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今天聶世雄到來,嚴科不知道是為何,便趕緊從辦公室里迎了出來。


  「世雄兄,什麼風把你攆來了?」雖然自己受了傷,但既然老朋友來了,他自然還得裝得豁達一點,而且要表現出並無大礙的樣子來。


  「嚴科,你這是怎麼了?」一下車,聶世雄就看到了頭上包紮著紗布,那樣子就跟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敗兵一樣,不禁笑了起來。


  兩人一邊寒暄著一邊回到了辦公室里,嚴科關了自己的門,將外面的同事隔到了另一個世界里。


  嚴科笑著掏出了煙來遞給了聶世雄一根。聶世雄吸了一口然後問道:「我聽說昨天晚上你跟人打架了?」聶世雄眯著兩眼從煙霧中看著嚴科。


  「什麼打架,是讓人陷害了。」嚴科直接當著聶世雄的面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讓人陷害了?」聶世雄很不理解的皺著眉頭問道。因為他想不出來,嚴科會跟什麼人有仇,誰能設計陷害得了這個副市長的兒子。


  「我沒有任何證據,不過,我能猜到是誰。不說了,丟人的事兒。」嚴科真的覺得很丟人,本來是準備去執法的,沒想到卻是讓別人修理了,對他來說,這的確是一件非常窩囊的事兒,如果不是聶世雄過來,他真不想說出去。


  而今天聶世雄跑過來看嚴科,無非就是想看看嚴科的熱鬧,同時也想弄明白,是誰替他出了這口氣。因為張曉萌的原因,再加上他懷疑嚴科這小子給他跟坤子之間製造矛盾,早就想收拾這傢伙,只是現在還沒有找到機會,沒想到這小子現在就遭報應了。


  「怎麼會想到是有人設計陷害了你?你得罪人了嗎?」聶世雄當然想知道,還有誰吃過了這小子的虧。難道說盧小旺跟這小子也有矛盾?

  嚴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不過他突然很有興趣的看著聶世雄問道:「世雄兄,你怎麼聽說我讓人打了的?」


  「你也算是大名人吧?頭上包了這麼一大塊布子,還想保密嗎?」聶世雄當然不想說出來這是坤子打電話告訴他的。聶世雄懷疑嚴科是因為坤子告訴了他一些情況,但他還不太相信是坤子設計陷害了嚴科。而且他也不想出賣朋友。


  「既然世雄兄過來看我,上午咱們就一起坐坐吧。」嚴科並不知道聶世雄過來是想看他熱鬧的,還以為聶世雄依然把他當朋友呢。


  「還是算了吧,你頭上包塊大紗布,生怕全城的人都不知道你讓人打了還是咋的?」聶世雄心裡想笑,可臉上還得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來。


  「呵呵,我嚴科雖然在乎臉面,可還不至於脆弱到躲在家裡的地步。今天我嚴科就要這樣帶著這塊紗布陪世雄兄出去喝酒,媽的,誰有本事那就在我的頭上再砸上一瓶子好了。」


  兩人聊到了十一點半,嚴科便上了聶世雄的車,同科里的幾個同事也一起坐公務車跟了去。


  今天嚴科犯了邪,他不去包間,卻偏偏跟聶世雄一起在大廳里找了張大桌子,他那頭上釔了塊紗布特別的顯眼,幾乎所有的客人來了之後都會不約而同的朝他那兒看上一眼,而嚴科好像故意要讓人看似的,特地把身子側了過來,朝向外面。


  就在嚴科他們剛上了幾個菜還沒有正式開喝的時候,盧小旺也跟苗鵬飛的幾個哥們兒一起走了進來。


  一看到苗鵬飛的時候,嚴科那眼裡就要噴火了。


  「那一瓶子就是那小子打的吧?」因為嚴科說過是盧小旺那一夥乾的,也說過了苗鵬飛的身份,現在看到盧小旺跟那個並不熟悉的苗鵬飛時,聶世雄一下子就猜了出來。聶世雄只能在心裡暗暗向那位公子哥叫好。


  「哼!」嚴科看到苗鵬飛的時候已經快氣出眼珠子來了,現在又讓聶世雄這麼一問,真想衝上去再跟苗鵬飛拼一個你死我活。可他轉念一想,自己到底是拼不過人家的,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自己被打成了這樣,而人家照樣出來逍遙自在了。


  苗鵬飛進來之後,他的目光在整個大廳里掃了一眼,自然一下子就看到了頭包紗布的嚴科,這苗鵬倒不是如臨大敵,而是朝著他這邊微微一笑,像是朋友打招呼一樣,彷彿昨天晚上的事兒壓根兒就沒有發生一樣,然後跟著盧小旺一起朝著二樓的包間走去。


