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不完美的人
夜深了，畢易安摟著趙思麥睡在醫院的床上。
「笑笑，你看這幾套房子，你喜歡哪套？」畢易安將手機移到她面前。
「為什麼想著要買房子？」
「婚房啊，我們那個房子太小了，本來就是我的單身公寓，就圖離公司近。結婚了當然要換個大的嘛。」畢易安划著手機里的房子：「都是我爸的項目，有看上的我就找老畢要一套。如果實在沒有喜歡的，我們看別家公司的也可以。」
畢易安在挑婚房了，趙思麥第一次感受到結婚離自己這麼近。那個她老早就幻想著要嫁給他的男人，終於要成為自己的老公了。
「我不會挑，小一點就好，我不喜歡太大的房子。」趙思麥也沒提出什麼意見。
「好。」畢易安點點頭：「到時候我挑好了再給你看。」
「哥哥。」趙思麥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們再晚點兒結婚好嗎？」
「為什麼？」
「我現在太瘦了，不好看，我想拍婚紗照的時候美美的。」
「好，那我們再養幾個月。」畢易安答應了，溫柔地捏了捏她的胳膊。
「哥哥，這次我要在醫院待多久？」
「你想回家？」
「也不是，我就是想問問，心裡有個底。」
「如果你想回去的話，明天就可以回去。」
「明天嗎？可以嗎？」看得出來趙思麥還是想回家。
「是啊，寶貝，你其實就有點營養不良。如果你好好吃飯，我們一直待在家裡也沒問題。只要隔段時間去看看心理醫生就可以了。」
「那我想明天就回家。」
「好，那我們明天就回家。」
第二天早上，畢易安將趙思麥接回了家。趙思麥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依舊是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畢易安坐在她旁邊陪她一起看，他不喜歡看這種偶像劇的，趙思麥知道，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
「你不上班嗎？」她撇過頭問。
「不是說好在家裡陪你嗎？」
「在家呆著挺無聊的，你還是去上班吧。」
「就是挺無聊的才陪你啊。」畢易安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輕輕地撫摸著。
「那森哥一個人忙得過來嗎？」
「他一單身狗，不工作幹嘛？」
趙思麥被畢易安逗笑了，不過她還是說：「要不你去上班吧，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不，我就陪著你。」畢易安覺得兩個人看電視也比較無聊，趙思麥沒什麼興緻，自己就更不用說了。他得想法子讓趙思麥快樂起來：「要不你教哥哥打遊戲吧。」
「你想學打遊戲？」一聽到畢易安要打遊戲，趙思麥的眼睛忽的亮了起來。趙思麥是資深遊戲迷，平時拍完戲的消遣就是打遊戲。不過她打遊戲都是和畢姝因，梅享，張奧康幾個。她很早之前就纏著畢易安，想把他帶入坑。但是畢易安很忙，沒精力玩，並認為遊戲是浪費時間的東西而對它嗤之以鼻。
「嗯，哥去下個王者榮耀，你教我玩怎麼樣？」
「好啊。」趙思麥馬上來了興緻，雖然身體還是比較虛，但沒有了剛才無精打採的模樣。
「這個是對抗路，這個是中路，這個是發育路，這個是防禦塔，這個是野區……」趙思麥講得很詳細，每一個知識點都信手拈來。其實畢易安看看解說五分鐘就能搞定，但他硬是笨笨的問了趙思麥半個小時才弄懂。他也不是真的這麼笨，只是希望趙思麥有事可做而已，而趙思麥也沒有不耐煩，興緻勃勃地給他講得很清楚。
「我們得找幾個人啊.……」趙思麥為難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這個時候都在上班誒。」要是能打遊戲，她也不至於看電視了。
