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畢圖善告白
多虧了林翰翔的通風報信,現在全網的人都知道趙思麥去了婦科醫院了。一時間,網路上全是八卦趙思麥去婦科醫院幹了什麼。
今日的產品發售會上,要比以往熱鬧得多。記者們蜂擁而上,將趙思麥重重包圍,嘰嘰喳喳,不止不休。
問的問題無非就是那幾個:為什麼會去婦科醫院?去婦科醫院做了什麼?網傳你懷孕是真的嗎?
「我月經不調。」面對記者的刨根問底,趙思麥正色坦然道。
場面陷入安靜,記者們都獃滯了。首先,這個回答不是他們想要的答案,其次,趙思麥說得太露骨了一些,很少有女明星會把「月經」兩個字當眾說出來。
面對記者們的尷尬,趙思麥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地回擊記者:「怎麼?我月經不調,去婦科醫院看病不可以?」月經羞恥在她這兒不存在。 ……
面對記者們的持續獃滯,趙思麥乘勝追擊,繼續刁難他們:「哦,對咯,既然你們問了,我也答了,記得要播出來哦,不要刪掉哦。」
「趙姐,你剛才帥爆了!」上了保姆車,助理小吳滿心歡喜地誇讚道。
「帥你個頭,開車!」周華露拍了小吳的腦袋一巴掌,沖他吼道。顯然,她不滿意剛才趙思麥的做法。倒不是她思想保守,只是她覺得趙思麥這樣做有違她的人設。
「回家?」周華露問道。
「去華悅酒吧,畢圖善約了我。」趙思麥回答道。
華悅酒吧里光線很暗,趙思麥落座的地方雖然不是獨立包間,但是有布簾遮擋,還算隱蔽。
趙思麥摘下口罩,看著昏暗燈光下的畢圖善。畢圖善有著他們畢家祖傳的大眼睛,鼻樑高挺,微微有些凸嘴,但並不明顯。一副招風大耳朵,乾淨利落的寸頭,面部乾瘦硬朗,皮膚曬得黢黑。趙思麥小時候覺得他像一隻猴,現在覺得他像一隻晒黑的猴。
「找我幹嘛?」趙思麥一來也不寒暄,直截了當地問。她與畢圖善倒也不是沒一起聚過會,只是以往都會有畢姝因。現在畢姝因在美國留學,回來不了,不想他也把她約出來見了面。
趙思麥覺得挺尷尬的,一個足球運動員和一個演員能有什麼話題可聊?
「不幹什麼,就請你出來喝杯酒。」畢圖善倒是自在,他這人從來不會尷尬拘謹。
「你不去陪你女朋友,找我幹什麼?」趙思麥疑惑,畢圖善平時集訓,本就沒什麼時間見女朋友,一旦有時間便都與女朋友膩在一起,今天怎麼有空見她?
