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
在白初曉出國前的一天, 韓婉兒又來找她了。因為井申宇跟她之間又發生問題, 她不忍心看著井申宇那麼傷心難過, 又想讓白初曉過去瞧瞧, 哪怕只是說兩句話也好。
「他為你付出那麼多,你怎麼能那麼狠心呢。」韓婉兒責問白初曉, 「當初,你出國留學, 你知道他有多傷心嗎?就算他跟我在一起, 也時不時問你的消息,他怕你過得不好,又不敢去找你, 就怕你過得更加不好,你知道嗎?」
「你說了就知道了。」白初曉特意走到家門口。她就是好奇韓婉兒這樣的女主,為什麼總是喜歡這樣去指責別人,說誰誰誰付出多少, 你不能這麼做。
說得難聽一點, 沒人要井申宇付出什麼,自己要愛,那就得承擔後果。要是因為愛而付出了,別人就得負責, 那有多少真正相愛的人能在一起啊, 大家都可以說我為誰付出了, 誰就應該跟我在一起, 就算沒在一起, 也得承擔責任,得說明白。
白初曉真不明白韓婉兒的腦迴路,腦迴路如此清奇,世間罕見。
「申宇哥他真的很愛你。」韓婉兒眸光微暗,「這兩年來,不論我怎麼做,他心裡就只有你。」
「不,你再等等,他心裡就有你了。」走一段虐戀情深的路,後面就能愉快地在一起,但凡心裡有白月光的男主,最終還是會跟女主在一起的,因為白月光不是黑化了,就是早已經死亡,再來就是跟其他人在一起。白初曉心想自己也不算是井申宇心裡正在的白月光,因為原主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消散了。
可她會說嗎?不可能!井申宇這個渣男,都訂婚了,還肖想她,那就繼續苦著吧。這個韓婉兒也苦著吧,不苦一點,以後怎麼甜。
白初曉承認自己的這個心思有點惡毒,但人不可能一直善良的,因為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人。
「等等?」韓婉兒憂傷地看著白初曉,「你說的倒是輕巧,你看似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可是他還是能從電視上看到你,他無時不刻都在想著你,根本就忘不了你。」
「你是來要我放棄演藝事業,以後不再出現在熒幕上?」白初曉聽出對方話里的幽怨,這怪誰啊,井申宇忘不了,那她就得放棄事業,躲在角落嗎?「韓婉兒,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我跟你未婚夫沒有聯繫,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找我。」
她承認她今天故意出來就是為了看看韓婉兒會說什麼,白初曉倒是希望韓婉兒硬氣一點,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你們以前是青梅竹馬,這還不夠?」要是沒有抱錯,跟井申宇青梅竹馬的應該是自己,韓婉兒不認為自己做的有錯,「你知道他多難過嗎?他好幾次喝醉酒,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這樣啊。」活該,他們害死了原主,還想怎麼樣啊。白初曉不同情韓婉兒,不出手,已經是她對他們最大的善意,要是為原主報仇,韓婉兒以為她還能隨便就跑到她面前么,「你們還能更難過一點!」
「你……」韓婉兒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白初曉。
「越是得不到,就越念念不忘。」白初曉微笑,原主就是因為太靠近井渣男,被渣男曖昧著,後面才扭曲,而她呢,就不靠近,也不聯繫,對方就從熒幕上看著她過得好好的吧。她以前沒想過進娛樂圈還能變相報復他們,如今只能說這是上天註定的。