「沒事，哥哥幫你找幾個。」
「真的嗎？找誰呀？」趙思麥頓時喜笑顏開，不過他找誰呢？他又不打遊戲。
「我公司員工，張超好像還是個王者。」
「王者嗎？好啊好啊，不過會不會打擾他上班啊？」
「讓他帶薪打遊戲，有什麼不好的？」
「那好吧。」趙思麥自然是很高興的。
「喂？張超。」說著，畢易安便給張超打過去一個電話。
「畢總。」張超剛還和辦公室里的妹子閑聊，接到畢易安的電話，整個人直接從工作椅上彈了起來。
「方案寫好了嗎？」
媽呀？！畢總怎麼親自打電話問我要方案！？張總不是說他這個星期都不會來公司嗎？！怎麼辦怎麼辦！！不是說下個星期交嗎？我這才做到哪兒和哪兒啊？！
張超內心咆哮著，卻拿出鎮定自若的語氣回復畢易安：「畢總，初稿已經做好了，我再檢查一遍就交給您。」
「不用，你直接把初稿發給我，就現在。」
「哈？」張超愣在原地，五雷轟頂，嚇得差點小便失禁。 ……
畢易安笑了一聲：「開玩笑。」
「哈～」張超深呼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你是王者對吧？」 ……
「哈？」張超又懵了，今天老闆是怎麼回事？說的話我怎麼都聽不懂啊？老闆說的王者是我想的那個王者嗎？
「我說你王者榮耀的段位是不是王者？」畢易安又仔仔細細地重複了一遍。
「是呀，老闆，怎怎麼了？」莫不是發現我上班偷偷打遊戲了？我都是在廁所打的呀！
「我們公司有多少王者，你清楚嗎？」
終於問到了張超的專業領域，他挺直了腰桿，滾瓜爛熟地介紹道：「是這樣的，老闆。本公司總部正式員工398人，王者榮耀愛好者177人，擁有王者段位的有57人。」
「那我們公司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可不是嗎？老闆。」張超並沒有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心裡還有些美滋滋的。
算了，以後再收拾這臭小子。
「你在公司找幾個王者，找間小會議室，咱們打遊戲。」
「畢總？！你要我們陪您打遊戲？！」
「嗯。」他又添了一句：「陪笑笑打。」
「好嘞！」張超興奮地一蹦三丈高：「現在我就去把我們公司的高手全部集合！」
「注意你的行為，不要擾亂公司秩序！」畢易安見他這麼大嗓門，不由地擺起領導架子呵斥他幾句。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對公司影響很不好。
「好嘞好嘞。」張超降低了音量。
五分鐘后，各路英雄好漢齊聚會議室。
「各位大神，我打遊戲很菜，拖後腿了請多包涵哈～」遇到這麼多大神，趙思麥是又緊張又興奮。
「放心吧，他們不敢罵你。」畢易安寵溺的摸了摸趙思麥的後腦勺：「再說了，還有我給你墊底。」現在的趙思麥看起來有活力了不少。
「應該的，應該的。」員工們也很熱情，對總裁夫人畢恭畢敬。
畢易安第一局打得很爛，基本上在划水。不過員工們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是領導。只有趙思麥吐槽了一句：「哥你好笨哦！」但也不是生氣罵他，只是隨口一說。
打了三局之後，畢易安的技能就突飛猛進了。而且，他越玩越覺得王者榮耀，還不錯？
「啊啊啊啊啊啊！哥，都怪你！」因為畢易安犯蠢，趙思麥她們輸了一局。趙思麥放下手機，氣憤地撲過去捶了畢易安幾拳。
「好了好了！我錯了，寶寶。」畢易安拿手臂擋著趙思麥的拳頭，笑著求饒。
寶～寶？ ……
會議室的員工們陷入一片安靜。
從玩遊戲開始，趙思麥就變得開心起來。畢易安計劃著，這幾天多陪她打打遊戲，也許她就不會那麼鬱悶了。但這個快樂只維持了兩個小時。
