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內戰前夕（四）
奇水得到赤麂的提示后，來到帝國圖書館的門前。
那是由無數塊精磨大理石構成的、鬼斧神工般的建築，在石塊的接縫處嵌著閃光的金絲線，石壁經過恕瑞瑪頂尖的巧匠雕刻，美輪美奐。
奇水踩著柔軟的長毯，雄赳赳，氣昂昂，他是皇帝的哥哥，自覺身份尊貴無比。
當然，守門的侍衛可不這樣想。
「站住！」
兩名衛士把手中的長柄斧一橫，攔住奇水的去路。
「我是皇帝的哥哥，你再敢攔我，我砍你的頭。」奇水威脅道。
本是開玩笑的心態，誰知那些衛士一聽，掄起斧子就要打。
「裡面可是恕瑞瑪的智者、偉大的飛升戰士安普頓，還輪不到你在這撒野！」
「安靜。」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館內傳來，隨後一道光束從天而降，照耀在兩名衛士身上，剛才還一臉怒意的神情逐漸放鬆，二人朝圖書館行禮致歉。
「讓他進來。」
話音剛落，大門應聲而開。
奇水撇撇嘴，登上白玉般的台階，走進大圖書館。
「阻攔你，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羚羊從二樓走了下來，說道。
「但在知識之庫，真理之閣，僅需要對經典的尊重和追求真理的歡喜，不允許有任何負面情緒。」
奇水抬頭看著高大的羚羊，對方現在不在飛升者的狀態，但體型也接近開啟大滅后的自己。
「我感覺到，你的心很浮躁。」羚羊皺起眉頭，「這樣不好。」
「關於雄獅，先知的預言是『一掠而過的火焰，在沙漠的春天裡煥發新生』。」
奇水趕緊把赤麂的吩咐一五一十地告訴羚羊，後者思索了一會，說道。
「跟我來。」
羚羊身體的紋路散發出耀眼的光輝，他的身體越來越大，驚人的高聳，但和大圖書館相比，還是遜色不少。
「什……么？！」
奇水四處望去，圖書館的書籍開始漂浮，書架沿著某種軌跡移動，連牆壁也飛速旋轉。
一團金色的火焰出現在羚羊手心，待火焰的光芒越來越盛，羚羊一掌將其拍到地面。
「轟！」
刺眼的光充斥在眼前，待奇水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懸浮在恕瑞瑪的高空，好似魚兒在水。
「在恕瑞瑪的記載里。「
羚羊出現在奇水身旁，手指下面的沙漠，輕聲說道。
「我趕時間，您能不能……」
「安靜！」
羚羊大手一揮，奇水突然恢復了重感，飛速掉向地面。
「大滅，大滅，大滅！」
任憑奇水怎樣呼喊，體內的能量絲毫沒有動靜。
在砸到地上的最後一瞬，一股能量抓住奇水的身體，把他帶回高空。
「真理要自己感悟，如果我直接告訴你，走出這個房間，那段記憶就會消失。」羚羊嘆息，「時間帶給凡人遺忘，他們只顧向前，卻把本該銘記之事拋棄踐踏，甚至冠以傳說之名。」
說完，他瞪向奇水。
「若不是記憶敗落，你本不需要來求助於我，所以，收起你那顆躁動的心。」
在羚羊的指引下，奇水閉上眼睛。
「聆聽，恕瑞瑪的嬰啼；感受，初開之晨，世間第一縷陽光照耀之地。」
奇水眼前一片朦朧，正欲睜眼，羚羊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奇水的額頭。
「安靜。」
呼吸逐漸均勻，奇水看到，一顆光點正在沙漠中閃爍。
「哈……」
奇水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睛。
