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你胡說!
江月茹越想越覺得事情不不對勁,她看向卓興,輕聲問道,“究竟卓瑪和隆壯為何要一起前往白雲山呢?”
卓興的眼底瞬間劃過一抹猶豫,最終他搖了搖頭,抿唇不語。
葉坤仔細的打量著他的表情,確認他對此事有所隱瞞。
“卓老弟,卓瑪不是你的姐姐嗎?你們姐弟感情親厚,如今她失蹤了這麽久,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葉坤板著臉,往他的腦袋上扣了一頂帽子,“還是說,你想要霸占湯包館,所以才會故意有所隱瞞?甚至你內心還期盼著你的姐姐和姐夫永遠都不要回來?”
“你胡說!”聽到這番話的卓興頓時被氣得不輕!
大概是情緒起伏的太大,他咳的越來越厲害了。
“既然你沒有不軌之心,為何要對我們有所隱瞞呢?”葉坤忽然歎息了一聲,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麽淩厲了,“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你所隱瞞的某些事情,恰恰就是最重要的線索呢?”
卓興手拿著帕子捂住了嘴巴,不停地咳嗽。
原本煞白的臉,如今竟然染上了幾分詭異的紅潤。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那雙微微上揚的丹鳳眼,此刻盈滿了委屈的淚水,“月茹姐姐,也是這般想的嗎?”
江月茹看著他那雙赤誠的眼睛,輕輕搖頭。
“你和卓瑪,感情親厚,你絕對不會為了一間湯包館就做出這種事情來,”江月茹又擰了擰葉坤的耳朵,狠狠地教訓道,“你莫要胡言亂語,卓興不是那種人!”
“嘶——”被擰著耳朵的葉坤委屈的嘟囔著,“人心隔肚皮啊,你都十幾年沒見過他了,你怎麽知道他有沒有一時糊塗,誤入歧途?”
“閉嘴!”江月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葉坤卻看懂了她的眼色,繼續說道,“如果他心裏沒鬼的話,怎麽回答不了剛才的那個問題呢?不過是去尋一株蛇靈草罷了,怎麽非要夫妻一起前往呢?”
這一點,的確是一個疑點。
江月茹想了想,轉身麵對卓興,好奇的問道,“卓興,真的不能告訴我們嗎?”
卓興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苦澀的咬著唇畔說道,“月茹姐姐,對不起,我有我的難處。”
“好吧,”江月茹也不願意再追問了。
畢竟卓興不是犯人,他們也不是審問官。
隆思月已經靠在了卓興的懷裏,睡著了。
馬車裏的氣氛,沉默的有些詭異。
江月茹索性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唯有葉坤和卓興,互相用眼神較量。
彼時,雨勢漸漸地小了些,馬車也終於停在了城郊的墓園附近。
葉坤率先跳下了馬車,撐開了油紙傘。
“娘子,慢些。”
看著他們夫妻如此溫馨的一麵,卓興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失落。
他似乎小看了月茹姐姐的這位夫君。
也是,說到底他也是忠國公的弟弟,想來也蠢不到哪裏去。
“卓興?”江月茹出聲問道,“卓伯伯的墓在哪裏?”
“月茹姐姐,隨我來吧。”聽到了她的聲音,卓興才晃過神來。
他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牽著隆思月,往墓園深處走去。
雨漸漸地停了,四周寂靜無聲。
隻有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踩在了落葉上發出來的沙沙聲,遠處的鬆柏,鬱鬱蔥蔥。
偌大的墓園,被籠罩在雨後的雲霧之中,肅穆安靜。
“到了。”
大概走了一刻鍾之後,卓興忽然停下了腳步。
江月茹緩緩抬眸,眼前的那座墓碑上,鐫刻著卓遠兒二字,以及他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時間。
墓碑的右下角鐫刻卓瑪,卓興的名字。
“爹,你還記得月茹姐姐嗎?”卓興收攏了手上的那把傘,然後彎腰,將背在身上的供品全部都擺放整齊,“我今天帶月茹姐姐一起來看你了,還給你帶了你最愛喝的燒刀子,你應該很開心吧?”
風聲蕭蕭,吹起了樹葉刷刷作響。
好似真的有人在回應他的話。
“卓伯伯,很抱歉這麽晚才能看您。”江月茹將準備好的祭品全部都拿了出來,語氣也逐漸的哽咽了,“原以為有朝一日,我還能再嚐到您親手所做的綠豆糕,卻不想……”
葉坤伸手將她攬在了懷中,低聲寬慰道,“娘子,別太傷心了,卓伯父若是在天有靈,也不願意看到你這般上心的。”
“月茹姐姐,莫要傷懷。”卓興連忙出言安慰道,“爹爹知道你來看他,一定是開心的。”
江月茹的眼眶依然泛紅了。
她低頭垂淚,悵然的歎息。
“卓伯伯,不知道你還不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做錯了事情惹惱了義父,義父下令不給我飯吃,是您偷偷藏了半隻燒雞送給了我。”江月茹順勢坐在了墓碑前的台階上,斟了一杯酒,“後來你偷藏燒雞的事情,被卓瑪發現了,最後我們三個人,就著半隻燒雞,喝了兩壇子的梨花白。”
“那梨花白是義父珍藏多年的好酒,最後我和卓瑪又悄悄的兌了水送了回去……”想起在龍吟山莊度過的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江月茹忍不住笑了,“那時候,我們過得真開心啊。”
可是誰也不曾料到,世事無常。
“後來我成親了,又忙於布莊和酒樓的生意,漸漸地和卓瑪的書信來往也少了……如果……我能再見您一麵,那該多好啊?可惜這個世上最不可能的就是如果。”
江月茹將那三杯燒刀子,都灑在了墓前。
“卓伯伯,若是您在天之靈的話,就保佑卓瑪安然無恙,保佑我能和她重逢!”
“月茹姐姐,原來以前的事情,你都記得那麽清楚嗎?”卓興看著她,眼底生出了幾分隱約的期盼。
“那些都是我生命中的美好回憶,我又怎麽會記不得呢?”
“那月茹姐姐還記得曾經答應過我的那句承諾嗎?”卓興難掩激動地神色,著急的問道。
江月茹認真的回憶了一番,最終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時候我總和卓瑪一起賽馬,我的大部分記憶都與她有關。”
至於她曾經說過的那些戲言,都已經隨著往事,化為雲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