消息突然不斷地彈出，趙思麥的是，畢易安的也是。沒過多久，兩人的電話幾乎同時響起。
趙思麥接過電話，是施安迪。
「笑笑，你沒事兒吧？」她聲音聽起來很焦急。
「你知道了？」趙思麥聽她的語氣也猜出了八分。
「上熱搜了，有狗仔拍了你的照片。寶貝，這幾天我沒時間看你，你怎麼瘦了那麼多啊？去醫院檢查了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沒事，就前幾天作，減肥。已經看過醫生了，沒什麼大問題，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我過幾天抽空看看你吧，你可別減肥了，你真的不胖……」
「好，我先處理下這事兒，就不和你說了。」施安迪明顯還想說些什麼，但趙思麥現在沒時間和她閑聊。
畢易安那邊還在打電話，應該是他母親：「媽，真的沒事，你不要來。——你一來她心情更不好了。——就是沒好好吃飯，我已經罵過她了。——醫生看過了，沒什麼大礙，她現在不在醫院。——沒得什麼病，她一直就很瘦……」
趙思麥打開微博，微博熱搜的第一條詞條是：#趙思麥暴瘦#
她點進去，最熱的一條微博是幾張她在醫院正要回家時偷拍的照片。她點開評論。
第一條:？？？這是趙思麥？第一眼真的嚇到我了。
第二條:瘦成這樣真的好看嗎？女生什麼時候才能不外貌焦慮？現在的女明星就喜歡盲目減肥，這樣帶動畸形審美的風氣，還誤導粉絲，說實話挺不負責任的。
第三條:她是不是得什麼病了啊……這腿還沒我胳膊粗……
第四條:這瘦得都脫相了，太瘦了真的不健康，這是不要命了吧。
第五條:前幾天我才看到真人好吧？根本不是照片這個樣，明明是角度問題。這樣黑笑笑沒意思，有本事拿作品打臉。
第六條：還是以前好看。
第七條：胖了也要罵瘦了也要罵，當女人真難。人家是瘦是胖管你們屁事，什麼時候才能不judge女人的身材？ ……
趙思麥麻木地刷著一條又一條評論，心被這些評論鞭笞著。
「好了，不要看了。」畢易安抽走了她的手機，坐到了她身邊：「你看，不管你是瘦了還是胖了，他們都能找到罵你的點。如果你一直去關注這些言論的話，只會讓你感到很累。有時候，公眾人物就是那些普通人釋放惡意的靶子。大部分人，他們在生活中見了你只會誇你漂亮。」
「.……」趙思麥垂著頭，沒有接話。
「寶貝，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輿論，上次那麼嚴重的網暴，你都沒有沮喪過。為什麼每次別人說你身材的時候，你就要格外的焦慮呢？」
「不知道，我就是希望身材好一點，心病吧。」他好不容易帶得開朗的趙思麥又陰鬱了。
「你是怕你老了、丑了、胖了、瘦了，我就不要你嗎？」畢易安以為，趙思麥還是被她童年的陰影所困擾著。
趙思麥點點頭：「也許是。」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我們會白頭偕老。」
「我知道你不會嫌棄我，可是.……」
「至於別人，即便是你身材很好，他們依舊會挑你其他毛病。沒有人是完美的，寶貝。唯一讓你變得完美的方式就是讓他們消失。」
「嗯。」趙思麥勉強地點點頭，心中的鬱結有那麼一點點解開了，但不是全部。
「給你。」畢易安摸出一部舊手機：「你的消息我來回復，你先拿著這部手機和張超他們打遊戲，其他事交給哥哥。」
「好。」
趙思麥不知道畢易安要怎麼解決這件事，雖然很煩，但她沒一點慾望去關注這件事的發展和身邊人的反應。她可能在逃避，但逃避確實能讓她心情變好。
張超他們陪她打了一整天的遊戲，她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吃飯時，為了早點開一局，她甚至罕見地狼吞虎咽了起來。張超那邊不缺人，有好多大佬摩拳擦掌地等著給總裁夫人做陪練。但到了晚上九點，下班的時間到了，大家就沒了興緻。
