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再戰的誓言

  白天，沈青霞帶著落塵在院子里隨處轉，讓他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而大家看到他時，也沒有了往日的憎恨和排擠，反而有的主動向他問好。這一點，落塵倒是沒有想到，看來這一次的族比真的是給他贏得了人心。


  有些人看到是沈青霞那個漂亮的小妮子親自為他帶路，也是羨慕不已。


  夜晚，月光安詳，灑在庭院里，白如翡玉。落塵一個人出了房門，踩著月光，走向了訓練場中。


  此時訓練場中，零星還有幾個人正在舉頭望月，或者在樹下交談。落塵不想前去打擾別人，而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若有所待。當人們都離去，圓月也已高懸半空，時間也不早了，落塵就那樣坐著，不免有些困意。


  此時，一個瘦弱人影，悄然駛入場內，正是三日前的那個沈濤。見沒人以後，他開始活動身姿，一套熟悉的掌法，在落塵的眼前上演。落塵仔細觀察，這掌法確實凌厲，下劈之勢如手起刀落般輕鬆而鋒利，當空揮砍猶如劍芒閃過，令人心生嘆服。


  然而眼前這個，也不過煉體第四級，實力竟如此強大，到令落塵有些想不到。從三天前的交戰情況來說，他的實力又精進了。這種修鍊速度，雖然比不上落塵，但是也同樣堪稱奇迹。並且落塵是靠囚天古籍，而他卻什麼都沒有，想到這裡，落塵都覺得有些慚愧。


  就在這時，月光的人影，突然加快了速度，那揮來揮去的手掌傳來「咻咻」的破風聲，周圍的枯葉都被吹得掉落下來。


  落塵沒能忍住，噓聲說了一句，「好厲害的掌法！」


  「誰？」


  沈濤突然突然大喊，立刻收掌，朝落塵看去。落塵自知躲不下去了，立刻走出來，拱手道：「你好，我叫落塵！」


  這個名字我已經在沈家裡傳開，沈濤也是如雷貫耳，卻很是納悶，眼前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五歲左右的少年，骨瘦如柴，看似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區別，卻想不到打敗沈凌的竟然他，他驚呀地道：「你就是大鬧族比現場的那個人？」


  落塵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沒錯！」


  沈濤問：「那你為何在那邊鬼鬼祟祟地偷看我練武？」


  落塵裝作無辜的樣子，道：「你誤會了，我沒有偷看，只是趁美好的月色，出來走走，恰巧遇到你在這裡罷了！」


  沈濤道：「原來如此！」


  落塵並不客氣，而是對他表示了滿滿的好奇，道：「三天前我有幸見識過你的烈陽掌，覺得十分厲害，不知今夜可否賜教一番？」


  沈濤沒有拒絕，在這個沈家之中，他也難得找到一個對他感興趣的人，平日里每天晚上都是一個人在這修鍊，如今恰巧遇到一個和自己投緣的人，正好他也想見識一下落塵的實力，便道：「好，我們點到為止！」


  月光下，兩個長長的影子在訓練場拉開架勢。落塵手捏緊成拳，四級煉體的實力，瞬間灌入拳中。沈濤也緊接在後，手掌中，如一道寒芒閃過，在黑夜之中，割破了輕柔的月光。落塵雙眉緊鎖，格外專註，後腳一蹬，直接向他揮拳而去。


  一陣風吹來，沈濤用耳朵細細聆聽風聲的變化，感應到來自落塵的殺氣之後。他舉手一揮，直接化解了落塵那一拳。剎那間，他回身一轉，鋒利的右掌如一把劍刃，向落塵劃去。落塵不敢直接硬碰硬，而是身體急退，躲過了那一掌。


  「好厲害的掌法，要是不小心被打到了，後果真不堪設想！」落塵內心驚嘆道。


  落塵再一次用力蹬地，身體再度前沖，雙拳之中，比剛才兇狠了許多。沈濤預料到了這一點，並沒有站在原地等待。而是身體突然上躍，做俯衝之勢。


  兩人半空相遇，兩股旗鼓相當的力量碰撞時，幾乎往後退去。


  落塵站穩腳跟，道：「使出全力，讓我見識烈陽掌真正的實力吧！」


  沈濤微微點頭，在陰冷的月光下，他的臉變得冷峻了許多。只見他雙掌在腰間來回變幻，一股壓迫性的氣息從中蔓延開來。落塵不敢懈怠，眼睛死死盯著他。


  兩人同時前沖，當拳掌相遇之時，落塵竟感覺到自己的氣勢完全被他所壓倒。那烈陽掌的威力彷彿比他的小陽拳要大，逼得他幾乎都在抵抗，毫無還手之力。突然，沈濤嘴角中浮現一抹微笑，雙掌驟然一拍，直接拍在落塵的手臂之上。


  落塵往後一退，無比驚詫。想不到這個烈陽掌的厲害程度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拱手道：「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沈濤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道：「你沒有輸，要不是剛才你只注意我的掌法路數，也不至於被我打到！」


  落塵笑了笑，在剛才的對戰中，他確實沒有將精力放在切磋之上，而是想從中看看烈陽掌的招式。要是論實力，必定是他佔據上風！

  落塵從語氣中也明白了自己的意圖已經被他知道，當下他也沒有隱瞞，道：「你說的沒錯，其實我就是想學一下你的烈陽掌，因為我想要變得更強！」


  兩人都覺得彼此間很投緣，便坐下交流起了起來。落塵除了有關囚天古籍和妖晶的事，幾乎全然道出。而沈濤也是與他掏心暢談，落塵這才知道，原來沈濤只是沈家撿來的養子，養父母只不過是沈家裡最下等的人，因此他的地位十分低賤，也沒有朋友願意理他。平日除了修鍊，就是幫父母打雜。


  兩人聊得十分開心，相同命運，相同的經歷讓他們在這一席話中就已然成為了好朋友。當落塵提到烈陽掌的來歷時，沈濤道：「那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去山上玩耍時撿到了一本破爛不堪的書籍，打開之後才發現原來是武學秘籍，然後就開始修鍊了！」


  說完，他從身上拿出了那本書，是一本泛黃破爛的書籍，封面之上，更是破洞累累。他看了看，然後遞給了落塵。


  落塵接過來，看了看，這本書的年代想必已經很久遠了。再往後翻，發現已經殘缺了好幾頁。落塵道：「這書不全？」


  沈濤回道：「沒錯，當我修鍊到此時才發現不全，才導致最近一直沒有長進。」


  落塵道：「真是可惜了！」


  落塵嘆了一口氣，將書遞還沈濤。而沈濤卻道：「這書你留著吧，反正我也修鍊得差不多了。既然你那麼喜歡這套掌法，就拿去學吧！」


  落塵說什麼也不肯接受，而沈濤又道：「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就當是我們彼此的信物，日後相見也不至於忘記！」


  落塵問道：「你要去哪？」


  沈濤抬頭望了一下天上，此時一顆流星正劃過，向著遠方而去。他道：「這裡本來就不屬於我，我希望到更廣闊的地方去，繼續修鍊，終於一天我要變強！到時候我們再戰，可好？」


  兩人同時站起來，手臂互擊約定，相約努力修鍊，他日相遇，必定再戰。


  明亮的蒼穹，見證了兩位命運不濟的少年灼熱的赤子之心，也見證了他們熱血沸騰的誓言。或許是在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後，如果再相遇，又將是怎樣的曠古絕今的大戰呢？

  兩人在月光下，待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