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鳳霏生辰
容嬤嬤聞言，眼露星點淚光，走到鳳霏身旁，安慰道：“小姐，你不必擔心我們。平日裏，你有什麽好東西都賞給我們一些，我們也不缺什麽。”
含煙忙跟著說道：“是啊，小姐你就放心吧。以你的相貌才藝，一進宮定能被皇上選中，要封了娘娘，便可以把我們指進宮伺候你了。到了那時候，藍夫人和二小姐三小姐見了你都要俯首行禮，哪裏還能為難我們。”
容嬤嬤破涕而笑，輕嗔道：“你這丫頭，口無擇言的，還想小姐帶你入宮啊。”
含煙笑嘻嘻的用肩膀蹭了蹭宜秋，道：“小姐定是舍不得我們的，對吧，宜秋。”
宜秋這才擱下手裏的活兒，說：“宮裏的情形很難說，當今聖上後宮佳麗三千，什麽樣的美人兒沒有。小姐還是多備些細軟，以後也可用作打點宮人，便於日後做起事兒來也容易些。”
她說的直白，一反常態，鳳霏三人都驚詫的望著她，她也察覺到了，定了定神又說：“小姐，別怪宜秋多嘴，我隻是擔心小姐，才想的多了些。”
含煙一麵搭手在宜秋肩頭，一麵笑著搖頭道：“你就是愛胡思亂想，要是連咱們家小姐都選不上，我想這東陵便沒有哪家小姐能選上了。你也不看看，那些朝中大臣家的小姐們，有哪一個能與我們小姐相比，相貌，才藝，沒一個有小姐這般拔尖。”她那神氣的模樣，逗的容嬤嬤笑彎了腰。
宜秋沒有反駁，倒是鳳霏抿了一口茶，笑睨了含煙一眼，道：“你又知道，這朝中大臣家的深閨小姐們，你都見過哪幾個啊？”
被鳳霏這麽一問，含煙有些急了，漲紅著臉，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啊。不用看也知道，能稱得上東陵五美的還能有誰啊？”
一聽她這話，鳳霏和容嬤嬤.宜秋三人相繼“噗哧”一笑，鳳霏更是笑煞了氣，手扶著腰，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道：“哈…想來…你把她們都…比喻成豬了啊…哈哈…”
含煙先還硬憋著一股氣，忍著笑，一聽鳳霏這話實在是忍不住了，故作惱怒地瞪了鳳霏一眼，隻是一瞬，也跟著三人開懷大笑起來。
鳳霏心中想著，苦中作樂，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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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雨音閣是歡聲笑語，而公主府的小花園裏卻是氣氛凝重，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襲淡紫色氅衣披身的東方芷眼簾低垂著緩步走在前麵，一隻柔荑纖細的手被趙嬤嬤輕輕托著，身後整齊排著幾位宮女。
“公主，是不是走乏了，要讓人伺候茶點嗎？”趙嬤嬤瞧著東方芷步子緩了些，問道。
東方芷微帶慍色，搖了搖頭，道：“再走一會吧，今日天氣頗為暖和，走起來渾身舒坦，也不覺得累了。”
趙嬤嬤聽了欣慰的笑道：“沈禦醫醫術果然了得，公主自服了他開的藥方，氣色一天比一天好了。再過幾日，定能好全，便不會錯過夢雁山祈福了。”
正走著的東方芷忽的步子一頓，僅是片刻，又複提步走去，若無其事的說：“祈福儀式過後，宮裏便要舉行選秀了。也不知，他倆如何了。”最後一句低若無聲，連身邊的趙嬤嬤也沒聽清，正想詢問，東方芷已開口問道：“今日可是初十了？”
趙嬤嬤應聲回道：“正是。今日是昭樂郡主的生辰，公主是要如往年一般，派人備份禮物送過去嗎？”
東方芷螓首微揚，瞧著漫天朵朵白雲微微隨風浮動，說：“照往常的送，再把那一套父皇賞的浮光綢緞衣衫也一並送去吧。我病了多時，那衣服尺碼肯定是不合了，鳳霏近些日子豐韻不少，想來，正是合適。”
趙嬤嬤一麵示意身後宮女們去準備，一麵說道：“是啊，真是可惜了這難得的緞子。聽聞今年一共也就得了兩匹，皇上令尚衣局裁了四套衣服，一套給了太後，另兩套給了婧妃和新封的吳美人，這最後一套就留給了公主。可公主病了多時，清瘦了不少，這衣服還未曾穿便不合身了。”
“以前都是她婧妃一人寵慣後宮，現在終是有位吳美人能與之平分秋色了。”東方芷嗤鼻一笑，道，“聽聞這個吳美人，不過是個小小縣令之女，怎麽會被父皇看上了。”
趙嬤嬤快走了兩步，匆匆環顧了四周，低聲道：“這吳美人的家世雖不濟，卻長得十.分妖治美豔，又有了一副好歌喉。奴婢聽聞，是前段時間皇上微服江南時偶爾得之的。”
“江南？聽聞五哥前段時期，也在江南一帶待了不少時日。” 東方芷想了一瞬，眼底精光一閃。
趙嬤嬤回道：“以五皇子的性子，應不是他所為吧。”話語中也有幾分不確定，畢竟這高高在上的東陵皇位有幾個人不心動。
“但願不是他。”東方芷麵色微微凝重了些，想起深宮中那個幾乎要被人們忘卻了的女人，覃妃。她出身卑微，不過是個相貌稍出挑的宮女，若不是父皇一時酒醉，也不會臨幸她，最終還是因為誕下龍懿才被封了妃。自從生下東方瑾後，她一直病怏怏的，靜養在德嫻宮，連守歲都未能參加。而東方瑾常年都遊曆在外，幾年才回宮一次，別說涉足朝政，連麵都難得見上。這也讓東方芷看不透，他對於皇位到底是真的無意還是藏的太深。
“公主，你病剛好，就別再為這些事情操勞了。畢竟皇上正值壯年，立太子還早呢。這吳美人就算是五皇子暗中安排的，也最多不過是第二個覃妃，要更是不濟，也不過是曇花一現。何況馬上就要選秀了，到時候區區一個吳美人算什麽，她的恩寵很快就會被更為年輕貌美的女子所取代。”
“話雖沒錯，可翊也太不上心了，皇兄都想著法子在父皇麵前表現，他卻一天到晚隻會惦記著玩樂。若我再不為他多綢繆些，隻怕到時會負了母後臨終的囑咐。”
東方芷雙眼朦朧，憶起母後鬱鬱而終時，拉著她手依依不舍的反複叮囑，定要助翊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