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時溫完，沒等到他的回應。
陳遲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臉色很不好看。
時溫被他看得有些虛，想想剛剛也沒過分的話，他怎麽這個表情。
“陳遲？”
她輕喚。
陳遲動動眼珠子，終於開口：“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時溫不解，：“就是，朋友還是要保持一定距離，男女有別。”
陳遲緊跟著：“我們沒別。”
時溫：“……”
“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就有別啊。”
“為什麽？”
時溫不知道怎麽解釋，“就是不合適啊，我們拉拉扯扯，被人看到多不好。”
陳遲眸一沉，“你怕誰看到？”
時溫：“很多人啊，被老師看到特別特別不好，你想他找來父母怎麽辦？”
陳遲淡淡：“我父母不會來的。”
時溫：“……”
她父母絕對會來！
陳遲：“你剛剛讓我不要在意別人。”
時溫：“對啊……不是，這不一樣。”
陳遲：“你之前不嫌棄我。”
時溫快找不到話了，“我是過，可這個，也不一樣。”
陳遲抬抬眉，“那就沒問題。”
“什麽沒問題？”
“我們的距離沒有問題。”
有也是距離太遠。
時溫徹底沒話了。
她覺得自己被繞進了一個圈裏。
-
午飯時間，時暖不知做什麽事晚了，時溫在一樓的茶廳等她。等兩人前往食堂時，菜少了大半。
時溫餓得很，也不挑。
剛找到位置坐下，身邊走過一個人。她察覺到什麽，抬起頭。
是陳遲。
怎麽這麽晚吃飯？
“聰明了。”
時暖突然。
時溫：“什麽？”
時暖隨意指了指陳遲，“這個點吃飯人少了，就不用擔心被欺負了。”
時溫“噢”了聲。
原來是因為這個……
可是，學校流言傳開後，就沒什麽學生找陳遲麻煩了，有的膽的還躲他，之前那幾個一直欺負陳遲的，自從上次那個女生幫忙後也沒來了。
想起來，那女生人真好，長得也可愛……
“我去台找他好幾次都沒找到，偶遇的時候看到他手上包紮的紗布。”時暖，語調一揚，問：“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時溫早猜到她會問，上一世這個時候的時暖還不知道陳遲不喜歡醫生，於是：“好像是我們班主任帶他去醫務室處理的。”
“哦——我怎麽包紮得那麽好。”她意味深長地哼笑了聲，“你還挺關注他？”
時溫麵色如常：“他就坐我旁邊啊。姐，你還喜歡他嗎？”
時暖眯眸，“你問這個幹嘛？”
時溫：“你去台幾次都沒找到他，既然擔心為什麽不去班級，甚至連我們是鄰桌都不知道？”
時暖臉色一變，口吻有些不自然，“你怎麽知道我沒去過，套你話呢不知道？”
時溫眨眨眼，不再話，加快扒飯速度。
吃完，時溫輕輕放下筷子。
“馬上期中考試了，之後我要好好複習，午飯可能不能一起吃。”她，露出一個笑容，“以前一直第一名，轉學過來我也不希望名次掉下去，所以，一起加油吧！”
時暖冷笑一聲，“我不需要努力就能超過你。之前過的你記得吧，以後屬於我的你搶不走。”
時溫笑容不變。
當然記得，記得很清楚。
所以，她剛剛才會詢問她是否還喜歡陳遲，之後又再提起期中考試。
以時暖的性格，真的喜歡，這幾肯定會經常找陳遲。這也代表，時暖要花掉許多複習的時間。
時暖有多在意學習成績時溫很清楚。所以，如果，她選擇了複習，沒來班級找陳遲，那就明陳遲並不重要。
其實這點時溫早就清楚。
隻是，她疑惑。
時暖明明就不喜歡，為什麽一直喜歡？
她並不是那麽無聊的人。
等期中考試過去，時溫可以拿這件事為證據，證明時暖根本就不在意陳遲，讓她不要再欺騙自己。
而後，再套話。
時溫想著，默默認同地點頭。
-
臨近期中考的自習課，空氣中都飄著一股認真。
班級沒有擾人的細碎話聲，隻有輕輕的翻書聲與寫字聲。
時溫掏出化學書和練習冊。
鄰桌的人懶洋洋趴在桌子上，腦袋毛茸茸，睡得安逸，與周圍人過得完全是兩種日子。
時溫本來還因為樹林的事不想跟他講話，要讓他認識到樹林裏，她的話很重要。
可這個時候不合適。
她也怕時間來不及，算起來，也就一年左右的時間。
“陳遲——”
時溫輕輕拍拍他的肩。
