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並肩作戰
他的手掌被匕首割爛,血流如注。
我眼睛一下就濕了,有股情緒湧上喉頭。
不知哪兒來的力量,我一把掙開了編織帶,抱住史成的手狠咬。
我嘴裡嘗到了血腥味,史成疼的慘叫,放開匕首來打我,季東陽一手抓住史成手臂往後一撇。
「咔擦」一聲,史成的胳膊就這麼被卸了,他跟殺豬似的慘叫著後退,季東陽衝上去一腳把他踢翻。
史成倒在地上,滿臉不甘,開口謾罵:「你們果然是對姦夫、淫、婦,陸瑤你個賤人,老子攤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季東陽你個龜孫,別人穿過的破、鞋你也稀罕……」
季東陽聽得臉色黑沉,撿起匕首上前,抬腳把史成踩在腳下,更將匕首對準了他的脖子,冷聲說:「再敢吐shi,我馬上送你上路。」
史成瞪大眼,再不敢說一個字。
季東陽叫了保安,兩三分鐘后,保安趕來,把史成帶走,我和季東陽被送往醫院。
我只是脖子上被劃開了點,消毒包紮一下就行,但季東陽的手卻是被割的很深,要縫上三十多針。
他還不讓麻醉,說是麻醉會影響大腦,讓醫生硬生生縫的。
我在一邊看著,只覺那針好像是從我肉里穿過來又拉出去,疼的我渾身冒冷汗。
縫完,季東陽臉色有些發白,我趕緊去扶他。
醫生讓他留院觀察,他卻搖頭說:「一點小傷,沒必要。」
那還叫一點小傷?換了別人,直接罷工了。
我勸他:「你就聽醫生的吧。」
他動了下手,搖頭:「有件急事,我必須馬上去處理。」
又說:「本來我回來是拿資料的,結果撞上你被史成挾持。」
那是我耽誤他的要緊事了……我心裡內疚,說:「對不起,是我耽誤你了。」
他勾唇一笑,起身,說;「既然知道你耽誤了我,那就跟我一起去做事,興許你能幫得上我忙。」
我愣了愣,答應。
路上問他到底是什麼事?
他說:「我們公司的一位股東,是位海外華僑,之前一直在國外遠程給我們投資,雙方合作的都很愉快,但近期,他們回來找失散的女兒,找到之後,那女兒恰好在一家建築公司融資部,正急需一筆資金,他們就想把資金給他們女兒充當業績,但我們公司正在進行一個大項目,如果這時資金被抽走,項目就得終止,公司將會損失慘重。」
我恍然,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挺緊急的,「可這種事情,我能幫的上你什麼呢?」
他勾唇一笑,說:「那位股東的太太因為跟女兒失散,最喜歡你這樣文靜乖巧的年輕姑娘,而且你跟她長的有些相像,你可以試著跟她拉拉關係,我再找她老公權衡一下利弊,興許可以扭轉局面。」
「哦。」我嘴上答應,心裡卻說:人家現在親生女兒都已經找到了,我再長的像,還能移情在我身上?
他的手傷了,就讓我開車,我駕照是兩年前拿的,期間一直沒開過車,一路上簡直驚險不斷,幾次差點撞車,氣的季東陽破口大罵:「敢把我車颳了,你陪我睡一輩子都不夠賠。」
我氣的想還擊,可看見他為救我受傷的手,咬牙忍下了,暗暗小心的開著。
提心弔膽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了。
那對夫婦就住在四季酒店。
我們到那兒,季東陽開了後備箱拿出一盒栗子糕,叫上我進去。
進門,大堂經理迎上來說:「魏先生魏太太打算要退房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們留住。」
季東陽臉色一沉,加快腳步。
到二樓左邊第一個房間門口,他抬手敲了門。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是位氣質端莊打扮貴氣的中年女性,我一看那張臉,真有些驚訝,確實跟我挺像,尤其是眼睛和嘴巴,簡直一模一樣!
再看看,又覺得她有些熟悉……對了,那天在醫院叫魏遠的那對中年夫婦,她是魏遠的姨母!
