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碧妍之死
鳳怡芩瞬時收起了楚楚可憐的姿態，目光如刀鋒般的冰冷，朝房門外瞪了一眼，“女兒怎會不知，隻是上一次鳳霏受傷，王爺已經開始懷疑我了，這次我們精心設計數日，以為可以讓王爺處置了鳳霏，沒想到卻被碧妍那賤婢給攪了局。”
藍琴心氣的麵紅耳赤，惡狠狠的咒罵，“那個下賤胚子，我定不會讓她好過！”轉而頓了頓，試探的問，“芩兒，你可探得王爺口風，他是否還在生你歡兒妹妹的氣呢？”
鳳怡芩麵色一下子由陰狠轉為惱怒，神色間閃過一絲不耐煩，“娘親，什麽時候了，你還心掛著歡兒，要不是上次，歡兒她胡亂說話衝撞了王爺，王爺又怎會對我生疑。不然，就算碧妍那丫頭出來擔下所有事，鳳霏也定不能像如今這般安然無事。”
藍琴心知她心中有氣，一時不知怎麽安撫，半響也說不出話來。
“王爺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此番小事他自不會介懷了。明個我就去和爹爹說，免了歡兒的禁閉自省。”鳳怡芩不屑的輕笑一聲，腰杆著挺著更直了。
藍琴心這才鬆了一口氣，笑嘻嘻的拉著鳳怡芩的手：“歡兒生性魯莽，口不擇言，這次我會好好教訓她的。”
鳳怡芩怔怔的盯著藍琴心握著她的雙手，臉色唰地一下變得雪白，緊咬著唇不再言語，她已記不清母親是第幾次因為妹妹而如此歡喜的握著她的手了。就算她再如何優秀，如何討父親歡心，如何的被眾人追捧，也永遠不敵鳳怡歡在藍琴心心中的萬分之一。
試問，如果沒了東方翊的關懷，沒了父親的偏愛，母親還會如此對自己嗎？鳳怡芩下定決心，不，她不會讓自己失去這一切，不管是東方翊，還是父親，還是母親，他們的愛都會是她的，也隻會屬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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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過的格外漫長，終於等到碧妍出了柴房，卻是被兩個小廝抬進的雨音閣。鳳霏趕忙去查看，見碧妍已經昏迷了過去，手腳冰涼，臉色像喝醉了酒一般通紅，她輕輕往她額頭上一探，立刻嚇得縮回了手，連忙質問那小廝：“碧妍怎麽會這樣，額頭這麽燙，為什麽不給她找個大夫？”
兩個小廝麵麵相覷，回道：“府裏的大夫隻給主子們瞧病，碧妍一個下人，奴才們怎請的動。”
鳳霏自然明白這個理，但怒氣絲毫不減：“府裏的請不動，你們就該去請外麵的大夫，就算不請，也該派人來知會我一聲。碧妍怎麽說也是我院子裏的人，怎麽，你們是瞧不起我這個昭樂郡主，連我的人也要欺負了！”
鳳霏故意抬出昭樂郡主的名號，兩個小廝果然被嚇得不輕，顫顫發抖的跪在地上求饒：“大小姐。。。不，郡主，奴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欺負您的人，隻是。。。隻是夫人交代了，碧妍陷害主子，不能給飯隻給水，也不準任何人進去探視。”
又是藍琴心母女們在搞鬼，鳳霏咬了咬牙，怒斥：“滾！”又急忙喚來容嬤嬤：“快，快去請城裏最好的大夫過來！快！”
容嬤嬤瞧見碧妍的模樣，神色猛的一驚，二話不說，飛快的跑了出去。
不消一會功夫，房門被推開，一道焦切的聲音響起：“快進來，病人在裏麵。”
大夫是個上了年紀，白發須須的老人，細細的為碧妍把脈了一會，皺著眉頭歎息：“這姑娘是受了很重外傷而引發體熱，又多日沒進食，才會昏死過去，怕是快不行了。”
站在一旁留神聆聽的鳳霏霎間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倉惶失措，身子禁不住的瑟瑟發抖，忽的腦海閃過一個人的身影，急忙吩咐容嬤嬤去禦醫院請沈逸天過來。
容嬤嬤眼角含淚，哽咽道：“前日沈禦醫已隨禦駕去圍場狩獵了。”
大夫聞言搖頭道：“要是早幾日請宮裏禦醫來看，用上等的藥材養著，應該還有一線希望，隻是拖到了現在。。。唉，恐怕就是神仙也難救了，你們還是早些準備後事吧。”
鳳霏雙眸通紅，抽泣著說，“那就去求父親，還有公主，還有。。。還有九王爺！他們一定有辦法救碧妍的！。。。一定有。。。對不對。。。”像是尋求最後的安慰，她用乞求的目光望向身邊的容嬤嬤。
容嬤嬤不忍的側開頭，躲開鳳霏的目光，“小姐，老爺和公主王爺們都隨禦駕去了，而且。。。而且。。。碧妍隻是一個奴婢，主子們也不會為了個卑賤下人。。。”再後來的話，她再說不下去了。
麵對淚如雨下的鳳霏，她深深的鞠了一躬，也不知是對著床上奄奄一息的碧妍還是鳳霏，隨後用衣袖抹幹了淚水，淡聲謝過大夫，緩步送他退了出去。
鳳霏再難忍悲痛，緩緩跪下，雙手捧握著碧妍布滿傷痕的手，靜默無聲。忽的身子緩緩跌軟在地上，整個頭深埋在雙膝之間，身子縮成一團，肩膀猛地陣陣抖動，泣不成聲。
往日裏碧妍的一顰一笑都不斷浮現在她腦海中，為什麽？碧妍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如果放在現代，隻是個無憂無慮的初中生，可現在卻要死了。如果碧妍不是跟著自己，是不是就不會死。如果那日自己拉住了碧妍，是不是就不會演變成如今這樣。。。如果，如果。。。
鳳霏滿心悔恨，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的滾落，心裏一片寒涼，不由自主更加用力收攏了臂彎，環抱著自己。
她哭了半響，容嬤嬤才領著白嬤嬤進來。鳳霏猛地從地上站起，粗魯的抹了一把眼淚，怒指著麵色慘白的白嬤嬤，發了瘋的大喊：“現在你開心吧，你滿意了吧，碧妍，你的親侄女，就要死了！馬上就要死了！”
說著，一把拽住愣在原地的白嬤嬤胸口衣服，也不知哪裏來的蠻力，硬生生的把白嬤嬤拉到碧妍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