「我早就分手了。」畢圖善有些鬱悶,趙思麥也太不了解他了吧。
「你和雅雅分手了?」趙思麥震驚但是理解。
畢圖善翻了個白眼,不高興地解釋道:「雅雅都是上上任了,我的上任是琪琪。」趙思麥比他想象中更不關心他,「我說你就不能上點心嗎?」他責怪道。
「背你歷代女朋友,我還不如回家背族譜呢。」趙思麥倒不感到抱歉,畢圖善從13歲開始談戀愛,至今長長短短也有二十幾任女朋友吧,除了他和他親媽分得清,旁人哪有心思關心這個。
「我現在感情狀況穩定了很多好吧,這個琪琪我都談了快一年了。」畢圖善認真解釋道,其他人可以嘲他風流倜儻,但趙思麥不行。
「行,那你很棒。」趙思麥敷衍著應付他。畢圖善的感情狀況,她才不感興趣。
「你月經不調?」兩人安靜了一會兒,畢圖善突然問道。
趙思麥驚訝得身子一震,這可是她來之前才去參加的發售會,畢圖善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趙思麥問道。
「看的新聞啊。」
「什麼新聞這麼快?這是我剛才才說的話。」
「網上有些小八卦。」
「哦~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趙思麥饒有興趣地說笑。
「那可不是。」畢圖善也不否認。
「你這是怎麼了?」趙思麥揚了揚下巴,示意畢圖善額頭上的那塊疤。
說實在的畢圖善有點寒心,這麼大塊疤明晃晃地擺在額頭上,趙思麥居然現在才發現。他只能安慰自己是酒吧光線太暗,趙思麥才沒發現的。
「哦,比賽的的時候跟人打架打的。」畢圖善低頭不自覺地摸了摸額頭上的疤。這件事其實還鬧得蠻大的,但是趙思麥不看體育新聞。
「你說你,能不能改一改你那臭脾氣,成天惹是生非。」
這下畢圖善更加寒心了,打架起因是那對手囂張跋扈,屢犯規則,言語挑釁,並且先動的手。這件事,於情於理,畢圖善沒有一點錯,隊友們都敢怒不敢言,但只有他家境過硬,敢與那男的正面剛罷了。長大后的畢圖善,早已不是那個惹是生非的小混蛋了,除非忍無可忍,他是絕不願當這個出頭鳥的。他明白,發生這種衝突,不論緣由,都會付出代價。
趙思麥不問緣由,就將此事蓋棺定論,認為肯定是畢圖善的錯,這讓畢圖善頗為鬱悶。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混蛋嗎?」畢圖善臭著一張臉,用慎人眼神看著她,認真地問道。
「你該不會是拿水槍滋他了吧?」趙思麥可不管他生不生氣,答非所問。她這是在諷刺畢圖善小時候愛拿水槍滋她。其實她的答案就是:對,你丫的就是個大混蛋。
「對不起,我的錯。」每當趙思麥拿這茬兒損他的時候,畢圖善只好低聲下氣地乖乖認錯:「是我以前太混蛋了。但是這件事真的不是我的錯,那孫子自己犯規,而且他先動的手。」
「好,我信你。」趙思麥隨口一答,她那神態愜意的樣子很難看出她信了畢圖善。
「笑笑。」畢圖善無奈道:「我現在長大了,成熟了,真的不混蛋了。現在別人不惹我,我是絕對不會招惹別人的。」
趙思麥也確實能感受到,畢圖善長大了。小時候,畢圖善調皮搗蛋,最愛捉弄她,她是極怕畢圖善的,見了他就跟見了鬼似的。現在能與畢圖善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喝酒,確實是對畢圖善改觀不少。
趙思麥對畢圖善產生「也許他是個好人?」這種想法,是在八歲那年畢圖善的生日會上。
那次畢圖善的生日會邀請了很多人,他剛開始進球隊,包括全球隊的隊友。
趙思麥本不願來的,她聽說畢易安也會去她才答應的。不想來了也是白來,畢易安那時正在追奚晴,他將奚晴帶到了生日會,一直圍著她轉,根本沒空搭理她。
有個球隊的小男生她不認識,不過一直主動地與她交談。趙思麥心不在焉,有意無意地與他搭話,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遠處的畢易安身上。
此時的畢易安像只開屏的孔雀,一直熾熱地向奚晴展示他的男人魅力。兩人有說有笑,那樣忘我,此番場景,使得趙思麥內心如入油鍋。
「我可以親你嗎?」
不知那男生為什麼突然提出這麼恬不知恥的要求。趙思麥心不在此,沒有注意他這句話,所以並沒有作答覆。但那男生好像是誤會成了趙思麥的默認,擅自親吻了趙思麥的臉頰。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聲,讓鬧哄哄的生日聚會瞬間安靜了下來,周圍的人都看向她們,表情驚訝,動作凝固。
