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皇帝病糊塗了!
麵對南宮華的否認，南宮燁不為所動。
“你不相信孤？”南宮華看著他這幅模樣，苦笑著抿住了唇畔，“在皇帝的心裏，孤是那種會殘害自己血脈的人？”
“皇祖父是什麽樣的人，隻有皇祖父自己心裏清楚。”
被懟了一句的南宮華，頓時無話可說了。
“也罷，既然你不相信，那孤也無話可說了。”南宮華無奈的翹起了唇畔，看似渾濁的眸光中泛起了一陣清冽的寒芒，“如今皇帝病著，怎麽不見皇後在身邊伺候？”
“皇後前些時日便纏綿病榻了，”南宮燁的眼底劃過一抹擔憂，隨後沉聲說道，“朕擔心又給她過了病氣，便讓她留在了鳳鸞殿休息。”
“是麽？”南宮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語氣中的質疑不言而喻。
片刻之後，南宮燁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國事不可荒廢，既然皇帝病重，這朝堂上的事情就交給孤處理吧。”南宮華想了想，輕聲說著。
可那語氣，分明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皇祖父，其實朕不太明白。”南宮燁忽然盯著他的眼睛，出聲質問道，“在您的眼裏，大元的江山，大元的子民，是不是都無關緊要？”
“皇帝何出此言？”
“朕覺得在皇祖父的眼中，江山社稷，百姓安危，都沒有什麽意義；否則皇祖父不會算計自己的兒孫，更不會造成了南宮皇族如今這樣的局麵，不是嗎？”
“皇帝病糊塗了。”南宮華驟然繃住了臉，語氣淩厲的說道，“孤就不打擾了，皇帝還是好好休息吧。”
“一開始朕的確想不明白，皇祖父所做的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麽，甚至不惜算計你自己，算計自己的兄弟兒孫，隻是為了挑起大元與西涼之間的矛盾嗎？”
“朕仔細的想了想，真相恐怕遠遠沒有表麵上的這麽簡單吧？”南宮燁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自幼便在皇後身邊伺候的如意，竟然是大雍寶親王的庶出女兒；自幼便庇護朕的趙德才，竟然也是大雍的眼線。朕真的很好奇，究竟誰有這麽通天的本事，竟然能在宮中安插一個又一個來自大雍的眼線呢？”
“尊皇郡主，也就是鈴兒曾經說過一句話，她說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麽難以置信，那一定就是真相。”南宮燁輕聲歎息道，“早在很久之前，葉愛卿也曾與朕說過一句話，他說千萬不要讓一個人的外表或者所謂的身份影響判斷力，這是最重要的，因為感情會影響理智。”
“直到現在，朕才想明白他們為何在朕的麵前說這些話。”南宮燁忍不住笑了笑，“恐怕他們早就猜到了一些難以啟齒的真相，他們沒辦法告訴朕，所以隻能讓朕自己去查吧？”
“皇帝，你究竟想要說什麽？”
“皇祖父，在您的眼裏，認祖歸宗，真的有那麽重要嗎？重要到你寧願犧牲現有的局麵，隻會換一次認祖歸宗的機會？”
“孤不明白你的話。”
“皇祖父與大雍帝，乃親生兄弟。對嗎？”
固然這個說法無比的荒謬，甚至於南宮燁也不願意去相信！
可有時候，天意總是這樣捉弄人。
“皇帝病糊塗了？”
“現在的朕，無比清醒。”南宮燁輕聲歎息道，“這些年以來，朕想著若皇祖父能夠安安穩穩的留在無極殿，不再生出任何的事端與是非，朕會網開一麵，至少朕會真心實意的為皇祖父養老送終。”
“可是最後的結果……皇祖父，您終究還是讓朕失望了。”
南宮華遲遲沒有開口，隨後他低低的歎息了一聲，“當年元祖皇帝南宮傲得益於龍氏一族的大力扶持，順利的登基為帝，可他不過是一介草莽，又如何懂得治理國家？”
“他的多疑，害死了元後，害死了忠心耿耿的老龐國公！他甚至還聽信讒言，寵信奸臣，大元江山早已岌岌可危。”
南宮華低聲歎息道，“孤不止一次的祈禱過，希望大元早日分崩離析，回歸正軌！隻可惜，朝中從來都不缺忠臣良將。可那些人，是愚忠啊！”
“南宮皇族的血脈，本就不是正統！當年本該是龐家人登上帝位，隻是南宮傲太過奸詐，暗中作弊，這才導致了後來的局麵。”南宮華憤怒的冷笑了一聲，“孤雖然生於皇族，可以此為恥！後來孤無意中發現，孤竟然不是南宮皇族的血脈，你可知道，那一刻孤有多高興？”
“大雍皇族，出身高貴，血脈更是無比的尊貴！”南宮華一臉驕傲的說道，“孤真的特別特別的高興啊！後來孤聯係上了兄長，想要等孤登基之後，直接帶著朝廷和百姓們歸順大雍，隻可惜後來發生了些變故。”
“老二查到了孤的身世，並以此為威脅，想要將孤逐出皇宮！”南宮華有些失落的說道，“孤的計劃，不得不終止。”
“所以您就和他換了身份？”
“是。”南宮華坦率的點了點頭，“孤原本想著留在千裏之外的蜀郡，暗中觀望著局勢，哪曾想後來的局勢竟然會演變的如此複雜。不過孤對此並不意外，畢竟南宮皇族的人，生性涼薄。”
“柳敏慎想要了龐牧的性命，孤想了想，便暗中幫了他一把，所以那些‘鐵證’才會被送到了你父皇的麵前，其實你父皇心中清楚龐牧是被冤枉的，隻可惜他也身不由己。”
“龐牧死了，朝中失去了一員虎將！局勢果然越來越亂，隻是孤沒想到的是，你父皇選中的人，竟然是你。”
“孤更沒有想到葉家的那幾個小子，竟然如此的厲害，不僅洗刷了護國公背負了多年的冤屈，甚至還幫著你，殺出了一條血路。更難的是，你身為帝王，竟然會那麽相信他們。”
“君臣之間的信任就像是一道堅硬的屏障，而你與葉家的信任，很堅實。”南宮華由衷的稱讚道，“對此，孤表示欣慰，不過可惜的是，最後贏得那個人，依舊是孤。”
“皇祖父就這麽自信自己一定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