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散功丹
自從白順天變成了如今的文成先生，他就開始覺得很孤獨！
身邊妻妾成群又如何？賓客滿座又如何？
完全不如肚子站在南官河的河岸邊，看著楊柳依依，再點上一支香煙。
小庄和兩個保鏢遠遠地站著，不敢過來打擾。
文成先生的香煙一支接著一支，直到香煙盒空了為止，這才招手示意小庄過去。
「那邊怎麼樣了？」
「嫂子進了房間！」
文成先生的右手一緊，香煙盒被捏成了一團。
「先生，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要做事，總要有犧牲！我如此，你嫂子也是如此！」文成先生語氣沉重。
莫文珍不但是他的初戀，更是真愛！
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些年不離不棄，不管地位如何變遷，都把她帶在身邊。
但是這一次為了總督培養武者的大計，他還是決定犧牲莫文珍。
只要能夠獲得魚丸湯的製作方法，就能夠大批量製作武者，一旦推廣到藍星本土，我就是大功臣！
「我聽說福康安那邊也在打魚丸湯的主意，現在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文成先生大步走向汽車，道：「轉告你嫂子，要她抓緊時間，我欠她的，一定要還！」
。。。。。。
魏大寶從床上坐起，旁邊是莫文珍潔白髮亮的酮體。他在窗口站定，緩緩鬆開右手手，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枚蛋黃色的藥丸，表面上有著玄奧的花紋，閃耀著詭異的光澤，讓人不寒而慄。
「這是什麼？」
魏大寶感覺到，這東西如狼似虎，遠超尋常毒藥，放在他的手中便如同燙手山芋，碰都不想碰！
「這是散功丹，煉製六品丹藥時的伴生品。一旦服下，就會慢慢散功，最終泯然眾人。」
「三品丹藥，高明之處在於只散功不傷人，它是慢性的，無色無味，一年之後才會慢慢發揮作用，並且完全融入身體，查不出絲毫痕迹。」
莫文珍的聲音彷彿帶著魔性，「你只要將這丹藥泡在茶水中，讓他服下，袁勁就會慢慢散功。總督已經答應，讓他作為特等人才為我國服務，享受總督府特殊津貼，一輩子無憂！」
她從床上坐起，露出光盈的肩頭，一溜黑髮垂下，顯得腰身無比的誘人。
「是不是很難受？」
莫文珍看著魏大寶，走到他的身後，輕輕地抱住他，裹在身上的毯子緩緩滑下，露出光潔的後背。
魏大寶低下頭，沉默不語。
他羞於回答。
這種感覺，在許多年前曾經有過那麼一次。
那一次，魏大寶對莫文珍父親的病，束手無策。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跟著白順天離開揚州，去上京治病。
那是小人物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無奈。
現在，命運重新來到了一個拐點！
莫文珍把頭靠在魏大寶的後背，繼續說道：「這些年我跟著白順天，吃的是蒼黃大陸最好的廚師製作的菜肴，住的是來自藍星的工程師親自設計的大樓。但是，他始終沒有和我住在一起，因為他在總督府的一次突襲中受了傷！」
「我知他長短，他卻不知我的深淺！」
「不說過往了，大寶，現在就是一個機會。只要成功了，我們就能夠永遠在一起。他已經答應了我，只要袁勁服下丹藥，勸說他從此為帝國效力，就是大功一件！」
魏大寶聞言，伸出手放在莫文珍的手上。
他沉默了許久，才咬牙說道：「其他的我不管，我沒想過什麼功勞。但是袁老大的命我一定要保！而且秀秀，我不能拋棄，這是我的執念！」
莫文珍也沉默了。
她望向大樓外車水馬龍的馬路，許久，才收回了目光。輕描淡寫道：「到了那個時候，你的好兄弟不但能夠保住一條性命，還要為你打工。」
「至於秀秀，我會把她當成妹妹的，這不是你們男人夢寐以求的嗎？」莫文珍冷笑。
一句話，讓魏大寶再次沉默了下來，甚至臉色漲紅，羞愧難當。
是啊！
男人要坐享邾人之福，就必須有相對應的實力！
明明是自己貪戀權利美色，又假裝放不下兄弟情誼。
總督府顧忌袁老大的武者身份，生怕他返回家鄉，為大邾效力。魏大寶又何嘗不想讓袁勁留下來，帶著他一起在天清國飲食界打出一片天空。
要想左擁右抱，那你倒是下決心啊，又沒有人攔著你，只要心裡的那道原則放下，什麼事情做不到？
魏大寶死死咬著牙，憋著一口氣，最終再也憋不住，喉嚨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吼聲。
「啊~啊~」
他轉身把莫文珍撲在豪華大床上，看著莫文珍春意盈盈的雙眼，猛然沖了進去。
許久，魏大寶再次冷靜了下來。
而莫文珍說道：「你跟袁勁的感情再好，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而他的天賦，的確比你高，而且高出你不止一籌。」
「如果你一直跟著他干，這輩子都是為人打工。甚至我們永遠不能生活在一起。」
魏大寶身體一顫。
而莫文珍繼續說道：「大寶，我們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我其實不願意你做這種賣友求榮的事情，但是，大邾和天清現在是敵國，我們未來總不能和他一起調轉槍頭打自己的國家？」
「這不是我們的國家，只是地球人的！」魏大寶低聲吼道。
「要麼，放棄和他爭鋒的心態，今後安心輔佐他，跟他一起振興三元館。至於未來，你覺得你可以頂住白順天的壓力嗎？」
「要麼.……拿下他！」
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莫文珍也一陣失神，發泄了最後一絲精力。
「只能有著兩種選擇嗎？」
莫文珍靜靜地看著他：「去吧，找個機會。」
魏大寶咬著牙起身，連漱洗都沒有就衝出了房間。他雖然並不甘心自己永遠處於社會的最底層，但是並沒有想過要取而代之，因為他從心底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壞人。
他只想堂堂正正地成為一個令人敬仰的人，不想踏著別人的屍骨往上爬。
那要一輩子也不得安心！
只有這樣，當他登上成功寶座的時候，他感到的才是榮耀，而不是恥辱！
莫文珍衝進洗手間，用淋浴頭不停地衝擊著自己，淚水混合在其中，似乎陷入了某種痛苦的自責當中。
用這樣卑劣的方法獲得了身體的自由，很快靈魂又要進入到另一個囹圄之中。
自己難道也只有兩種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