季東陽提起禮品,笑說:「我一直記得魏太太喜歡吃萬豐的栗子糕,特地排隊去買的,所以來晚了點。」
魏太太看看那盒栗子糕,臉上浮起笑意,側身說:「請進吧。」
裡面還有個面貌文雅的中年男士,無疑是魏遠的姨父魏先生。
我們坐下,魏太太給我們泡了茶,坐到她丈夫身邊,魏先生開口;「真是對不起了季總,我們也知道這時候抽走資金不地道,但我們虧欠那孩子太多,能給她做一點也是一點。」
季東陽喝了口茶,說;「我理解兩位的心情,但我有些話,想跟魏先生談談。」
聞言,魏太太起身:「你們談,我去隔壁。」
她起身,我也趕緊跟著起身,跟她去到另一個房間。
「魏太太,我叫陸瑤,是季總的助理。」自我介紹完,我真誠的跟她說:「恭喜您找到失散的女兒,我聽魏遠說了,你們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現在一家團聚,真是好事。」
「魏遠?你認識我侄子?」魏太太驚訝的看著我。
我笑著點頭:「是的,我其實是魏遠高中同學,那天我在醫院還看見你們呢。」
「原來是這樣。」她臉上的笑意多了兩分,看著我,眼裡透出親切,說:「我看你這孩子挺有眼緣的,坐下說話吧。」
我們坐在沙發上拉起家常,說了一會兒,我轉移話題,說:「您和魏叔叔為什麼不把女兒帶回國外的家?你們一家人分開這麼久,現在團聚,應該好好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才對。」
魏太太看著我,嘆了口氣,說:「我們也是這麼想,可是那孩子不肯,她說她喜歡自己的工作,也在這邊呆慣了不想去國外,我們想了想,她不想走,那我們就回來陪她好了,再說落葉歸根,我們也是該回來了。」
她這麼說,我真是沒辦法了,我本來還想勸他們把女兒帶去國外,那就不用把資金從季東陽那兒抽走。
正無奈時,魏太太突然驚奇的說:「你看我們兩的樣子是不是挺像?」
她拿過一塊鏡子,照照我,又照照她,越看越驚奇。
我笑了笑,說:「是挺像的,剛進門時我就發現了。」
她也笑了,放下鏡子,說:「難怪我看你覺得親近,你的年紀,又跟我女兒相當,要不是我們已經找到孩子,我肯定會以為你是我失散的女兒,說了你別笑話,這些年為了找孩子,我真的都快走火入魔了,看見個順眼的姑娘我就拉著人家叫女兒,還搞的自己心臟也不太好,上個月才做了心臟搭橋手術。」
真是天下父母心,我心裡動容,說:「我理解的,現在孩子找回來,您可以安心了……」
說著,聽見外面傳來動靜:「姨母,我們回來了。」
魏太太起身,滿臉笑意:「是魏遠和嬌嬌回來了。」、
我們出去,看見魏遠和個扎馬尾年輕靚麗的女孩。
魏遠看見我,眼裡閃過意外:「陸瑤?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正要解釋,季東陽站到我身邊,伸手攬住我肩膀:「她是跟我一起來的。」
說完,低頭滿臉笑意的對我說:「走吧,我已經跟魏先生談妥了。」
談妥了?可我這邊一點進展都沒有?他怎麼談的?
我們跟魏家人告別,魏太太正親昵的拉著她女兒嬌嬌噓寒問暖,那女孩子笑著應承,眼裡卻閃過不耐。
我心裡疑惑,對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父母,怎麼會是這種態度?
出門,我問季東陽:「你跟魏先生說了什麼?怎麼就搞定了?」
他揚唇一笑,說:「我讓陳浩調查他女兒工作那家公司,查出那家公司有問題,我之前折返回去,就是去拿陳浩傳過來的證據。」
「原來你早就勝券在握,那還叫我來幹什麼?」我有些鬱悶。
他抬手彈了下我額頭,說:「你這麼笨,當然是讓你來襯托我的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