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不對勁
如同廢人般躺在床上的龐縉,麵無表情的對上了慕容颯那似笑非笑的神色,狹長的狐狸眼中泛著詭異的幽光。
“你也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孤,若非你們行事太過張揚,孤也不會采用這般狠厲的法子。”慕容颯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眸光沉沉,“畢竟你與國師,並非凡夫俗子。”
一開始慕容颯是想要直接了結這二人的,可加以思索之後,便改了主意,畢竟這二人的背後很有可能藏著其他的秘密。
龐縉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並不願意去理會他。
尤其是他的做派,太過虛偽,令人惡心。
“那丫頭的眼睛,不會再複明了。”倚靠在另一張美人榻上的國師竇凱,冷不丁的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鈴兒本就不是凡人,可國師卻能輕而易舉的傷了她的眼睛。”慕容颯忽然轉過身,麵對著竇凱,挑眉淺笑,“若非太醫每日都會前來為國師會診,隻怕國師身上的傷,已然痊愈了吧?”
慕容颯盯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盯著一樣怪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竇凱的確是怪物。
鶴發童顏,更重要的是,他的身體竟然可以自愈!
即便是被天雷擊中,即便是被挑斷了手筋和腳筋,他體內的筋脈,依舊可以自行恢複!
若不是慕容颯加大了監管的力度,隻怕竇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王宮了。
“想要複明,她就要犧牲肚子裏的那個孩子。”竇凱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唇畔的弧度充滿了嘲諷的意味,“本座已經提前做過準備了,即便她不介意餘生都在黑暗中度過,那個孩子也活不過今秋。”
即便心中震驚,可慕容颯的臉上卻不曾顯露出絲毫的情緒。
“國師算無遺漏,實在是令人歎服。”慕容颯輕笑了一聲,隻是言語中的情緒卻讓人捉摸不透。
“隻不過國師可曾聽過一句話?”
竇凱眯起了眼睛,麵上的神情滿是狐疑。
“多行不義必自斃。”
慕容颯毫不留情的嗤笑了一聲,然後便離開了。
臨走前,再次吩咐了看守的侍衛,務必要將加強對整個秋梧殿的防守。
黃昏時分,絢爛的晚霞,鋪滿了整個天空。
明光殿內,慕容颯正在百無聊賴的翻閱著新遞上來的秀女名單,那本畫冊上的女子,或笑或嗔或魅或嬌,可是卻不曾入他的眼。
早些年,他也曾娶過一位皇子妃,可惜那位卻是個命薄的,成親不過兩月,那位便病逝了。
也因此事,七皇子慕容颯在整個西涼多了個克妻的名聲。
聯想到天象宮曾經對他做出來的批注,慕容颯忍不住搖了搖頭,朝中的這些大臣啊,為了所謂的地位與權勢,連自己的骨肉都能舍棄啊!
明知他克妻,還要求他廣納後宮;
甚至報上來的那些秀女們,大多數都是高門世家之後。
慕容颯越想越覺得可悲,他將手中的那本畫冊,倒扣在書案上,若有所思。
直到葉駿忽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才回過神來。
“你……”一個大活人突然出現在眼前,慕容颯有過一瞬間的錯愕,不過最後還是反應過來了,畢竟站在他麵前的人,是葉駿。
“孤方才特意讓人備了明前龍井,要不要試一試?”慕容颯微微挑眉,笑著邀請道。
一刻鍾後,葉駿嚐到了那杯明前龍井。
雖說是今年的新茶,可是口感卻一般。
比不上大元的廬山雲霧。
“孤打聽到的線索隻有這些了,”慕容颯將先前了解到的線索坦然相告了,“隻不過竇凱說的話,是否可信,值得考量。”
“鈴兒的眼睛,還沒複明。”葉駿緊鎖眉頭,眸光沉沉。
所以竇凱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
可以鈴兒的性子,她是不會放棄他們的孩子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很奇怪,”慕容颯想了想,還是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竇凱,似乎不是人。”
正常人,怎麽可能幾十年如一日,鶴發童顏呢?
更何況他還能自愈!
迄今為止,慕容颯都不曾聽說過被天雷劈中還能好好活著的人!
竇凱的身上,必然藏著許多的秘密。
“我想見他一麵,勞煩你安排了。”沉默了半晌後,葉駿決定再見一次竇凱,畢竟此事,事關鈴兒。
五月的晚風,伴隨著吵鬧的蟬鳴聲,又裹挾著幾分燥熱,吹進了秋梧殿。
竇凱本就畏熱,以往的這個天氣,他已經回山中避暑了,可今年卻——
被迫困在這般燥熱的王宮中。
葉駿走入秋梧殿的那一刻,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雖說如今已經是初夏時節,可偌大的秋梧殿卻像極了一隻大火爐,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入殿不過半刻,慕容颯便感覺到自己的衣衫已經濕透了。
反觀一側的葉駿,依舊雲淡風輕。
“你有沒有覺得這裏,熱的不正常?”滿頭大汗的慕容颯不曾在葉駿的臉上發現一滴汗,頓時就不平衡了。
這麽熱,他竟然感受不到?
慕容颯靈光一閃,下意識的往他身邊靠,竟然真的感受到了絲絲涼意!
“殿內溫度驟然攀高,應當與國師有關。”葉駿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眸光微沉。
彼時,躺在軟塌上的國師,早已大汗淋漓,甚至已經陷入了昏厥!
“這?”但凡靠近竇凱三尺之內,必然會覺得胸悶氣喘,甚至有一種要被烤焦的窒息感。
慕容颯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這才感覺自己舒適多了。
彼時葉駿已經走到了竇凱的身邊,認真的為其探脈。
竇凱的體溫,很不對勁。
而且他的脈搏,也很不對勁。
尋常人的脈搏都是沉穩有力的,可竇凱的脈搏,從脈象上來看,氣若遊絲,可若是深究,又能發現一些不對勁。
他的體內,似乎不止一個脈搏。
一個人的體內,竟然有兩個脈搏,也就是說這具軀體,很有可能被兩個人占用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葉駿眼底的情緒,更加的冷冽了。
興許,西涼國師,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