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互相表白

  生日聚會結束后，趙思麥和畢易安回到了家。

  他倆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趙思麥將頭靠在畢易安的肩膀上，伸出手反覆打量著那枚戒指。

  「哎呀，真大。」她心裡美滋滋的：「真漂亮。」

  「這幾天你不會都在忙這個吧？」

  「忙啥？」

  「戒指啊。」這戒指的設計和工藝，一看就不是簡簡單單拿錢能買到的，指不定是找了哪位著名的設計師設計的呢。這不單單得砸錢，應該還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是說，哼，怎麼給我發條簡訊就完事兒了，原來是忙這個了……」

  「喔，這個是我媽給的。」

  「.……」

  畢易安漫不經心地一開口，直接在趙思麥的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趙思麥在畢易安肩上輕輕地捶了一拳，然後繼續觀摩她的戒指。

  「我告訴你哦，雖然我答應了你的求婚，但我短期可沒有結婚的打算哦。」

  「為什麼？」畢易安扭過頭看著她。

  「拜託，你一個快奔四的老男人當然想早結婚，可姐姐我今天才剛滿23誒。再怎麼說，我們也要當一段時間的男女朋友吧？雖然我對你已經夠了解了，足夠放心。但是啊，我還是希望先經歷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再過平平淡淡的夫妻生活。」

  「也是。」畢易安點點頭，表示贊同：「先處處，要是你覺得我不滿意，可以退貨。」

  「退貨？我是瘋了吧？！辛辛苦苦追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退貨？」趙思麥驚訝地提高了音量，並表示：「除非我得了絕症不想耽誤你，否則絕對不會退貨的！」

  「談戀愛是很累的事，兩個人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磨合。也許你認為我作為哥哥，或是朋友，還可以相處得不錯。一旦我換了一種身份，作為你的男朋友，可能就各種不滿意了。」畢易安終究是被愛情傷得太深，至今仍對愛情持有悲觀和怯懦的看法。但你要說他說錯了呢？他又沒說錯什麼。

  「不會的，能有多不容易？有我追你不容易嗎？」趙思麥對他們的感情倒是一百個放心，並為他們的愛情喊上了飯圈口號：「哥哥你放心，你若不離，我便不棄。全世界最好的小安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笑笑！」

  畢易安看到趙思麥這樣天真爛漫的樣子自然是高興的。他只能在心裡祈禱：願趙思麥不被愛情傷害，願自己不被愛情傷害，願彼此不被彼此傷害。

  「我跟你說哦。」趙思麥突然嚴肅起來：「你要是覺得我不滿意，我可是不包退貨的哦！」

  「好。」畢易安笑著答應道，心裡想，你不厭煩我就萬幸了，我怎麼會厭煩你呢？

  自生日聚會結束后，陸陸續續發來的祝福簡訊多達上百條。

  施安迪:〔媽呀，笑笑，你終於把男神釣到手了！恭喜恭喜！我真心地為你感到開心！這麼多年來，你追男神的辛苦，我們都看在眼裡，你在台上哭的時候把我都感動哭了。總之，祝你們相伴一生，白頭偕老！〕

  周雨曦：〔卧槽！笑笑，你跟你哥真在一起了！？〕

  丁可欣：〔操！今天你倆在台上我磕到了！不管，我單方面宣布我是你們cp粉的粉頭！〕

  梅享：〔趙姐，恭喜啊！祝你和安哥百年好合，白頭偕老。以後不能和你拍吻戲了，暴風哭泣！〕

  張奧康：〔笑笑，恭喜你如願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愛情，我為你感到高興。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倆的喜酒？份子錢哥給你包個大的！對了，最近我休假，有空喝一杯。〕

  華數也祝福了，不過就短短的一句：〔笑笑，恭喜你成功了，為你感到高興，祝福你。〕看上去他好像並不太高興。

  畢姝因：〔靠！他娘的！畢易安也太會了吧！笑笑，感謝我，還多虧了我那束花。〕

  畢圖善：〔我家白菜被我家豬給拱了？我哥下手也太快了吧？〕畢圖善倒是釋懷了。

  畢和：〔笑笑，叔叔祝你和小安能百年琴瑟，永結同心。小安是個不錯的男孩子，我相信他會真心誠意地對你好。他之前在婚姻上不太順坦，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挺心疼的。如果你們兩人以後在感情上不太順利，還請你耐著性子多磨合，不要輕易放棄他。當然了，小安如果欺負了你，告訴叔叔，叔叔幫你出氣！〕

  彭惠英：〔笑笑，歡迎你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說實話，阿姨早就想把你拐回家做兒媳了。知道你也喜歡我們家小安，阿姨和畢叔叔可太高興了。阿姨祝你和小安能琴瑟和鳴，笙磬同音，幸福美滿，恩愛一生。最近有空，就讓小安帶著你過來吃頓飯，到時候咱們再好好聊聊！〕

  趙思麥盤算著還有誰沒給她發祝福簡訊。她老爸，估計還不知道。周華露，今天估計得氣死了吧。她外婆，反正也是見證者，而且也不喜歡搞這套社交方式。畢雯，畢雯導演酷酷的，可不會祝福誰。對了，芸姐，芸姐還沒給她發。

