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突變
五島一郎的魚大號漁船回到大間町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就是夏天，這個天色也已經黑了。這裡在收魚的漁業公司是24小時在碼頭有人等的，因為晚上乃至凌晨，才是漁船回家的時間。
天不亮出發，天黑回家，這就是漁夫們的生活。
處理完了船上的漁獲，賬目上面小魚和鰹魚的錢，漁業公司直接付給了五島一郎，至於送去築地市場和大間町市場拍賣的金槍魚，要晚一天才能給結算。
十點多，清理完魚艙之後，張誠和李磊才回到漁夫旅館，脫了衣服就睡了。明天天不亮還要起床上船呢。
至於五島一郎，自然沒那麼快睡覺，畢竟船長一天的工作沒多累，八點多的時候，張誠和李磊在船上吃晚飯的時候，五島一郎就借著沒什麼胃口，只吃了一個杯麵，就是把肚子留到晚上去夜店吃小吃和喝花酒。
賺那麼多錢，除了養家之外，自然是要享受的。日本人的習慣，也不是下班回家，而是下班後去喝一杯。反而直接下班回家的，會被妻子看不起，認為沒有和上司以及同事交際，在公司里公司政治也是非常重要的——君不見野比大雄的父親，幾乎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回家，一到放假，不是加班就是和社長打高爾夫。
至於日本男人在外面有女人，只要不帶回家，妻子是不會說什麼的。如果日本男人是堅貞不二的那種，日本太太則會疑心自家男人魅力不足，會要求丈夫去夜店花錢找個妞爽一下。免得每天面對一個太太產生視覺疲勞效應。
這也是國人為什麼將日本太太和英國房子、法國廚子和美國工資放在一個水平上的原因。
早上差十分鐘不到五點，張誠和李磊都被漁夫宿舍里的鬧鈴吵醒了。兩個睡眼朦朧的年輕人開始穿衣服起床，總也要在五島一郎之前到達碼頭，不然又是一番白眼是難免的。
兩個人叼著煙，在碼頭魚大號漁船邊左等右等之際，天色也漸漸亮了。張誠就開始和李磊納悶，怎麼五島老頭還不來呢，雖然平時老頭來的也有早有晚，不過都是天亮之前就到了，這一點從沒變過。
現在兩個人只好叼著煙，眼看著別人的漁船加了油補了冰之後挨個出海。看天氣，今天也不像是有颱風和大浪的樣子，怎麼就不見船長人了呢。
這邊一直等到快中午了，終於餓的不行的兩個人找家拉麵店去吃拉麵。五百元一碗的蕎麥麵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一份加玉子的中華拉麵一千日元一份。一人一碗的話兩個人也只是勉強吃飽。
吃完，張誠和李磊兩個人也沒走，繼續討論為什麼五島一郎早上沒來的問題。
這時候，拉麵師傅說話了：「你們還不知道啊，五島一郎，那傢伙昨天晚上住院了，現在一家人都在醫院把。」
張誠和李磊急忙問道：「五島一郎什麼病啊？」
拉麵師傅：「中風，還是腦溢血，誰知道，早上的時候聽人說據說正在做手術呢。」
其實，五島一郎出不出海，和張誠李磊的收入沒什麼關係的，因為雇傭張誠和李磊的不是五島一郎，而是人力公司，五島一郎是把錢給人力公司，然後人力公司扒一層皮后，再給張誠和李磊。
可以說，張誠和李磊只是被人力公司分到五島一郎的船上而已。因為是月結工資，反正還沒到人力公司規定的時間，現在回去睡覺也有錢的。
為了省點食物的錢，張誠和李磊回到碼頭看了下，五島一郎及其家人都沒有到，就回到漁夫旅館繼續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除了颱風季節，這麼睡大覺的日子還真不是太多。
再起來已經是晚上，兩個人相伴著出去吃了點東西后，就開始逛夜市。玩困了就回去睡覺。
到了放假的第三天去吃拉麵的時候，張誠和李磊又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五島一郎出院了，但是因為腦溢血後遺症的緣故，五島一郎身體並不是很好。首先一條腿和一隻手已經不能動了，喝粥都要人喂，話也說不利索。
這樣，出海打漁是沒戲了，五島一郎生下三個女兒，都沒有考過船長證書。現在船港的漁夫們，算計著怎麼用最低的價格，從五島一郎手裡把他那條兩百噸的走線釣船買下來。
漁船對於五島一郎已經沒用了，放著生鏽也是放著，不如作價一千幾百萬賣給大間町的同行。
張誠心想：這些人還真敢想，五島一郎那條船是用了幾年不假，不過船和船上的設備，最少值一億日元。就是半價出售，也應該是五千萬日元。這些人想要趁火打劫的心理，張誠也明白。就像賣拐上面，反正腿都殘疾了，還要自行車作什麼，乾脆送人了吧。
對張誠和李磊沒影響就是了，合約還有半個月呢，這個合約完成後，李磊也就要開學回學校了。張誠也準備換個地方乾乾。躺著收錢，真是太舒服不過了。
飯後，兩個人在大間町轉了一會，正討論著要不要去距離大間町碼頭兩公里之外的大間溫泉去泡一泡，正好在漁夫旅館門口碰上五島一郎的三女兒十二歲的五島杏子。因為五島杏子臉上有些嬰兒肥，還是圓臉，大間町鄉下人穿的也比較土氣，被私下裡李磊起外號叫做土肥圓。
見到張誠和李磊，五島杏子先鞠躬然後說：「是誠君把。我父親，五島一郎請您到府上來一下。事情很急，跟我走吧。」
張誠拉著李磊一起去，李磊：「沒請我啊。」
張誠低聲咬耳朵：「你在外面等兄弟就是，我就是怕五島一郎病後信了邪，拿我這個童男子做了法怎麼破。」
李磊：「那行，你要是真出了啥事，哥哥一定到大使館給你報警。走到哪你一定都要記住，你背後有一個強大的國家。」
張誠：「你還真信電影啊，每年在日本也不知道走失和死掉多少國人了，換了前清，這麼多老外在國內走失的話，八國聯軍早就又打上門來了。別的不說，國航還拒載中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