「喝點水，你都很久沒喝水了。」畢易安將杯子放到趙思麥嘴邊，給她灌了一口。
趙思麥攥著手機，打得依舊很投入：「超哥！超哥！救我！我的媽呀！」
「笑笑，打完這局就休息了。」畢易安在旁邊對她說，趙思麥沒理他，但剛說完這句話，趙思麥就掛了。
「唉！」趙思麥猛嘆一口氣。
等她還沒緩過神，畢易安就抽走了她的手機。「不玩了，張超他們該下班了。」隨後又對張超他們說：「各位同志辛苦了，今天就到這兒了吧。」
趙思麥還有些依依不捨，但打了一天的遊戲，她也確實累了。
「乖乖，洗澡去吧，我們該休息了。」其實上班黨打完，下班黨就上線了。不過畢易安擔心趙思麥的身體，就沒有讓她打了。
今晚睡得比較早，趙思麥躺在床上，沒有事做，又不得不想起熱搜的事。
「哥哥，你是怎麼和爸媽說的？」其他人的態度她倒不是很擔心，但畢和夫婦的態度很重要，畢竟他們是長輩。
「我就說你最近沒怎麼好好吃飯，瘦了點，其實沒照片上的那麼嚴重，反正就糊弄他們。」
「糊弄過去了嗎？」
「我媽非要來看你，我說我要跟你去巴西旅遊，沒時間見她。我媽她怕坐飛機，不會想著跟來的。」
「那你爸爸呢？」
「他很忙，更沒時間了。不過他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沒照顧好你。」
「對不起，哥哥。」趙思麥不由地心疼起畢易安來。他又因為自己挨罵了。
「對不起什麼？」
「又讓你挨罵了。」
「本來就是我沒照顧好你啊。」
「是我自己胡鬧，每次我胡鬧，你都要替我收拾爛攤子。」
「沒有，你沒有胡鬧。」畢易安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為了不讓趙思麥難過，他轉變了話題：「過幾天你生日了，要辦見面會嗎？」
「不辦了吧，不想出去露臉。」
畢易安沒問之前就知道了趙思麥的意向：「因因，還有好多人，說生日的時候來咱家看你，都是你的朋友，你想兩個人過還是大家一起過啊？」
「看我也可以……」雖然趙思麥同意了，但顯然她對這個提議沒什麼興趣。
「兩個人過呢，太冷清了。我們計劃著給你辦個小party，怎麼樣？你看可以嗎？」
「好。」趙思麥輕輕答應了。其實趙思麥是很喜歡熱鬧的，大多朋友間的聚會都是她親自組織的。說實話，這次她不太想讓大夥來，因為她怕聽見「你怎麼又瘦了？」「你不能再瘦了」「太瘦了其實不健康」「你得多吃點兒」這類的話。
生日那天，趙思麥和畢易安在家裡布置了一整天的屋子。畢易安買了很多吃的，餐桌、茶几、廚房，堆得到處都是。此外，他還買了裝飾氣球，拉旗，小彩燈，小玩具等等。趙思麥本來不期待這個生日聚會的，不過和哥哥一起裝飾屋子倒是讓她感到有些好玩。
收拾得差不多了，兩個只需要等嘉賓到來了。
畢易安從琳琅滿目的零食堆里拿出一個小蛋糕，遞給趙思麥：「笑笑，今天中午沒怎麼吃東西，你先吃這個墊墊胃。」
「一會兒等大家來了再吃吧。」趙思麥現在沒有胃口。
「畢姝因說她要帶很多酒來，你不想喝嗎？」
趙思麥眼睛忽的亮了起來：「你意思說我可以喝酒嗎？」
「一點點。」畢易安允許了，轉而接著說：「但你總不能空腹喝酒吧？」
趙思麥發現，畢易安為了讓她開心，對她是越來越寬容了，以前喝酒可是禁忌啊。「那我吃一點。」趙思麥拿起蛋糕就往嘴巴里塞。
晚上八點，大家陸陸續續來了。到訪的嘉賓有:畢姝因、畢圖善姐弟，她的室友施安迪、丁可欣和周雨曦，她的鐵哥們張奧康、梅享和華數。
畢姝因很自來熟，見到趙思麥的朋友像是見到自己的朋友一樣，挨個挨個地握手打招呼：「你們好，我，笑笑的朋友，鐵姐妹兒，從小玩到大的，關係好得很。」
接著畢圖善進來了，費勁地抱了一箱酒。「來兩個兄弟，幫我搬一下，下面還有三箱。」張奧康和梅享聽后，便積極地下樓幫畢圖善搬酒去了。
「你這帶了多少酒？」畢易安皺著眉頭問道。
