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卷?第二章 下山
九嵐山天劫穀內,在一個女子的閨房中,一位女子正坐在打開著的窗戶前專注地看著一本法陣書。忽然,一陣風吹過,將女子如血的發絲吹起。長長一縷發絲正好擋住了女子的視線。女子伸出白皙而又潔淨的雙手輕柔地將那縷長發別在耳後,溫柔地、帶著一絲笑意地道:
“雪兒,到一邊玩去,別搗亂。”
話音剛落,一頭渾身雪白的麒麟砰地一聲把門撞開後如旋風一般衝了進來,直直的撲向那坐在窗前的女子。
“把門給我關上。”紅發女子強壓下那微微上翹的嘴角,淡淡的說道。
那頭名為雪兒的麒麟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它那坐在榻上的主人,扭過頭,在門後站定,賭氣一般地將門用力一頂,砰地一聲,脆弱的木門再次慘遭虐待,發出嘎吱聲以示抗議。
“雪兒,門要是被你頂散了,我罰你用你那四隻小短腿幫我換扇門。”紅發女子笑著看著雪兒的孩子氣行為,眼眸中好似有無數璀璨的星星在閃耀。當女子笑起來的那一瞬間,太陽都好像都自行慚愧地黯淡了下去。
雪兒如小媳婦一般慢慢地趴在它的主人麵前,看著它自己伸出來的腿,它一直再想一個問題:它的腿短麽?
就在雪兒滿腦袋都充滿了關於腿短的問題的時候,篤篤的敲門響起。清冷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師妹,在麽?”
“濔師兄,我在。有事麽?”紅發女子問道。
“師妹,師傅找你。師父說他在書香閣內等你。”清冷的男聲再度響起。
“好,我馬上就到。”
步驚鴻是九嵐山天劫穀內淨雪散人收的唯一一個女弟子,也是唯一一個讓淨雪散人傾盡所學教誨的關門弟子。也正因為如此,步驚鴻的功力在九嵐山天劫穀內僅次於淨雪散人。
“師傅,您在麽?”步驚鴻輕輕推開書香閣的門,對著閣樓內部問了一句。
站在桌前的中年男子轉過身,看著被門的陰影完全擋住的女子,說道:“我在這兒。”
“臣,火鳳王鳳凰公孫允鳶參見軒轅大帝!”允鳶向淨雪散人行了一個臣子見帝王的大禮。
“鳶兒,快起來。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麽,在我麵前沒必要在乎這些禮節。不聽話。”淨雪散人也就是軒轅大帝慈愛的說道,“還有,你再叫我軒轅大帝我可要生氣了。”
“……父親,您叫我過來有什麽事需要交代?”允鳶恭敬的問道。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麽認出我的?”軒轅大帝慈愛地笑著問道。
軒轅大帝的功力遠在允鳶之上,認出步驚鴻是火鳳王鳳凰公孫允鳶的轉世不足為奇,但他的鳶兒是怎麽認出他的,他很好奇,非常好奇。
也難怪鈺兒有著一副小孩子心性,父親都這樣了,何況天天更隨在父親身邊的鈺兒。允鳶如是想到,眨眨眼,調皮道:“我猜的。”
一句話,使得父女二人好似回到了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日子,氣氛一下子輕快了很多。
“鳶兒,你明天便出穀吧。楚東他交給你的事情你還沒有辦完。”軒轅大帝一改笑容,麵容突然突然嚴肅起來。
“是,女兒知道了。”
軒轅大帝忽地雙掌相擊,金光一閃,允鳶的麵前憑空多出四個大箱子,其中紅色箱子上還放著一把套著劍鞘的劍。
“那四個箱子裝的是你們四大神獸未帶下界的東西,你們可能會用得上。楚東可真是良苦用心啊,專門讓地使送下來。”軒轅大帝看著允鳶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坦然一笑,解釋道:“至於那把劍,是我送給你的。”
“這……這把劍鳶兒萬不能收,它是父親您的佩劍啊!”允鳶滿臉不相信地推辭道。
軒轅大帝輕輕的搖搖頭,雙手合攏放在胸前,身上的法力匯聚於合攏的雙手。當軒轅大帝的手心再度向允鳶攤開時,掌心之中靜靜地躺著一枚金色丹藥一般的東西。
“這個,應該是我送給你的最後一個禮物了。把它吃下去,聽話。”軒轅大帝一步步地向步驚鴻走去。
“不……父親,這是你的靈根啊,您將它強行從身體裏分離出來的話,您會死的!這個禮物,我,我不會收的!”軒轅大帝往前走一步,允鳶便往後退一步,直到,無路可退。
靈根,顧名思義,靈力的根本。凡所有仙神靈根離體後,隻能彌留不足一月的時間,若法力高強者願施以援手,靈根離體者則可化做凡人,墜入凡塵,永受九道輪回之苦。然,相救者定修為大損,甚至有性命之危。
正當允鳶無路可退時,軒轅大帝身形一閃已飄至允鳶的麵前,用力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張開嘴,手往前一送,那散發著金光的靈根便被送進允鳶的口中。
“咽下去。”威嚴的命令聲響起。
跌坐在地上的允鳶含淚點了點頭,她豈不知道軒轅大帝的苦心。她知道,軒轅大帝不僅僅希望她可以盡早完成楚東哥哥交給她的事情,而且希望她可以在每一年的血月之夜少受一些痛苦。
“我已經將靈根盡數傳給你了,你以後才是大帝,不受天地間任何法則的約束。不必施法救我,我隻想在剩下的時日裏好好看看這個人間。”軒轅氏說道。
“是。”允鳶的眼淚流得更猛烈了,猶如黃河決堤一般。
軒轅氏步出了書香閣,離開了他長久生活的地方。
“吉爾伽美什,把東西帶上,回房間。”允鳶擦幹眼淚,緩緩站起,隻吩咐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走出書香閣。
突然出現在書香閣內的金發男子,對著四個箱子及一把劍輕輕的揮了一下手,那五件物什便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金發男子看著步驚鴻孤獨的背影,似是無奈地歎息一聲,化作點點熒光,向步驚鴻的房間飛去。
笑筵歌席反惆悵,清風朗月見別離。守護天下,維護三界平衡的擔子終究還是落到了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