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的慈悲與殘忍
我有種想死的心情，我一直自我安慰我跟季東陽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可我現在這樣，被他隨叫隨到，想上就上，跟個可恥的小姐有什麼區別？
想著，眼睛酸脹的濕了。
我背對著季東陽，越想越委屈，以至於激動的抽搐起來，季東陽停止動作，一把摟起我，看到我臉上的淚痕，眼神沉了沉，輕聲說了兩個字：「掃興！」
然後放開我，讓我走。
我抹了眼淚，整了衣服往外走，開了辦公室的門，卻見陳浩站在門口。
他看著我，眼裡露出局促和赫然：「那個，我什麼都沒聽見。」
他這麼說，分明是什麼都聽見了！
我羞恥的拔腿就跑，慌亂之下衝上了天台。
十八樓的高度，寒風刺骨，我只、穿著薄薄的工服，卻一點不覺得冷，因為我心裡早已經冷的結了冰。
我走到圍欄邊，看著下面螞蟻一樣渺小的車和人，想：要是我當時沒被季東陽攔下，跳了江，就可以乾脆的一了百了了。
我扶著圍欄，有想跳下去的衝動……
「陸小姐……」陳浩遲疑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抹了把淚，回頭問：「是不是季總又有什麼吩咐？」
陳浩搖頭：「我是想跟陸小姐說，您今早之所以能順利進入播音室，是季總故意把人調開，還有，史成的母親能進到公司咋咋呼呼，也是季總讓保全放水……」
我驚愕，聽陳浩這麼一說，我今早確實太順利，播音室正好沒人還開著門，四季保全工作嚴密，員工進門都得被盤查，史成她媽又怎麼能順利進來並一路咋咋呼呼到企劃部……原來，是季東陽。
陳浩又道：「其實，您和季總在酒店遭遇那晚，季總是被人下了葯，我去給他買解藥，沒想您闖了進去……後來季總想給您補償，可是臨時有急事，只好把您困在房間，想等事情處理完再回來，沒想到，會被史成和王婷撞上！」
「後來季總從酒店大堂經理那兒聽說您的事，就讓我調查史成和王婷，也查了您家裡的情況，知道你父親需要換腎，他動用關係找了腎源……」
我簡直驚呆了！
我爸的腎，竟然是季東陽找來的！
「他把您安排進企劃部，也是想讓您親自動手報仇解恨。」
「季總其實，真是個好人，雖然方式有些不對，但您要相信，季總是想拯救您，而不是毀滅您。」
陳浩說完，目光平和的看著我。
我心裡又驚又亂，我原本是恨季東陽恨到了骨子裡的，但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讓我整個人都成了一團亂麻。
如果不是季東陽，我已經白白跳了江，讓親者痛仇者快。
如果沒有季東陽，我爸就算有了錢可能也找不到腎源只能病死。
如果沒有季東陽，我根本無法報復史成和王婷……
許多的如果，讓我對季東陽的感激躲過怨憤，好感從負數變成正數更直線飆升，但想到季東陽對我的所作所為，和我們之間的交易，我把感激全部否定。
「他做這些，也就是想讓我乖乖當他孝順的棋子。」
我說完，繞過陳浩走開。
我回到企劃部。
史成被降職跟我平級，再不能整我，我之前就是在一家建築公司企劃部做文員，這裡的工作我能勝任，做著自己的工作，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
季東陽沒再找我，我也想冷靜冷靜，就約了閨蜜康玲見面。
我們在一家餐廳碰面，離婚之後，我跟康玲只通過電話，她知道我的遭遇，一見面就愧疚的跟我道歉，說那天不該給我打那通電話，我也就不至於弄成這樣。
我搖頭，說：「如果你不給我打那通電話，我會比現在更慘十倍。」
康玲臉上露出疑惑：「這怎麼說？」
我笑了笑，扯開話題；「不說那個了，我現在已經走出來了，真的，而且不是有句話說，不經歷渣男，怎遭遇男神，也許我下一春很快來了，而且還是個男神級別的……」
我跟康玲玩笑的說著，她突然表情激動的指著一個方向：「快看，男神！」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竟然看見了穿著深灰大衣言笑晏晏的季東陽。
他對面坐著個女人，長發披肩，面容精緻，氣質高雅……就是傳說中女神的樣子。
我從沒見過季東陽這副表情，那女的，肯定是他喜歡的人！
心裡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那才叫男神，比電視上那些小白臉明星強多了，滿滿霸道總裁的氣質！」康玲感慨。
這時，季東陽起身，那女人也起來，跟季東陽一起往外走，途中那女人還靠進了季東陽懷裡……
我嗓子眼兒莫名的有些堵，腦子裡還有重重疑惑：季東陽找上我，是因為他沒有合適的結婚對象，可他跟那女的分明情投意合，他大可以跟那女得結婚生子何必找我？
難道，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心不在焉的吃完飯，康玲約我去看電影，是部挺搞笑的喜劇，可我滿腹心事，根本笑不起來。
從電影院出來，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季東陽。
心臟微微一顫，我的手指摸到接聽鍵，卻又改變主意把電話掛了。
他馬上又打過來，我直接把手機關機。
「誰的電話，怎麼不接？」康玲好奇的伸過頭來問。
「哦，是騷擾電話。」我隨口應付。
跟康玲分開，我打了車回我之前租的那個旅館，我當時付了一個星期的房費，還有最後一晚，我想去那裡冷靜冷靜。
沒想我到旅館門口，竟然見到了季東陽！
「不接我電話，你欠收拾！」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冷酷，眼神銳利逼人，跟我之前在餐廳看見的那個他，簡直像是另一個人！
我看著他，心思有些恍惚，說：「我只是心情不好，想來這裡單獨待下。」
「心情不好？」他臉上露出鄙夷，「你今天不是報仇解恨了，還不好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是因為得知他為我做的那些事？還是看見他跟那女人親密？總之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他更有衝動想跟他結束糾纏。
人在情緒激動的狀態下膽子也會脫線，我攥著拳頭，脫口而出：「季東陽，我後悔跟你交易了，我們解除交易吧，欠你的八十萬，我會慢慢還你。」
季東陽看著我，眼神深邃低沉的不見底，過了好一會兒，他開口：「你如果不想要你爸活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