帝國大圖書館，一切如初，正常形態的羚羊，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你已經知道了，對嗎？」
「多謝。」奇水點點頭，對方的幫助遠比想象的大。
只聽，系統的提示響起。
【覺醒！】
【職業種族：仲裁聖騎】
【天賦技：被動，大幅度提高感官，免疫一定的精神攻擊；主動，開啟後攻擊會附加無法解除的灼燒效果，並使目標在有效時間內受到更多傷害，持續120秒，冷卻5分鐘】
就在這時，圖書館外的地面開始不住的震動。
「嗯？」
現在的奇水就像是變異后的蜘蛛俠，身邊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有所感知。
「去完成你的任務吧，求知者。」
羚羊帶著奇水走出圖書館，就像送走學生的老師。
前面，數十頭虛空怪物從地下鑽出，張牙舞爪，門前的衛士自知不敵，但仍緊握斧柄，準備戰鬥。
「不需要我幫忙嗎？」奇水問道。
「我是帝國的文官。」羚羊說著，將沙漠的怒火收入身體，如同天神下凡，「但也是恕瑞瑪的飛升者。」
奇水點頭，開啟大滅飛出包圍，地面上，一頭怪物張開翅膀，打算攔下奇水。
「嗖！」一支箭矢襲來，將它貫穿，釘到地面。
羚羊舉起手中的長弓，數支光箭在指尖凝成。
空中，奇水向下望去，只見那些怪物被陣陣箭雨籠罩，脫困不住。
另一邊，雄獅和奧瑪被虛空怪物拖慢了速度。
奧瑪現在是凡人之軀，長途跋涉水源耗盡，早已筋疲力盡，而雄獅的狀態更糟。
肋下的傷本就足以致命，再加上虛空生物不停的騷擾，縱然是雄獅也到了極限。
山重水複，但，眼前並非柳暗花明。
「陛下，前面的路，可能要您自己走了。」
奧瑪知道，能讓驕傲的雄獅說出這樣的話，前方一定兇險異常。
「不能繞路嗎？」
「沒時間了，陛下，我或許會追上你的，但.……」雄獅頓了頓，「如果沒見到我，請不要悲傷，雄獅不需要別人的眼淚，哪怕是您。」
雄獅深吸一口氣，高聳的身體再次出現在沙漠，頭頂烈日，光輝神聖。
可奧瑪清楚，那具身體，早已千瘡百孔。
「吼！」雄獅咆哮，向沙漠深處的強敵發起挑戰。
「咕咕咕~」風沙帶來了回應，其聲音宛如蟾鳴。
他們前面的沙漠叫做卡里克塞，北方城市的人一般叫它「骸骨之海」，但是當地人沒有見過海，塞這個字的真正意思是：
土地下面錯綜複雜的坑洞群，擅入者的墓地，艾克塞的屠場，還有它們之中的傳奇：雷克塞。
雄獅走進狩獵場，對方的嘶吼聲戛然而止，雄獅知道，這是攻擊的前兆。
「轟！」
一頭絲毫不比雄獅矮小的巨獸從他腳下的沙土中躥出，雄獅措不及防，被頂到空中。
雄獅的眼角瞥見下面的巨型坑洞。
「決不能陷入其中。」
雄獅扭動腰部，利爪勾住巨獸的身體，那頭怪物在掙扎，它的肌肉充滿蠻橫的力量，但雄獅用儘力氣，毫不放鬆，落地的瞬間，雄獅把對方當成跳板，一躍而出。
拉開距離，雄獅和巨獸對峙。
果不其然，這頭怪物就是雷克塞！
虛空生物標準的紫色甲殼，四爪著地，身形龐大但速度奇快，強大的前肢左右開弓，水蛭似的尾巴，還有眼鏡蛇般的長舌。
「這個距離，陛下應該安全了。」
雄獅正想著，一團紫色能量迎面而來，雄獅揮動拳頭，光芒閃耀，將眼前的能量球擊碎。
「嗷！」
雷克塞直撲而來，鋒利的爪子插進雄獅的胸腔，將他擊倒在地，而後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雄獅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