說完后,白初曉就進屋,韓婉兒想要追上去,卻被人攔住。這裡不是韓家,不是韓婉兒為所欲為的地方。
韓婉兒痛苦,白初曉一天不跟井申宇說清楚,他就不能忘記她,那他什麼時候才能愛上自己。明明她都跟他說了,白初曉已經有男朋友,可是他還忘不了她。她就想要是白初曉親口說,那感覺一定不一樣。
大抵是孽緣,韓婉兒出了小區后,隨便走在城市裡的一條街道,就遇上楚燁。
天空飄起濛濛細雨,韓婉兒沒有撐傘,就那樣孤獨的走在街上。楚燁的車正好停下,他轉頭就看見她,搖下車窗,「喂,今天不會又打算碰瓷了吧?」
楚燁對韓婉兒的印象比較深刻,大概就是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清奇的女子。
韓婉兒轉頭,不大記得楚燁,但聽到碰瓷,她就想起對方,他就是那個甩了她好多張紅鈔票的人。
「又想甩給我錢嗎?」跟面對井申宇的小心翼翼不同,她不用怕對方不高興,怕對方厭惡她。韓婉兒直接就嘲諷對方,「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隨便扔嗎?」
「火氣這麼大做什麼?」楚燁走下車,一把把人拽到車上。
韓婉兒掙扎,怒視楚燁,「你做什麼呢,小心我報警。」
「報啊。」楚燁把手機遞給韓婉兒,「你看看他們會不會抓我進去。」
韓婉兒氣餒,她一看這個人,就知道他身份不差,估計自己報警,也沒人相信自己。低頭,狠狠地咬向楚燁的手臂。
「你是狗嗎?」楚燁甩開韓婉兒,手臂上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牙印,這讓他非常不高興,牙印上還有些許鮮血。
車已經在行駛中,韓婉兒不能下車,就狠踹楚燁兩腳。
「要我把你綁起來嗎?」楚燁摁住韓婉兒,這女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他就是看她一個人傻傻地走在雨里,才把她拉進來,「說吧,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不用你送。」韓婉兒討厭楚燁,瞪著他,這些人總是喜歡把她當成灰姑娘,看不出她是豪門千金,這讓她很受傷。因為這本身就是對她的一種否定,認為她不如那些豪門千金,「讓我下去,我找人接我。」
「這一下雨,就容易堵車,等人來接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正好我現在沒什麼事情,先送你過去。」楚燁抽出一張紙巾擦著被韓婉兒咬到的手臂,「你這一咬,我回去還得消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強了你。真是,我楚燁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不用招手就有人來,就你這寡淡的容貌,又沒美到我走不動,非得要你的地步。」
「你……」韓婉兒咬唇,難道自己真的長得那麼寡淡嗎?可是那些人都說她長得很漂亮,很像她的韓夫人。
「娛樂圈裡的美女不就是很多,你對比著她們看看。」楚燁不客氣地道,「你要是進娛樂圈,估計就只能當一個端茶送水的丫鬟。」
韓婉兒忽然想到總在電視媒體出現的白初曉,要是自己也進娛樂圈,那麼井申宇不就也能時時在電視上看到她。娛樂圈的藝人也不需要什麼文憑,不像她現在在公司,總是聽到有人說她沒文憑沒能力。
「你不會真的想進娛樂圈吧?」楚燁見韓婉兒沉默,上下打量她,「有演技嗎?有靠山嗎?」
「不用你管!」韓婉兒再一次怒目瞪向楚燁,進娛樂圈也好,不進娛樂圈也好,那都是自己的事情,關他什麼事情。
