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奇怪?哪裏奇怪?
啊切——
鈴兒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葉駿緊張的探了探她的額頭。
“我沒事,”鈴兒笑著解釋道,“隻是剛剛鼻子有點癢,倒是葉駿哥哥你,身上都濕透了。”
鈴兒連忙靠近,用毛巾仔細的擦拭著他的臉。
葉駿淺淺一笑,愜意的享受著小丫頭的體貼照顧。
“等回了家,定要喝上大碗的薑茶,才能驅除體內的寒氣。”葉駿低聲說道,“方才是不是嚇壞了?”
鈴兒搖了搖頭,“還好,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麽,葉駿哥哥都能好好保護我的。”
“那是自然。”
“不過剛剛鴉青的出現,以及那一場冰雹,都有些詭異。”鈴兒掀開了車簾,看著那座在視線中逐漸模糊的青山,眼底交織著複雜晦暗的情緒。
“不急於一時。”葉駿輕聲勸道,“等過兩日,我在陪你來一趟。”
“好。”
雖說山中的氣候變化多端,可方才的那一場冰雹,實在是詭異至極。
仿佛是有人想要借用那一場冰雹,趕走他們。
晌午之後,馬車終於回到了小院門前。
正在屋裏教劉思夢繡花的馮春兒,聽到了馬蹄聲,匆忙迎了出來。
“怎麽這般狼狽?可是淋了雨?”馮春兒著急的將鈴兒扶進了廳堂,又立刻吩咐下人去準備熱水,“你們剛走沒多久,就下了一場雨,所以我早早的就熬了一鍋薑湯,原是希望派不上用場的!快快快,你等會定要喝上一碗,還有三弟,你也是,得喝一碗薑湯驅驅寒氣!”
“大嫂,你真的好厲害啊。”鈴兒笑眯眯的打趣道,“你是不是猜到了我們會淋雨啊?”
啊切——
鈴兒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
“你個傻丫頭,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馮春兒是又好氣又好笑,將她拽到了後院的耳房,“好好地泡個澡,可千萬不能染了風寒!你不是最怕喝苦湯藥的嗎?”
想起那又澀又苦的苦湯藥,鈴兒沒忍住打了個激靈,然後一個箭步衝進了耳房,乖乖泡澡。
馮春兒則是回了她的房間,替她重新找了幹淨的衣裳。
小半個時辰後,狠狠地泡了個熱水澡的鈴兒,隻覺得神清氣爽。
“薑湯,快喝。”馮春兒二話不說,將一大海碗的薑湯遞到了她的麵前。
那辛辣刺鼻的味道,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
鈴兒偷偷的瞄了一眼大嫂,笑眯眯的說道,“隻喝一半,行不行?”
“你說呢?”馮春兒板著臉,不答反問。
鈴兒默默地縮了縮腦袋,逼著自己將那碗薑湯全部都喝下去了。
不管什麽事情,大嫂都會順著她,唯有吃藥和喝薑湯這兩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看著她乖乖的喝完了那一大碗的薑湯,馮春兒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然後像變戲法似的,變出了兩顆花生酥糖。
“謝謝大嫂!”鈴兒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剝下了糖衣,將那顆花生酥糖,吃了個幹幹淨淨。
“大嫂,時辰也不早了,二嫂他們還沒回來嗎?”
“早就回城了,隻是一直沒有回家來,”馮春兒有些擔心的歎息道,“聽你大哥說,卓興在拜祭他爹爹的時候,忽然傷心過度,昏了過去,至今還沒蘇醒,所以你二哥二嫂眼下都在醫館照料他呢。”
“怎麽會呢?”鈴兒疑惑不已,“卓伯伯去世不是已經好幾年了嗎?卓興再怎麽傷心過度,也應該接受了事實,否則也不會擔起經營湯包館的責任啊。”
“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太了解。”馮春兒想了想,麵向鈴兒問道,“要不然,我們也去醫館瞧一瞧吧?既然卓伯伯曾經照顧過月茹,那於情於理,我們也該去探望一番吧?”
二人商量了一番,決定一同前往醫館探望。
隻是正準備二人出門的時候,葉坤夫婦回來了。
“月茹?”
“二嫂?”
“大嫂,鈴兒。”江月茹看起來,疲憊極了。
不過在看到她們的時候,還是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我沒事,別擔心。”
“那卓公子呢?醒過來了嗎?”
“大夫已經替他診脈紮針了,已經醒過來了。”葉坤輕聲說道,“大嫂,鈴兒,我們先回屋休息了。”
“好,那你們快回去休息一會兒吧。”馮春兒連忙點了點頭。
倒是鈴兒,一直都在觀察二哥的臉色。
二嫂看起來很疲憊很累,可二哥的臉色,看起來很隱忍,似乎在忍著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等到那二人去了後院之後,鈴兒忽然拽了拽大嫂的衣袖。
“怎麽了?”
“大嫂,你覺不覺得二哥和二嫂有些奇怪?”
“奇怪?哪裏奇怪?”
“二哥素來體貼入微,方才二嫂看起來疲憊至極,可他們二人卻是一前一後走進來的,而且二嫂剛剛有一瞬間身形有些搖晃,但是二哥卻沒有去攙扶;我覺得他們吵架了。”
盡管葉坤夫婦有意隱瞞,可鈴兒敏銳力驚人,洞察力非凡,又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們之間的奇怪之處呢?
“應該不會吧?”被鈴兒這麽一說,馮春兒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葉家三兄弟,素來都是寵妻的。
二弟不會無緣無故的鬧脾氣,難道真讓鈴兒說對了?
他們夫妻吵架了?
“大嫂,你不是煮了一大鍋的薑湯嗎?不如我們也裝兩碗送給二哥二嫂吧?”
“也好。”
彼時,已經回了廂房的江月茹有些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
她開始後悔,方才自己是不是太過衝動了?
不該一時心軟,就答應卓興會幫他完成心願。
隻是她也沒想到,當初的一句戲言,竟然成了卓興堅持活下去的信念。
“相公?”江月茹是個急性子,既然眼下已經出了問題,那麽自然要想著如何去解決問題,她走到了葉坤的身邊,想要拽住他的胳膊,卻被他不著痕跡的避開了。
“你生氣了?”
“若現在情況相反,你能保證你不生氣嗎?”葉坤忽然抬眸看著她,眼底蓄滿了苦澀的淚水,“月茹,這些年,我對你百依百順,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一向和睦。我覺得自己是男人,寵愛妻子疼愛妻子,都是理所應當,可你呢?當你答應替卓興完成心願的時候,可曾顧念過我的心情?若他隻是求財,我自然會和你一起慷慨解囊,可如今他想要的,竟然是和你扮演一日夫妻!若你們是夫妻,那我呢?我是什麽?子瑜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