少年慢悠悠抬起頭，頭隨意一轉，準確朝著她的方向。
時溫看到他臉上的紅印子，嘴角一牽。她拿起練習冊，隨意指了指。
“我有題不會，你能教我嗎？”
陳遲接過練習冊。他看了眼，將桌洞裏的書掏出來，舉筆想寫字，但找不到紙。
時溫應時將草稿紙遞過去。
寫完，陳遲將練習冊和草稿紙遞給她。
草稿紙上，三個頁數。
時溫：？
她按照陳遲寫的，翻到化學書的相應頁數，而後發現，她指的那道題的考點和公式這幾頁都有。
時溫哭笑不得。
看幾眼就知道題目核心和考點，明他很懂。
不過，這就是他教的方式？
“就……這樣嗎？”
時溫遲疑地問。
陳遲撐著下巴看她，眼底還帶著睡意，“嗯。”
時溫：“……”
好吧好吧。
“那我們一起做題吧。”
陳遲皺了下眉，他從來不寫也不交作業。
“不想。”
時溫鍥而不舍，“公式記得再清，不多做題也不能很好的運用。”
陳遲靜靜看著她，不話。
好一會，他突然一眨眼，眼底的睡意消散。
而後，站起來，將自己的桌子搬起，拚到時溫桌子旁邊。
“來吧。”
時溫：“……”
……
經過各式題目的考察，時溫由衷相信了陳遲是化學才這一點。
人家學的不是書本知識，是一眼就能看到精髓和字符後的實質內容。
於是，時溫開始了自己的計劃——口頭洗腦。
“化學真有趣，雖然很難，但希望更多人知道它的美妙與神奇，然後研製出化學新藥，造福人類！”
“昨看了個新聞，有個化學才為科研付出了幾十年都無果，但是！就在一個月前他的研究有了巨大的進展。這些為了人類發展的科學人員真偉大！”
“看到了一個新聞好生氣！有一個很有化學分的人，因為一些事跟身邊人起了爭執，懷恨在心，研製了化學武器，害死了那人。這可是人命啊！”
第三，時溫再次提及有關化學的某某新聞時，陳遲皺眉了。
“為什麽老提化學？你喜歡它？”
時溫點點頭，“喜歡啊，想用它做好事。”
陳遲斜了眼手中的化學書，隨手丟到桌上。
“你為什麽那些人有那麽好的分，去要用它做壞事呢？”
“不知道。”
“如果做好事，成功了，看到人們因為自己的貢獻而幸福，自己不也很快樂嗎？”時溫邊邊觀察陳遲的表情，“那你為什麽學化學啊？”
陳遲淡淡看她，簡單三個字：“因為你。”
時溫：“……”
-
在確認陳遲完全沒有運用化學分，實現不善想法後，時溫好好睡了一覺。
隔日一早，時溫心情大好，帶著早餐前往學校。
為了刺激時暖，時溫每都會早半個時去學校，也不藏著掖著，直要去複習，學校比較有氛圍。
陳遲有時來得很早，後來兩人不約而同一個點到教室，一起學習。
時溫發現陳遲理科格外的好，數學毫不差於化學。就在她感歎，他的智商是開掛的後，她發現，他英語不好！
英語這門科目主要靠積累。
而陳遲壓根不樂意記單詞和語法，所以對英語一竅不通。
早上，時溫到教室的時候陳遲已經在了，他提前將兩人的桌子拚在一起。
時間久了，時溫不覺得有什麽。
她將書擺放好，笑意盈盈地將陳遲的英語書沒收。
“好了，默寫吧。”
陳遲頭發亂糟糟的，左額的頭發翹了一撮，配上他不滿又困倦的眼神，像個睡不夠覺又伸不出利爪的惡魔。
時溫失笑，又忍不住想。
這發型如果在別人頭上可能就是糙，奈何陳遲皮膚好，五官精致，怎麽看都不醜，反而有種懶懶的少年氣。
時溫報單詞，也當複習。
可是沒默寫幾個，陳遲就不動筆了。
時溫鼓了鼓腮，有些氣。
“你你會背的。”
陳遲表情不大自然，須臾，趴到桌子上，悶聲：“我餓。”
時溫聞言，放下他的聽寫本，“你沒吃早飯？”
陳遲：“那家包子店關門了。”
“那你可以換一家啊。”
“我就想吃包子，沒包子店了。”
時溫無奈，“那我給你帶早餐，你今要把這些單詞背了好嗎？”
陳遲黑眸閃了一下，“那我給你帶豆漿。”
時溫輕笑：“好。”
班級學生越來越多，時溫催促陳遲將桌子搬回去，他怎麽都不樂意。時溫擔心老師來了，幹脆自己推他的桌子，他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時溫眼睛睜大，“你幹嘛？”
陳遲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懶懶散散：“這裏空氣好。”
時溫要無語了，“半米的距離，空氣還能不一樣？”
陳遲麵不改色點頭，眼眸幽深幾分。
她都不知道她有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