  既然芸姐沒有給她發，她便想著給芸姐發一條簡訊告知她吧。她寫到：〔芸姐，今天哥哥向我求婚了！在我的生日聚會上！我說吧，我一定會追到他的，當初你還勸退我呢！哈哈，現在我好高興啊。這麼重要的日子，倘若你在場該多好。不過沒關係，我相信你也看到了，並且祝福著我，對嗎？好久不見，依舊想念你！〕

  趙思麥給陳若芸發了簡訊后，又開始給大家回簡訊。上百條簡訊啊，反反覆復的對話與客套，幾乎用盡了她畢生所學。

  「累死了，困死了。」趙思麥自言自語地嚷嚷道。

  畢易安也在忙著回簡訊，他抬手看了看腕錶，已經一點了。「一點了，很晚了，困了就睡覺去吧，消息明天再回。」

  「不行。」趙思麥已是一副睡眼惺忪的疲態：「我不能睡，我怕我睡著了，醒來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畢易安無奈地笑了笑，問道：「你做過很多次這種夢嗎？」

  「嗯。」趙思麥點了點頭。

  「小可憐。」畢易安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但這次是真實的，明天我依舊是你男朋友。」

  畢易安哄了趙思麥一陣，終於把她哄上了床。

  趙思麥躺在床上，抱著邊邊，畢易安蹲在床邊陪著她。

  「你為什麼今天要向我求婚？是因為可憐我嗎？」趙思麥問，終究還是得探討一下這個嚴肅的話題。

  「當然不是，我也喜歡你啊，像很多人都喜歡你一樣。」畢易安溫柔地將她的頭髮別在耳後。

  「可我之前追了你那麼久，你都不答應。」

  「我不答應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而是怕你不喜歡我。」

  「為什麼？我追你自然是喜歡你的呀。」

  「我說的是一生一世的那種喜歡。轟轟烈烈的愛很容易，但細水長流的愛卻很難。」

  「我們可以的。」

  「可以什麼？」

  「擁有細水長流的愛情。」

  「好。」畢易安笑了笑。

  「哥，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難說，喜歡是個漫長的過程，但起點可能是你向我告白的時候。那時候你提醒我，也許我可以把你作為交往對象來看待。」

  「第一次告白嗎？」

  「嗯。」

  「所以，告白還是有用的吧？」

  「嗯，你的努力從來沒有白費過。」

  「為什麼後來你有了與我交往的打算？你之前不是很排斥的嘛？」

  「因為你一次次為愛情努力的樣子像極了我年輕的時候。十多年前，那時候我也傻傻地認為，愛情大過天。於是，我拚命地為愛情奉獻自己的精力與熱情。後來的事，你也知道。哥哥也和你說過，我老了，也累了，不願意再被愛情折磨了。所以你向我告白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拒絕了。可是後來啊，你每一次在我面前示好的時候，我腦海中都會浮現一個年輕的自己，那個笨拙又努力的自己。我在想，你這麼好個女孩，沒有一個你愛的和愛你的男孩子疼你，該多可惜。假若我再年輕個15歲，23歲的畢易安與23歲的趙思麥在一起，那應該是世界上最般配，最幸福的情侶。因為他們愛著對方，比愛著自己要多得多。因為他們都足夠熱情，足夠慷慨，願意為對方奉獻自己。因為他們，絕不會做傷害對方的事。可是，我大你15歲，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世上本來沒有完美的事，我想，大15歲就大15歲吧。倘若我能陪你走過這一生，那麼，三生有幸。如果今後沒有這個緣分，那麼，失之我命。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讓你感到快樂，你是愛情的勇士，那麼我不能做愛情的懦夫。」

  「哥，我愛你，不管你是23歲的畢易安，還是35歲的畢易安。我愛你，與你的年齡無關，我愛的是你這個人。23歲的畢易安與23歲的趙思麥談戀愛固然美好，但38歲的畢易安與23歲的趙思麥也有他們的美好。在兩人的關係中，你一直致力於做感情的付出者，卻沒有想著做感情的享有者。我跟你談戀愛，你總想著我會不會過得好，會不會快樂。可我也希望你也能感受到愛情的快樂啊。你只需要想明白一個問題：與趙思麥談戀愛會讓我感到快樂嗎？會，那麼咱們就可以繼續下去。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你也是重要的那一部分啊。」

  無私的人不能跟自私的人在一起談戀愛，那樣的話，對無私的人傷害太大了。畢易安與奚晴便是很好的例子。但無私的人跟無私的人在一起，那便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事了。

  「所以，哥，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因為想讓我開心，而是想讓你自己開心。」

  「哥哥當然開心。哥哥最快樂、最放鬆的時刻，都是跟你在一起。」

  「真的嗎？」趙思麥聽到這話好開心啊。

  「真的。」

  「我也是，跟你在一起最快樂了。」

  「好了，睡了吧，笑笑，已經很晚了。我想你現在應該不會擔心了吧？」畢易安輕輕地揉了揉趙思麥的頭髮。

  「嗯。」笑笑點了點頭。

  「哥。」正當畢易安準備關燈離開時，趙思麥叫住了他。

  「嗯？」

  「我愛你。」

  「我也愛你，寶貝。」畢易安溫柔地笑了，那個笑，應該會嵌入趙思麥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