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我不是萬能的
外面傳來腳步聲，傅崢露出慈祥的笑容。
應該是兒媳婦，或者是他的小孫女來。
想到這裡，微笑不自覺地被擴大。
走聽了，傅崢才聽出腳步聲有點雜，難道是一起來的？
「就是這裡了。」正思索著，顧清歌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然後敲門聲傳來：「父親，您睡著嗎？」
傅崢聽到顧清歌的聲音，趕緊應聲道：「沒睡呢，進來吧。」
「好。」顧清歌這才擰了一下門把，然後走了進來，傅崢抬頭望著她，她似乎不是一個人來的，進來以後她側身看著身後的人：「進來吧。」
傅崢微挑了挑眉，心中疑惑，難道還有別人？
而且聽起來還是不熟悉的人？
「父親，我帶了朋友過來，可以么？」顧清歌似乎才想起來回頭詢問他的意見，傅崢愣了兩秒，點頭：「當然可以啊，都進來吧。」
他嘴上笑呵呵的，可是傅崢是什麼人，能打下傅氏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顧清歌沒理由會在這個時候叫自己的朋友過來自己的房間看生病的自己，找的人大概就是來給他看病的吧。
想到這裡，傅崢不由得多看了顧清歌一眼。
他這個兒媳婦還真是挺有心的。
夜媽媽和徐起進來以後，才看清了坐在床上的人。
床上的男人與傅斯寒有七分相像，只不過比傅斯寒老了許多，雖然是個中年男人，但是英雄不減，反而更有魅力。
夜媽媽打量了一眼，然後在心裡給傅崢打分。
然後又想象著，以後昊廷到中年的時候是不是也能像這個男人一樣有魅力呀？
「父親，這兩位是我的朋友，這是徐婷柔，這是她弟弟徐起。」
「叔叔好。」夜媽媽和徐起都非常有禮貌，介紹完了以後就趕緊向傅崢問好。
傅崢微笑著地凝著她們：「你們好，不用客氣，我的腿腳不方便，你們自己坐。」
「叔叔您不用客氣，我們自己隨便坐就行，不用招呼我們的。」夜媽媽雖然在山裡住了將近十年，但人情事故方面還是做得很到位。
顧清歌想到她是來看病的，也沒有說多餘的話，走到了傅崢面前跟他說明了夜媽媽她們的來意，意外的是說完之後傅崢竟然沒有抗拒，也沒有一點驚訝，而是淡定地點頭：「好，那就看看吧。」
「叔叔這是同意了？」夜媽媽也有些意外，露出甜美的笑容朝傅崢走近，見他臉上也掛著慈善的笑容，便忍不住道：「叔叔，您真的比斯寒好相處多了，小起，還不趕緊過來給叔叔看看脈象。」
「好。」
徐起走過來，先喊了一聲叔叔，然後才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伸手去搭傅崢的手。
他們姐弟都是聽脈的，這樣的表現在當代社會看起來還是有些詫異的，傅崢也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所以心裡不免有些疑惑，但見自己的兒媳婦又信心十足的樣子，也就沒有說什麼，任他們去折騰。
徐起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裡把脈，大家也非常配合地沒有開口說話，安靜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徐起的眉頭才緩緩地擰了起來，夜媽媽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
徐起也診好了，於是起身，「嗯。」
然後換夜媽媽坐了下去，再替傅崢診一次脈。
她診脈的功夫比徐起好，坐下來替傅崢診了一會兒，臉色沒有什麼大礙，然後抬起頭詢問傅崢的情況。
「叔叔，您的情況我可以詳細問問么？」
顧清歌聽言，也朝傅崢看了過去，傅崢跟她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微笑：「當然可以，大醫生想知道什麼都行，清歌，你先你知道的都告訴她吧。」
「父親，在來的時候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婷柔姐了，剩下的，可能要您自己說了。」顧清歌適時出聲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那你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而無不言。」
「嗯。」夜媽媽解釋道：「其實也就幾個問題，其他的無關緊要。」
顧清歌見他們要忙，便轉身道：「我去給你們倒水。」
然後就轉身去倒水了，她倒得比較慢，生怕自己會打擾到她們，因為她在考慮夜媽媽是不是有私密的問題要問傅崢，所以就先離開了。
於傅崢來說，夜媽媽是一個醫者，在醫者面前是不用考慮什麼的，可她是傅崢的兒媳婦，如果是一些比較私密的問題，她這個兒媳婦在場的話，會比較讓傅崢為難吧。
所以顧清歌就沒有再站在那裡礙事，去倒水的時候也倒得慢悠悠的。
等她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才端起水杯往回去的方向走，看到他們已經結束談話了，夜媽媽起身接過她手中的水，然後主動遞給傅崢。
「叔叔，喝杯水吧。」
「謝謝。」
「好了叔叔，您的情況我已經清楚了，今天先不打擾您了，您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找您。」
「好。」
告別傅崢之後，顧清歌三人離開了傅崢的房間，下樓梯的時候顧清歌問夜媽媽：「怎麼樣？我父親的情況如何？」
徐婷柔的腳步停下來，臉色凝重地看著她。
「我跟你實話實說吧，你公公的病，不好治。」
聽言，顧清歌心裡一陣咯噔，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他癱瘓在床上很長時間了，我一檢查就覺得這至少有兩三年了，誰知道我一問，居然已經超過三年的時間了，神經都快全部壞死了，想要讓他重新站起來，恐怕沒有辦法。」
顧清歌臉色白了幾分，嘴唇輕輕地哆嗦著：「連你都說沒辦法……」
那還有誰會有辦法……
顧清歌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傅崢房間的方向，「難道他後半輩子永遠都要這樣過了嗎？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可能。」夜媽媽點頭，「我知道你很想讓他再站起來的心思，可是……有些病狀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的。」
「可是……」
「你是不是覺得我治好了你跟孩子，就能治好你公公呢？我可告訴你啊清歌，我又不是萬能的醫者，有些正好我能治，有些我治不來。」
顧清歌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嘴唇輕輕地哆嗦著，臉色蒼白地看著徐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