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8章 氏族宴會（2）

  軒轅帝沖著席天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的身邊來。從小便隱沒在人群中的席天，突然收到這樣的指令，一下子有些茫然。


  但族長之令不可違，席天不得不硬著頭皮，穿過族人炙熱的目光，走到了軒轅晁的身邊。


  「我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這個驚喜怎麼樣，喜歡嗎？」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眼神，透過面具，卻顯得有一點點不一樣。


  站在高台之上，席天轉頭看了一眼台下羨慕的眾人：「驚是有，但喜，卻不知從何而來。沒想到，你竟然是軒轅帝，而我曾經，對你那樣無禮。」


  「我不覺得你那是無禮，從來沒有人，對我那樣說話，也從沒有人，敢與我親近。只有你一人，所以，對於我而言，你是特殊的。我不想對你隱瞞我的身份。」


  軒轅晁對於席天的回答，有一些驚訝，對方的眼中，沒有自己所預料的喜悅，反倒是有一絲憂傷，連說話，都變得客氣起來，好像兩人之間，產生了一道跨越不了的鴻溝。


  席天有些無奈地看著軒轅晁，聲音低得輕不可聞：

  「軒轅帝，您是一族之長，沒有人可以逾越這道鴻溝。您能對我親近，我很高興，也很珍視這幾個月的相處時光。


  然而，祖上流傳下來的規矩，藐視族長的人，視為大不敬。這幾個月，我屢屢逾越等級，已經對您不敬。所以，現在的我，不再是藏書閣閣主，而是軒轅族的罪人。」


  席天說著，在軒轅晁的面前跪了下來：「還請軒轅帝責罰。」


  不僅僅是軒轅帝，連在場的族人，也都疑惑起來。軒轅帝想要扶她起來，卻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低聲道：「有沒有罪，我說了算，不關你的事。」


  「罪罰由祖上規定，軒轅帝，請不要因為我，而壞了祖上的規矩。」席天仍舊跪著，她低著頭，沒人能看到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軒轅帝沒有說話，他猶豫了，彷徨了。這是五百年來，他第一次感到無能為力。眼前的女子，如此較真，一定要按照祖上的規矩接受懲罰，作為一族之長，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一旦破壞規矩，今後，便難以再族人中樹立威信，軒轅帝的威嚴，將蕩然無存。軒轅晁杵在台上，眾人安靜的等候在台下。良久的沉默，讓人覺得，時間都好像停止了。


  如果自己有更大的力量，擁有足以與天相抗的力量，甚至是，改變天命的力量……軒轅晁有些懊悔，有些不忍，又有些憂傷。


  他的右手，慢慢抬起，舉到與肩平齊處，指向了席天：

  「席天處罰大忌，藐視軒轅帝，按祖上規矩……按祖上規矩……」軒轅晁忍住心中不斷翻上來的苦痛不忍，遲遲無法做出決斷。


  「軒轅帝，按宗族法制：『乃有不吉不迪，顛越不恭，暫遇姦宄，我乃劓、殄滅之無遺育』。」邊上有小廝提醒道。


  軒轅帝聽著旁人的提醒，更加覺得於心不忍。割鼻與族刑，對一個女子來說，實在太過嚴厲，他呼了一口氣，再度緩緩開口：「處以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