「你甭管，今天我要讓笑笑開心開心。」畢姝因一副大姐大的樣子，雖然平時她也很怕畢易安，但今天這麼多人，還是趙思麥的生日，畢易安才不會沖她發火。此時在場的只有一位陌生男性了，於是畢姝因開始注意起華數來：「這男孩子是？」
「華數。」趙思麥在她一旁介紹道。
「哦——我媽好像還提起過他。」畢姝因突然想起來了：「長得還蠻帥的，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華數本就內向，見到一個這麼自來熟的女生還有招架不住，他說這話時神情有些拘謹。
「別擔心，我已經結婚了。」畢姝因被他那緊張的樣子逗笑了。「哦！」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你不就是那個和笑笑傳緋聞的男生嗎？就是之前喜歡笑笑的那個。」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而這下尷尬的不只是華數了，還有在一旁坐著的老男人畢易安。
「您可閉嘴吧你！」趙思麥捂住畢姝因的嘴巴，強行中斷她的講話。
「這有什麼？」畢姝因扒開趙思麥的手，「這很正常嘛！喜歡笑笑的人多了，我弟也喜歡。」說著，她朝剛進門的畢圖善喊道：「是吧？畢圖善。」
「沒錯！」畢圖善毫不顧忌，沒臉沒皮地回應道：「笑笑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說完，還衝笑笑比了個油膩的心。
大家都圍坐在茶几周圍，有些坐沙發上，有些坐地上。畢易安把燈關了，屋子暗了下來，只有掛在牆上的幾串小燈像螢火蟲般閃爍著。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畢易安端著一個大蛋糕，從廚房緩緩走出來，蛋糕上插著「24」字樣的蠟燭。他唱著，帶動了大家一起唱：「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在大家的歡呼聲中，趙思麥吹滅了蠟燭。
「笑笑，生日快樂。」畢易安說完，很自然地吻上趙思麥的唇。老男人真壞，剛才畢姝因說胡話的時候他不吭聲，現在倒不聲不響地宣示起主權來。
「吼吼吼吼～～」經丁可欣的帶動，大家都開始起鬨了。
接著，大家坐下來一起喝酒吃零食。畢姝因帶來了四箱酒，各式花樣的都弄了些。她說她要讓趙思麥在生日這天喝酒喝得痛快，但趙思麥扭頭看向畢易安尋求同意，這事兒還是畢易安做主。
「寶貝，你腸胃不好，還是盡量少喝一些。」畢易安雖然答應了，但依舊沒鬆口讓趙思麥敞開肚皮喝。
大家邊喝酒，邊聊起天來，亂七八糟的無所不聊。施安迪常常聊起她寶寶的事兒；梅享是畢圖善的球迷，忙著和他套近乎；張奧康抱怨趙思麥最近不和他打遊戲了；畢姝因覺得逗華數很好玩，一直在逗他；丁可欣講了一個她最近知道的大瓜；周雨曦說起化妝品來那是滔滔不絕……只有畢易安，好像融不進小孩子們的世界里，一直聽她們說，自己沒怎麼說話。
畢姝因因此還吐槽了畢易安：「也不知道趙思麥是怎麼看上這個小老頭子的？你跟他待在一起不無聊嗎？」
「怎麼會無聊？哥哥要有多有趣就有多有趣！」小粉絲趙思麥瞪大著眼睛極力維護著。
趙思麥本以為，大家會因為她暴瘦的事討論一番。可沒想到的是，這個聚會都快接近尾聲，而大家也都喝得爛醉如泥了，但沒有一個人提及這事兒，就如同商量好了的一般。
其實就是商量好的，在聚會之前，畢易安三番五次地囑咐與會者，要她們對趙思麥身材的事絕口不提。
趙思麥只喝了一杯酒，畢易安也沒多喝，聚會上只有她們兩個清醒的人了。其他的人都神志不清了，人一旦神志不清，就很難管住自己的嘴巴。