  嚴科已經恨得牙痒痒,但他也只能目送著苗鵬飛他們上了二樓。聶世雄清晰的看到嚴科的腮幫子都被他的牙根給頂了起來,不用說,這小子在咬牙。


  聶世雄心裡直樂,心說,有本事你去咬人家呀!我讓你不知天高地厚去執法!以為誰都是你手裡的軟柿子嗎?老子收拾你的時候還沒到呢。


  嚴科的氣還沒有消,大家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只是在抽悶煙。而這一幫子人裡面,聶世雄是唯一一個幸災樂禍的傢伙。這時候門口又閃進了一個人。如果說剛才苗鵬飛的出現已經把嚴科鼻子都要氣歪了的話,那麼坤子的出現則要把嚴科氣炸了肺了。


  坤子在大廳里很快就看到了嚴科,他還真沒想到嚴科居然好意思在大廳里吃飯。不用說,這傢伙完全是蒼蠅豁了鼻子,不要臉了。


  坤子的目光與嚴科相遇之後,坤子並沒有再去迎視他,在這種時候,繼續對視的話,可能發生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件了。坤子是不會做那種沒有素質的事情的,畢竟都是人大代表了,做事自然有他的分寸與底線的。但他還是朝著那張桌子走了過去。只是他是徑直朝著聶世雄來的。


  「世雄你在這兒?」坤子像跟聶世雄只是邂逅,顯得有些意外。


  「呵,嚴科老弟想請客就過來了,你跟誰?」聶世雄站了起來與坤子非常恭敬的握了握手,要知道,在聶世雄的眼裡,坤子可是他的大恩人。因為那場誤會,他聶世雄還對坤子有愧疚呢。


  「我在上面,苗鵬飛。」坤子笑了笑,與聶世雄分手之後,就徑直朝二樓去了。


  他特意挑明了是跟苗鵬飛一起吃飯的。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今天是苗鵬飛為了答謝昨天晚上坤子的出手相助而擺宴的。


  「娘的!牛逼什麼?」待坤子上了二樓之後,嚴科這才猛的拍了桌子一下,把全桌子的人嚇了一跳。現在嚴科明顯有一個預感,今天苗鵬飛在這裡擺宴,明顯就是跟自己唱對台戲。「世雄兄,咱們來這裡吃飯,是你告訴那個姓解的吧?」


  聽到嚴科這麼問,聶世雄皺了皺眉頭不解的問:「嚴科,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的過來看你,你不會把我當成了那邊的卧底了吧?」聶世雄當即就沉了臉,滿是怒氣。


  「呵呵,會這麼巧?我在這裡擺酒請你,他們也正好跟到了這裡來。的確是太巧了呀!」嚴科冷笑了一聲。


  「嚴科,咱們可是好兄弟,要不是擔心你被人打壞了,我才懶得過來看你呢!」說完,聶世雄一臉怒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而嚴科卻一把抓住了聶世雄的手,陪笑道:「世雄兄,我兄弟跟你開玩笑的呢,你這就當真了?」


  「嚴科,我跟你說,以後少跟老子開這樣的玩笑!」聶世雄又坐了回來。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當然不想現在就跟嚴科真的翻臉。


  「不開了,保證不開了,來,喝酒!」嚴科也不管別人的勸,竟然也倒了滿滿的一杯子白酒。忽然發現今天喝的酒檔次低了點兒,便沖著服務員大聲的道:「服務員,給老子換茅台!」


  聶世雄裝著余怒未消的樣子,只在那裡粗喘。他才不管上什麼酒呢,花錢越多越好,反正又不用自己掏一分。


  服務員一下子就拿來了兩瓶。


  「兩瓶夠喝的嗎?沒看看我們多少人?」嚴科因為同樣帶著怒氣,現在故意朝著服務員撒氣。


  「先給老子拿六瓶來!」嚴科今天這是豁出去了。反正安檢科里他是一把手,所有的報銷都他一個人說了算。而且安檢科應該算是最有錢的科室了。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服務員本以為嚴科只是想充大頭的,可沒想到他卻命令服務員把六瓶茅台全都打開了。


  「世雄兄,你可以給鑒定一下,要是假酒,我找她老闆算賬!」嚴科現在是一副無人能敵的霸王之氣。科室里的同事是第一次跟著嚴科出來喝茅台。


  「科長,這酒太扎眼了,要不要讓他們給換個瓶子裝一下?」一個科員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怕個鳥?我看誰敢跟老子作對!」


  嚴科這一張桌子的聲音一直最大,可整個大廳里沒有人敢提出反對,因為他們都看出了這個頭上包著紗布的年輕人好像有些來頭。


  就在聶世雄他們喝了多半的時候,二樓上的苗鵬飛跟盧小旺坤子他們也走了下來。


  這個時候嚴科卻是從椅子上站起,朝著那幾個人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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