,那高大崔巍的芙蓉城西水門便歷歷在望。
此刻,正是金烏西墜之際,柳雲卿橫豎無事,索性在芙蓉城之中遊盪起來。
不遠不近地貼著城牆,三環馬路被花牆一分為二。兩側車馬各行其道,最外面兩側,柳絲之下,乃是人行道上,於這黃昏之際。行走其間,那是分外地清幽。
三環大道兩側,聯合商行正在大興土木,一座座庭院拔地而起,一條條呂巷縱橫交錯,一間間門面臨街道而開。不少已經開始營業,擺放著琳琅滿目的貨物,也有一些婦女挑選著尋常日用之物。
柳雲卿閑庭信步的走在平整的,鋪了青磚的人行道上,思緒飄飛,轉眼之間,日落西山,又是玉兔東升。晚風拂面,在這炎炎夏日,分外的愜意!
行走之際,不知不覺地又來到了那桃夭街與三環大道交匯之處,柳雲卿看著芙蓉城北門徐徐關閉,這才牽著阿拉伯大馬,走在了桃夭街兩側的人行道上。
這裡開發較早一些,故而庭院連綿不絕。小巷口上。儘是納涼的人們,一些孩童稚子追逐戲耍,童音如鈴,讓人不由得快樂起來。
蟬鳴清越,響徹一方天地。各地方言充斥一起。南腔北調,煞是熱鬧,熱鬧之中,又別有一番清幽之感覺。
萬家燈火層次一起,恍若白晝,於是一些引壺賣漿的小販又充實期間,叫賣聲此起彼伏,蜂窩煤爐之上,一口一口的鐵鍋熱氣騰騰,香味隨風潛入,吸引的不少遊人忍不住誘惑,坐下來饕餮一番。
兩側店鋪也多營業,有的弄著餐飲,有的弄著服裝,有的乃是百貨。各色行當比比皆是。
轉眼之間,又是月上中天,柳雲卿這才來到桃夭街與二環大道交匯之處,又沿著二環大道向西而去。
此處多深宅大院。一些汴梁皇都官宦人家,也在這裡前來置業,而在聯合商行最早發家之人,也全都安家在此。
此處相當安靜,寶馬蹄聲噠噠而起,引來犬吠陣陣,蟬鳴愈加喧鬧起來,不遠處又有蛙聲一篇,螢火蟲在柳絲之間閃爍著,新月如鉤,亦掛在高柳梢頭。
一番遊玩,對於自己一手擘畫,一手建造的這芙蓉城,柳雲卿愈加喜歡起來。在他看來。這芙蓉城就彷彿自己的孩子一般,一草一木俱都是那麼的可愛了。
軍巡捕的軍士照歷巡查,見來人是柳說書,遠遠的行禮。柳雲卿道聲辛苦了。就繼續前行。回到無憂居之際,已經是漏下三更的光景。
輕扣大門,便是值夜的呆虎兒開了大門。見是柳雲卿到了,嘿嘿的笑著。
柳雲卿與他寒暄幾句。這就提著一一盞燈籠,自垂花門而入。
今夜柳雲卿是該歇在後院聽雨樓之中。與李仙兒同睡,但當他路過中院天井之際。發現十三娘還在亮著燈,好奇心促使之下,這就敲門起來。
進屋之後,才知十三娘正在吃飯,於是柳雲卿問道:「怎地娘子這會兒還在吃飯?」
「郎君,也不知奴是怎地了,晚飯之時,吐的一塌糊塗。一口都不敢吃了,這會兒腹中飢餓,故而才略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