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甘·福爾與酋長會面
當晚。
阿帕亞多的森林深處，篝火照亮了森林的一角。
幾個身披獸毛大衣，手持武器的山迪亞人正一臉嚴肅地在四周警戒。火光照映在他們宛如惡鬼般的紋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神秘威懾。
「甘·福爾，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與你結盟？」
由葉子簡易搭建的帳篷內，一位戴著獅頭帽的老人沉聲道。
老人不是別人，正是率領山迪亞一族的酋長。
與宿敵談判時，酋長嘴上的語氣雖然不善，可話中卻沒有明確拒絕的意思。
顯然是有商量的餘地。
沒辦法，眼下已是兵臨城下，迫在眉睫。
在碧卡傾盡所有兵力的圍攻下，山迪亞一族的防線節節敗退。若再不採取措施，家園被奪還是小事，連族人能不能僥倖活下去都是未知數。
甘·福爾畢竟也活了這麼大歲數了，很容易聽出酋長話中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和自己談條件。
也不惱，將騎士頭盔取下，緩緩說道：
「老夥計，我們也鬥了那麼多年了，你還要為難我嗎？」
說完，他那雙渾濁的老眼緊緊地盯著酋長，似乎是在逼對方作答。
老酋長聽聞，像是一下子被戳到了痛處，突然大吼道。
「可阿帕亞多本就是是山迪亞人的領土！是我祖先的土地！」
酋長語氣中充滿了不忿。他怎會不知，這些年甘·福爾對自己的容忍，只是想到祖輩留下的祖訓，又不免一陣憋屈。
「我有什麼辦法？難道我就不要對我的子民負責了嗎？」甘·福爾同樣也不甘示弱，漲紅臉咆哮回應道。
二人吼完，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相互干瞪著。
此時帳篷外的篝火燒得劈啪作響，火光倒映在甘·福爾眼中，讓其陷入了回憶。
打他記事起，神之國度與山迪亞人的鬥爭就從未停止過。
大約四十年前。
自己還是少年，因身手不凡，頭腦睿智在神之國度的年輕一輩中名聲鵲起。
又在幾次對抗山迪亞人的戰爭中，因表現突出被當時的神官看中，並被其收為了弟子。
當時，山迪亞一族中同樣也出了個天賦異稟的兇猛戰士。
戰士剛出生就擁有超出常人兩倍的速度力量，在戰場上廝殺更是從容不迫，有時還會表現出優秀的領導能力。
寨子中，幾乎所有少女都為其傾心，可謂是風光無限。
兩位英武不凡的少年在戰場相遇，幾次痛快酣戰後，便產生了欣賞相惜之情，即便他們處於敵對陣營。
沒過多久，老一輩統治者去世，而甘·福爾眾望所歸的登上了【神】的位置。同年，年輕的戰士也順理成章的成為山迪亞人新一代酋長。
從那之後，兩族人民鬥爭中便出現了個奇怪現象。
雖然戰爭次數仍然頻發不止，但實際犧牲人數還沒一手之數，重傷輕傷佔比頗多。而且，戰場也似乎成了酋長與甘·福爾的獨秀舞台，打得不亦樂乎······
篝火燃燒時的熏煙，被微涼的晚風吹進帳篷。
甘·福爾從回憶中被拉了出來，縮縮鼻子，「老夥計，如果這次能活下來，讓我們兩族和解吧。人都沒了，爭到了土地又能怎樣呢？」
酋長沉默了半晌，隨後摸了摸右胸口隱隱作痛的傷口，傷口是前些日子巴古用匕首刺的，至今還未痊癒。
是啊，人都沒了，就算山迪亞人奪回了故土，又有什麼意義呢？
「甘·福爾，還記得我們年輕的時候嗎？」
「哈哈哈，怎麼會記不得，當年我手底下唯一的女神官還想追你來著。」
「哦？我就說嘛，難怪每次你和我打架時都這麼賣力，原來是酸的！噗哈哈哈······」
「······」
「喂，打的贏嗎？」
「老夥計，說什麼傻話，想當年我們可是最強的！」
······
眨眼間，又過去了半個月。
十五天里，整個空島的情況只能用慘烈形容。
山迪亞戰士與神之國度的士兵放下舊怨，達成聯盟。
許多山迪亞戰士們紛紛從阿帕亞多偷渡到天使島，試圖提供居民短暫的食物補給。甘·福爾也派遣了手下一名得力神官，帶著小隊支援山迪亞人。
想法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
早一步得到消息的蘇洛克，提前吩咐黑幫埋伏在了路上。
以至於無論是企圖偷渡的山迪亞人，還是前去支援的神官，最終在黑幫的偷襲下，都落得了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可愛街上。
蘇洛克和波尼斯並肩走著，他們肩上各扛了只特快蝦幼崽，準備回去做成下酒菜。
一路上，人們無一不投來貪婪羨慕的目光，他們已經食不果腹好長一段時間了。以往沒人敢明搶，今天蘇洛克終於等到了第一個。
一個大媽先是在原地躊躇猶豫了片刻，然後走上前，攔住了蘇洛克的去路。
「看你們長得都挺結實的，應該不缺糧吧。把蝦分一隻給我，我家人都快餓死了。」
說話間，大媽的眼珠會時不時瞟兩眼二人肩上鮮紅肥碩的蝦子。
蘇洛克見狀心底一喜，出頭鳥有了，可他表面仍裝作冷漠的樣子道：
「憑什麼要給你？」
大媽一聽愣了愣，隨後很快反應了過來，頓時怒聲叫道，「你這人怎麼能這樣？自己明明能吃飽，卻要佔著多餘的糧食！」
這時，周遭之人見狀也都圍攏了上來，眼神里都透著貪婪饑渴的光，其中有一個貌似還是貝雷帽部隊的士兵。
蘇洛克單手摁住了想要動手的波尼斯，轉頭對大媽玩味一笑，在眾人的注視下一腳把她給踹飛了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顯然沒想到竟有人敢公然動手傷人。
這在神之國度是違法的！
值得注意的是，那名士兵只是微張了張嘴，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人們都好像默許了這一做法。
大媽倒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蘇洛克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接著轉身隨手將蝦子扔進人群。
霎時間，人們彷彿化成了一群兇惡的鬣狗，朝一個方向扎堆衝去，撕扯著它們唯一的獵物。
場面一時混亂無比。
而這種亂，正是蘇洛克想看到的。
回到住所門前，波尼斯罕見地問出了困惑。
「BOSS，剛剛為什麼要把食物扔給他們？」
他有些看不懂自家BOSS的做法，既然斷了人們的食物來源，又為何要把蝦子分給他們？
「波尼斯，你知道嗎？法律秩序是建立在人們能在社會中可以共存這一基礎上的。當法律存在的理由停止時，法律也會隨之停止。」
說到這，見波尼斯臉上已有瞭然之色，蘇洛克微微一笑，便沒有再說下去。
他要的，是空島原有的秩序徹底崩壞，而且是越亂越好！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出場的最佳時機，不僅僅是以救人於水火的英雄形象出現，更是以一個能重塑秩序的身份。
能重塑秩序之的統治者，其統治地位不需要依靠暴力手段，也能得到很好的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