「要是你真想進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指不定我能幫幫你。」楚燁見韓婉兒什麼心思都表現在臉上,不禁感慨這麼單純的人,怎麼能混好娛樂圈,估計被人賣了都還不知道。
正坐在謝家客廳的白初曉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似乎認了謝家后,她的生活就過得順風順水,這種順就好像小說到了完結,game over一樣,順得沒有矛盾衝突,沒有內容再寫下去。
晚上,白初曉收拾東西的時候,謝大夫人就過來幫她整理,生怕她忘記東西。
「要是東西沒帶,那就在外面買。」謝大夫人忽然想起明星組團旅遊的綜藝類節目,想到那些花費都得精打細算,她就不喜歡看,因為那都是事先計劃好的,「曉曉啊,你以後千萬別上旅遊類型的綜藝節目,要玩的話,媽能陪你去。」
「沒去。」白初曉從來就沒打算做綜藝節目的常駐嘉賓,哪怕國內綜藝節目再火,她也沒有這一方面的天賦。在電視上看到那些綜藝節目時,就會發現後期剪輯時,經常『斷章取義』,把他們認為有看點的留下來,這樣的做法往往容易讓人招黑,「我不喜歡上綜藝,拍拍戲就好。」
「也不是不能去,注意點就成。」女兒回到身邊后,謝大夫人又開始擔心女兒外出工作會不會遇見麻煩,有沒有好好吃飯,擔心的事情總是那麼多,但她很開心,「有問題就跟謝清說,他也過去。」
「嗯,一定跟他說。」白初曉的心暖暖的,謝家的人都還把她當成小孩子,那麼寵著她,「媽,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遇見問題一定找你們。」
「那就記得,別一個人傻傻地承受。」謝大夫人總是時不時想起女兒這兩年被韓家折騰的事情,越想就越氣。韓家認為韓婉兒受委屈,難道他們謝家就不認為女兒受委屈么,這怎麼可能,「以後也別理韓家那邊的人,要是韓婉兒再來找你,不用見她,直接把人趕走。」
「好,趕走。」白初曉點頭,她已經不再好奇韓婉兒的表現。對方一次兩次都是聖母樣,她特別討厭這樣的人。
在電視劇里,韓婉兒這樣的做法會被觀眾讚揚,認為她對井申宇是真愛,都這麼拉下臉求人。而自己就成為那個不要臉的人,白初曉之前看過好幾個劇本,女主都是這種類型的,為了朋友,為了親人,為了自己,看似勇敢直上,其實都是為難人。原本好好的女配也得黑化,因為不黑化,女配就太優秀,就顯然女主不討喜。
收拾好衣物后,謝大夫人又跑出去,拿了一盒創可貼和一瓶藥酒過來,「你們拍戲,難免磕著碰著,家裡買的這些東西都比較好,帶著點,省得臨了了,找不到東西塗抹,就隨便處理一下。」
謝大夫人說中白初曉的心裡,她就是認為一點小傷不重要,磨破皮而已,很快就能好。
「不會倒出來吧?」白初曉心虛,又想到藥酒有顏色,要是倒到衣服上,那就完了。
「不會,這是新的。」謝大夫人強調,「要是你這邊不好帶,就讓你哥帶。」
謝清早一天就開始收拾行李,家裡的幾個女的長輩親自幫他收拾的,感冒藥什麼的都裝了,就差讓他直接帶著一個醫生過去。謝清也不覺得這些東西太多,反正到時候又不用他拉著行李。
以前,他出門的時候,頂多被叮囑幾句注意身體,再來就是讓他別玩得太瘋,多顧著工作,就沒了。到了白初曉這邊,他們都生怕她帶的東西太少,要謝清這邊多帶點。
謝清沒有怨言,這可是拉近兄妹之間距離的大好機會,他一定要成為妹妹心中最重要的哥哥,沒有之一。
白初曉剛剛收拾好東西,就聽到外面有狗叫聲,心下疑惑,走到窗前看向外面,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拽著繩子,繩子的另外一端似乎就是一隻狗。
