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夏戀
“就憑她是皇上親封的昭樂郡主！”
沈逸天不徐不疾的走來，近了，行頷首禮：“沈逸天見過昭樂郡主。臣奉皇上之命為郡主請脈。若郡主有不適，臣定如實稟告。”
鳳霏心神一動，忽的撤回手中力道，鳳怡歡措手不及，跌坐在地，幹瞪圓雙眼怒視兩人，無計可施。
“辛苦你了，沈禦醫這邊請。”
兩人一前一後朝院裏小亭走去，偶爾低低細語幾聲，完全不顧還傻愣在地上的鳳怡歡。
一旁碧妍伸手去扶掙紮著起身的白嬤嬤，白嬤嬤看也不看，走向鳳怡歡，扶起了她，“小姐，我們回院子吧。夫人肯定在等著。”
“小賤人，看你還能囂張多久。”鳳怡歡向鳳霏投去惡毒的眼神，旋即轉頭冷哼一聲，“白嬤嬤，回去再和你慢慢算賬！還有你，好個狗奴才，敢在九王爺麵前告狀，看我怎麽收拾你！”
話音剛落，傳來鳳霏清冷的聲音，“碧妍，還不跟來伺候。”眼淚幾乎花了整張臉的碧妍聞言，逃命似得跑開。
鳳怡歡氣的直跺腳，不依不饒的怒吼：“鳳霏，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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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絲絲縷縷纏綿不斷，隨風漂動的柳絮，紫薇藤，綠草尖，都癡纏攪擾在一塊，交織成一支曖昧撓人心扉的舞曲。
鳳霏瞧著沈逸天點在脈搏的指尖，麵頰微紅，心裏琢磨著開口說些什麽。他收回了手，含笑道：“郡主身子已經大好了。”
鳳霏使眼色讓碧妍退下，才說：“嗯，好在發現的早。”
沈逸天點頭答道：“那兩株是紫曼陀花是東陵邊界特有的花草，與平常用來做成插花裝飾的文殊草形態氣味都相近，隻有葉脈稍有不同，常人很難分辨。兩者本身都無毒，隻不過紫曼陀花粉與幾種大補的藥材相衝。如是一起服用，一時也難以察覺，但長久以往，便會迷人心智，甚至使人昏迷不醒。”
鳳霏不由打了個激靈，一陣後怕，沈逸天輕笑一聲，又說：“現在知道怕了，剛才郡主不還是氣焰囂張的模樣。”
鳳霏沒想到沈逸天會取笑自己，皺著鼻子哭笑不得：“沈大哥，莫要取笑霏兒，加上剛才一次，是你第三次救我了。”稱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為大哥，鳳霏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前世她都二十五歲了，手指尷尬沿著杯口畫圈圈。
“這次不算，我隻是給她提個醒。”沈逸天揭開杯蓋，看著飄在水麵的幾根翠綠茶尖說，“這話我不說，鳳怡芩也會說。”
鳳霏搖了搖頭說：“你說效果更好。”沈逸天卻說：“另個人說會更好。”
鳳霏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誰？”沈逸天和她對視了一眼，說：“九王爺。”
“他怎會幫我，沒害我就不錯了。你也知道，上次公主府是他把我推進湖裏，害我差點淹死了。”鳳霏氣鼓鼓的說著，說完，咕嚕一口把茶杯裏的水全喝了下去。
“今日他也警告了鳳怡歡。”沈逸天為她重新倒滿了茶，又說，“她們應會有所收斂。”
“他是氣鳳怡歡衝撞了他，哪裏是幫我！我們別說他了，說了就有氣。他絕不可能如你一般，真心幫我的。”鳳霏嘟著嘴，微紅的臉頰因為怒氣愈加紅豔，沈逸天看著她，一絲溫暖從眼角流露。
鳳霏發覺沈逸天在看她，也對上了他的視線，一眼就被吸引了去，再移不開視線。他深邃眸子中絲絲縷縷的溫暖光線流動，合著身上清淡的藥草香，若有如無的在空氣中暈染開，滲入她的眼眸鼻尖頸脖，最後化作紫薇花藤纏繞在她心中，紮根，蔥綠，開出嬌顏的花朵。
沈逸天也一瞬不瞬的看著鳳霏，看著她一雙清水眸子中愈聚愈多的情愫，仿佛如水滴匯成小溪，緩緩流淌進他身心，暖暖的，很是舒服。
異常靜謐的氣氛，靜的兩人都好似能聽到彼此“砰砰”的心跳聲。久久，沈逸天說：“不早了，我要回了。”
鳳霏看向遠處走來的碧妍，起身匆匆說：“何時能再見你？”話一出口，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話語中的曖昧，羞的低頭直瞅著沈逸天的素白步履，解釋道，“上次你借給我的絹帕，我還沒還給你。”
沈逸天輕笑了一聲，話裏眼裏都是笑意：“你既喜歡，就送你了。”感覺到鳳霏明顯的失落，又嘴角含笑的說：“再過半月，便是公主壽宴，到時自會相見。”
鳳霏才知他是在逗自己，正要開口反駁，見碧妍已經進了亭子，連忙把話吞了回去，目送沈逸天背影離開。
“小姐，這條絲絹都髒了，你還帶在身邊做什麽？碧妍拿去幫你洗了吧。”碧妍好奇的問。
鳳霏聞言，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木蘭花絹帕的一角露在了袖口之外，估摸著沈逸天定是瞧見了才故意戲弄自己，頃刻，臉刷的一下紅透了。
“小姐，你不舒服嗎？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淋雨著涼了，剛怎麽不叫沈禦醫看看呢？。。。”伴隨著碧妍唧唧咋咋的聲音，鳳霏的心如揣了個小鳥一般，亂跳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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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時間過的格外漫長，鳳霏每日都用發簪在窗沿上刻上一筆。在刻完第一個正字時，鳳見青召集大家開了個家庭會議，義正嚴詞的說了一大堆。概括起來就是，過些日子便是公主壽宴，鳳霏和鳳怡芩都要出席，並要各自準備個歌舞。而鳳怡歡因上次惹怒了九王爺，罰閉門思過一月去不成了。
鳳霏實在不明白，公主壽宴自有歌舞姬們排舞助興，為何要她和鳳怡芩準備。直到看見碧妍和容嬤嬤滿心歡喜的模樣，才隱約明白，這歌舞哪裏是跳給公主東方芷看的，分明是東方翊。東方翊和東方芷是雙胞姐弟，東方芷壽宴不就是東方翊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