「笑笑。」畢姝因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今天，要……要告訴你個秘密。」接著，她在屋子裡翻找著什麼，很快，她找到了，她將牆角下的體重秤拿到了茶几上。
「畢姝因，你幹什麼！」畢易安喊道，他一看到體重秤，就知道情況不妙，不禁急出了一身冷汗。
「別……別攔著我。」她搖搖晃晃地踩到茶几上，然後又踩在茶几上的體重秤上：「笑笑，我一直告訴你我120斤，其實，我有129斤。」她指了指體重秤上的數字，示意大家看。
「姐……你這不對啊……這明明標的是132斤啊。」醉眼朦朧的畢圖善晃了晃頭，又確認了一遍。
「媽的！草。」畢姝因忍不住臭罵，居然又長胖了三斤：「whatever，反正.……我要告訴你的是.……老娘很胖。這樣，你心裡會不會好受一些啊？笑笑。」
「我！」施安迪突然舉起手來：「我雖然吃不胖，但是……」
她突然將自己的衣服撩起。
「誒——！」在場的男生慌張地別過頭去不看她。
「看！妊娠紋！」她指著自己的肚子。
趙思麥湊近看了看，確實，施安迪肚子的布滿了一道道扭曲粗糙的妊娠紋，整個肚子猶如老樹皮一般。
「我，施安迪！再……再也不能演裸戲了。」
「那我也說一個。」畢圖善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又喝了一口啤酒：「我！畢圖善！有腳氣！特別臭的那種。」
在場的觀眾朋友：「.……」
「不信？」畢圖善看大家沒什麼反應，搬起腳準備脫鞋。
「別別別！」大家眼看他要脫鞋，都急了，他旁邊的梅享和畢姝因急忙將他摁下。
「我！畢圖善！靠腳吃飯的人，誰會想到我有腳氣啊。」坐下的他又嘟囔了一句。
「笑笑，我也給你說一個。」張奧康站了起來，然後背對著大家撅起了屁股。
這又是要幹嘛？
「我！張奧康！沒有屁股！」
大家：「哈？」
「你這.……不是有嗎？」畢圖善不懂他的意思。
「我屁股上沒肉，不夠翹。江湖上人稱：平屁男孩！」
「那……我也說一個。」丁可欣接著站了起來：「我媽媽是歌手，但我……丁可欣.……是個五音不全的公鴨嗓！」 ……
一個接一個，為了安慰趙思麥，大家將自己最不堪地一面暴露出來。她們直視著心中的恐懼，以不完美去對抗不完美。
「笑笑，你看。」畢易安握住趙思麥的手：「上帝不會創造出完美的人，每個人都會有缺陷。你看大家，即便各有各的煩惱，今天還不是開開心心地聚在一起陪你過生日嗎？生活還要繼續，我們看開一點。哥哥和這群朋友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你打敗心中的魔鬼。」
「好。」趙思麥握住畢易安的手，看著這群朋友，熱淚盈眶。
她想，心中的魔鬼也許已經被擊敗了。她與畢易安，以及在場的各位朋友，一起擊敗的。
三個月後。
「準備好了嗎？」畢易安問。他捏了捏趙思麥的胳膊，已經比以前有肉感多了。
「準備好了。」趙思麥緊張地點了點頭。
「上稱吧。」
「嗯。」
趙思麥站上了體重稱，稍作幾秒的緩和后，她鼓起勇氣低頭看向體重秤上的數字:42.5kg。
「哥哥！哥哥！」趙思麥指了指體重秤上的數字，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恭喜你，笑笑。」畢易安抱住了跳得像彈簧一樣的趙思麥。
突然，體重秤上傳來了畢易安的求婚：「笑笑，嫁給我好嗎？笑笑，嫁給我好嗎？.……」
「嗯？這個怎麼回事？」趙思麥指了指體重秤，難掩驚喜。
「我稍微改裝了一下，只要你的體重一突破85斤，它就會發出求婚語音。」畢易安抱著她解釋道：「我都第三次向你求婚了，這次總不能拒絕我了吧？」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趙思麥說著，便踮起腳尖親吻畢易安。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