趙思麥開始惶恐了起來,扇耳光是她下意識地動作,她不曾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如果搞砸了畢圖善的生日聚會,她死定了,她想。
「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打他?」本來在一旁嬉鬧的畢圖善收斂起笑容,向她們走來,神情嚴肅地問道。
「他親我……」趙思麥怯怯地說道。她在畢圖善的生日聚會上扇了他哥們兒一耳光,她覺得自己無需解釋了,肯定會被畢圖善打死。她絕望地看向畢易安,希望他能解救她,但是畢易安正背對著她,與奚晴聊得火熱呢。
畢圖善確實生氣了,也確實打人了,但卻不是對趙思麥。
正當趙思麥眯著眼準備接受畢圖善的逛風暴雨時,畢圖善撲向了那位親她的隊友,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小王八蛋!他媽的死變態!你也不看是誰的人你就敢親,老子今天不撕爛你的嘴!你他媽腦子是***做的?成天就想著做齷蹉事!」畢圖善犯起混來,髒話是一套又一套的,令在場的大人們瞠目結舌。
畢圖善是那種「我的人只能我自己欺負,別人欺負就絕對不行」的人。
兩人臉上都掛了彩,生日聚會搞砸了,兩人的友誼也搞砸了。
後來趙思麥問他後悔不,畢圖善摩拳擦掌,義憤填膺道:「那個小王八羔子,老子見一次打一次!」
那時,趙思麥就想,畢圖善還是有道理可講的。
每每想到這兒,趙思麥就莫名地感動,繼而態度也軟了下來,笑著承認道:「我知道你長大啦!」
畢圖善聽到趙思麥的認可,也開懷一笑,「最近過得怎麼樣?」
「一般般吧。」
「嗯……你有沒有交男朋友?」
「沒呢。」趙思麥搞不懂畢圖善為何問起這個。
「你都大三了也不交個男朋友?」
「我想交來著,可是.……」趙思麥話說到一半便不說了,她聳了聳肩,癟著嘴,一臉無奈樣。她的本意是:我想交來著,可是你哥不答應。但畢圖善的理解是:我想交來著,可是工作太忙了。
「工作忙也不能耽誤感情發展啊,你看哥現在在空窗期,你要不要考慮和哥處處呀?」畢圖善臉皮厚,膽子大,對於告白身經百戰,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緊張過。有一種感情,雖然他惦記了很久,但始終沒有勇氣去觸碰。
「滾吧你,你當我眼瞎嗎?考慮你?」趙思麥立馬就懟回去了,她只當他是開玩笑。她與畢圖善六歲便認識,十幾年來兩人的恩恩怨怨、磕磕絆絆也不少,但不管怎樣,她可從來沒將畢圖善當作男人來看待。
「我是認真的!我很早就喜歡你了,只是你以前也不怎麼喜歡我,我不好意思說罷了。這些年來,我一直讓自己變得更優秀,為了讓自己配得上你。以前是我混蛋,我保證,我以後絕對不會欺負你,別人也休想欺負你。我會保護你、照顧你。我對你和對其他女孩兒不一樣,這段感情我絕對不會敷衍的……」畢圖善信誓旦旦、喋喋不休地說著。機會只有一次,他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努力爭取了。
不過趙思麥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她都無意接受。
「你對我不敷衍,對其他的女孩就可以敷衍了?」趙思麥接過他的話,也不說願不願意,先懟他再說。
「我……我對你的感情和對別的女孩的感情不一樣。」畢圖善一時語塞。
「你這話,對多少女孩子說過了?」趙思麥雙手環胸,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他。
「我發誓,這話只對你說過!」說完,畢圖善舉起三根手指。
「呵。」趙思麥嗤笑一聲,「謝謝的你喜歡,可惜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你有喜歡的人了?誰?」畢圖善的房子塌了。
「不告訴你。」喜歡畢易安的事情當然不能告訴他,否則會在畢家引起軒然大波。
「我認識嗎?」
「不告訴你。」趙思麥守口如瓶,依舊不說。
「好了,不跟你磨嘰了,你就一個人坐在這裡借酒消愁吧,姐姐我走了。」趙思麥挎上包,戴上口罩和棒球帽,便無情地走了。
畢圖善獃獃地坐在沙發上,悵然若失,他的攻略白月光計劃,就這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