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自然是……毀了這個天下啊!
鐵索順著陡峭的山崖一路垂落到了地麵。
目睹了這一幕的鈴兒默默地朝著蕭遠山豎起了大拇指,“王爺準備的太周全了……”
寶親王竟然訓練了性格最為孤傲的雄鷹幫忙放登山的鐵索,這一招,實在是太妙了。
“郡主過獎了。”蕭遠山語氣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後單手抓住了其中一條鐵索,略一用力,雙手並用,迅速就爬了上去——
鈴兒下意識的看向沉默的葉駿,眉眼彎彎,似明朗的月牙兒,可愛極了。
“抱緊我!”
鈴兒乖巧點頭,雙手纏抱住了他的肩膀,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葉駿哥哥已經抱著她站在了古鬆的樹幹上了。
“這裏的確是個好地方。”眼前山霧繚繞,晨曦微光,點點閃爍,鈴兒忍不住感慨道,“想不到名南山之巔峰,竟然如此的靠近南天門。”
鈴兒一抬頭就看到了那道璀璨的金光;
蕭遠山的確為阿芙尋了個風水寶地。
天之際,山之巔,雲之中。
名副其實的風水寶地。
而那口被懸掛再兩顆鬆鼠之間的千年玄晶冰棺此刻也散發著如同水晶的光芒;
“鈴兒?”葉駿看著她皺著眉頭不說話的模樣,著急的問道,“你沒事吧?”
鈴兒輕輕地搖頭,隨後緩緩開口道,“葉駿哥哥,我想過去看看。”
當蕭遠山順著鐵索爬到山頂的那一瞬間,鈴兒距離那口水晶冰棺隻有一步之遙了。
“等等!”
“怎麽了?”鈴兒不解的擰起了眉梢,“王爺不是想要複活阿芙姑娘麽?”
“我……”有那麽一瞬間,蕭遠山的心情有些忐忑。
期望之餘又有更多的失望。
“郡主有幾成的把握?”不過一瞬間,蕭遠山已然紅了眼睛,他看向鈴兒,輕聲問道。
“五成。”鈴兒誠懇的回應道,“這個位置的確是運勢極好的天葬之地,再加上多年以來積累的日月精華都已經落在了這口水晶冰棺中,若王妃屍首並未腐化的話,那我便有五成的把握能夠重新凝聚王妃的靈魂,至少能夠讓王爺再見一麵。”
“至於王妃能不能就此複活,我也不敢保證。”
蕭遠山糾結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好……”
得了蕭遠山的首肯,鈴兒緩緩地抬起了胳膊,隨手捏了個訣。
懸於兩顆古鬆之間的水晶冰棺驟然迸發出一股奪目的光芒!
鈴兒漂浮於一朵雲朵上,湊近了的那一瞬間,眼底多了幾分狐疑。
千年水晶冰棺裏赫然躺著一位身著藕粉色交領長衫的妙齡少女。
少女容貌嬌豔,左眼眼角的位置有一顆極其耀眼的淚痣;她的眉心竟然精致著描繪著一朵淺粉色的蓮花。
而鈴兒也在看到那朵蓮花的時候,下意識的伸出了食指。
就在她的食指即將靠近的那一瞬間,猛然間被人攥住了!
葉駿關切的問道,“鈴兒?”
“葉駿哥哥?”鈴兒這才晃過神來,不過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恍惚。
“你怎麽了?”她的指尖很是冰涼,讓葉駿很是擔心。
“我……”鈴兒正想說話的時候,卻發現原本浮於阿芙眉心的那朵淺粉色的蓮花逐漸的演變成了黑色。
黑色的花瓣,金色的花蕊。
“這?”鈴兒看著她眉心中的那朵黑心蓮,緊鎖眉頭,眸光沉沉。
原來阿芙姑娘並不是芙蕖上神的分身,而是黑心蓮的分身?
正當鈴兒斟酌對策的時候,那千年玄晶冰棺竟然開始融化了——
絲絲縷縷黑色的煙霧驟然升起,將整口冰棺籠罩在一片煙霧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蕭遠山心口猛然一沉,“南宮靈,葉駿,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千年玄晶冰棺怎麽會融化?你們究竟對阿芙做了什麽?”
“王爺,得罪了!”鈴兒朝著葉駿哥哥使了個眼色,隨後迅速的靠近,猝不及防的點住了寶親王的穴位,又將安息香置於他的鼻翼之下!
不過眨眼睛,蕭遠山就安靜了下來。
“葉駿哥哥,我已經在此處設了結界,尋常人無法靠近,在我回來之前,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冰棺!”鈴兒著急的囑咐了一句,隨後便幻化成龍,迅速的消失於天際。
見她驟然現出了真身的那一瞬,葉駿的眼底迅速的劃過一抹茫然,須臾間,又變成了了然。
鈴兒定是發現了什麽,否則她不會如此的激動!
“開元劍!”隨著葉駿大喝了一聲,一道紅色的光芒乍然出現,將整個名南山都籠罩在其中——
彼時,雍王宮。
雍帝蕭寶瑞看到了自名南山上浮現的那道璀璨的光芒之後,無聲的翹起了唇畔。
他盤算了這麽多年,終於等來了這一刻。
“皇叔體內的情蠱,也該醒過來了。”披著一襲玄色狐裘的雍帝素來蒼白孱弱的麵容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紅潤。
“殿下盼望了這麽多年,終於夢想成真了。”站在他身後的男人,麵戴銀色骷髏麵具,詭異的笑聲中多了幾分深意,“接下來,殿下想要什麽呢?”
“自然是……毀了這天下啊!”雍帝轉身的那一瞬間,原本端正俊朗的五官完全變得空洞了,漆黑的長蟲攀爬著他的臉,將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吞噬了幹幹淨淨——
隨後,原本偏向陰柔清冷的五官逐漸的變的陽光俊朗了。
若此刻葉駿站在這裏的話,他會以為自己的麵前多了一麵鏡子。
“孤在這王宮生活了近百年,也著實太無趣了些。”雍帝忽然笑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勞煩國師監國了,孤,想要去見一見長安的風土人情啊!”
“殿下已經有了決斷,臣無話可說,隻不過……”骷髏麵具男緩緩開口道,“葉駿與尊皇郡主感情深厚,二人更是孟不離焦,若殿下以葉駿的身份孤身一人回到長安,怕是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若孤不是主動回去的呢?”雍帝輕垂眼瞼,笑聲中多了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一個失憶又重傷的人,總會讓人放鬆戒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