秦楓本來打算拖著二哈出來轉轉,興許就遇見白初曉呢。他萬萬沒想到二哈竟然想要鑽進鐵欄杆里,不讓它鑽,它還賴在那裡不走,還大叫。他明明想要安靜的遇見,要是沒遇見,就站在外面看一看也好,看著她的房間亮著的燈光。
『汪汪』,二哈不知道主人內心的崩潰,還在那裡叫。
「看到什麼了?」謝大夫人詢問還站在窗檯的白初曉。
「我下去一下,晚點就回來。」白初曉從樓上跑下來,等她到達門口,就見二哈甩掉秦楓朝著她跑過來,跑到她面前後就蹲坐在地上。
這一幕,讓白初曉驚訝,她剛剛還以為這隻二哈想要攻擊她,沒想到它這麼乖巧。
秦楓的家裡擺放著關於白初曉的雜誌,房間里還有她的海報,甚至她以前用過的一些東西。二哈看多了,嗅多了,就記著白初曉。
「大晚上的,它在家裡待不住,就要出來散步,這一散步,它就往鐵柵欄里鑽,拽都拽不住。」秦楓聽見二哈大叫后,就不想拉著,反正都已經被聽見。一時沒注意,就沒抓緊繩索,二哈就跑了出去。幸好這隻二哈沒有咬白初曉,否則他回去就燉了它。
白初曉看向二哈要鑽的那一處鐵柵欄,再看看院子,裡面也沒有什麼東西吧,「它餓了嗎?」
二哈乖巧地蹲坐在哪裡,好像再求女主子撫摸,秦楓過來后,它還故意起身,然後蹲坐在兩個人中間。
秦楓見二哈這樣,想宰了它的心都有,它就不知道先乖乖地走到旁邊,這隻二哈就是一條色狗。瞪了一眼二哈,他就回答,「在家裡吃過再出來的。」
「那是吃太多?」白初曉沒有養過狗,不知道這隻二哈到底怎麼了,「剛剛還在叫,這一下倒沒有再叫。」
「可能是看見你了吧。」秦楓抓起拴著二哈的繩子,開玩笑道,「它就是一隻顏狗。」
「上一次去你那邊的時候,都沒有看見它。」燈光微暗,白初曉沒有看清二哈的樣子,卻覺得它挺可愛的,估計知道吵到別人,這才閉上嘴巴。又想要是沒人出來,那二哈是不是還要繼續叫下去。
呵呵,秦楓表示他上一次早早就讓人拴著二哈,不讓它出現。人都被他帶到家裡,還要二哈做什麼,要它當電燈泡啊。他也不想看著白初曉擼狗,而忽視他,「它那時候跑出去玩了。」
被出去玩的二哈依舊蹲坐在秦楓和白初曉的身邊,秦楓都拽著繩子輕輕地扯了幾下,它都沒有反應。於是秦楓乾脆用力一扯,把二哈扯到旁邊,再把繩子綁在鐵柵欄上。
「它想鑽,就讓它鑽鑽,看看它能不能鑽進去。」面對白初曉疑惑的眼神,秦楓淡定地解釋,「你明天要出國了吧?」
「對,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白初曉點頭,目光依舊落在那隻二哈身上。它的眼神似乎很憂傷,彷彿在控訴秦楓,它不想被綁在那裡,「它現在似乎不想鑽鐵柵欄。」
「它不想就不想了?呵!」秦楓不打算這麼快就解開二哈,不能讓它再蹲坐在他和白初曉的中間,「不能太慣著這些寵物,不然它們一個個把它們當成主子,把我們當成奴才。寵物,雖然有一個寵字,那也不是要我們寵著它的,它是物,不是人。」
白初曉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網上那些寵物公眾號,總喜歡說人類是鏟屎官,有的人還自稱是貓奴才之類的,說寵物是主子。當然,這只是玩笑似的調侃,而秦楓竟然這麼認真地說這些話,讓她不禁覺得好笑,對方果然不像是愛好寵物的人,她也沒有在他的眼裡看到他多喜歡寵物,就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養寵物了。
「早點帶它回去休息吧,我也得回去。」白初曉打了一個哈欠,「明天就得出國工作,還得倒時差。」
時差也沒差多少,就兩三個小時。因為就在鄰國,也不算特別遠。
當白初曉進去時,二哈又開始叫,掙扎著要進去。秦楓看見這一幕後,果斷解開綁著的繩索,用力拖走二哈,他都沒進去,它就更別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