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如果你敢辜負我,我發誓,一定讓所有認識你的人都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這是多麽驚悚的話語!幺幺怔愣地看著臉前和她直線距離不到0.1米的微笑著的歐王子,心裏麵除了愕然,還是愕然!


  這,才是他的真麵目,是嗎?


  瞬間她聯想起來女皇最後下的牒令:不娶歐王子可以,她立馬殺了梨白。娶了歐王子,她馬上給水煙煙平反,並且讓五皇女慶明媒正娶水煙煙。


  多麽的.……如出一轍!

  果然是一家人,連這種強盜思維都不帶變化的。


  幺幺的眼神,由起初的愕然,到了然,再到後麵的平靜無波,波瀾不起。


  歐王子看著她眼神的變化,心裏似有一把尖刀般在裏麵狠狠地劃開來,從細細碎碎的疼,到麻木的鈍痛。


  “殿下,你怎麽對我都可以.……我的命是你救的,要殺便殺,我無怨言。但是我身邊的人,”幺幺認真地盯著歐王子,一字一句地道:“你哪怕隻動隨便一個,我都會恨你永遠。”她的身邊,她的今世的父親藍情,她的鐵杆好友宋一刀,她的良師益友莫姨,哪一個不是用真情實意的愛著她?她回報都尚且來不及,倘若因為自己而讓她們受到任何傷害.……

  你哪怕隻動隨便一個,我都會恨你永遠。.……

  歐王子的腦袋裏仿佛了被投炸了原子彈那樣,瞬間失去了思考功能。


  所以,她珍視著她身邊所有的每個人……隻唯獨,除了他,是嗎?


  回過神來以後,他的嘴角掛著一抹不明的笑意,突然就對著幺幺的嘴唇,毫無預兆的貼了上去。


  幺幺從來沒有想過,看起來一直溫文有禮的歐王子,有一也會幹這種偷襲的卑鄙之事。反應過來之後,她的雙掌猛的發力,彈開了歐王子。


  她的手上用了些勁兒。


  歐王子猛喘了幾口大氣,胸膛處被她猛力推開的地方傳來劇痛。


  幺幺看著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山他了,可是,她卻不想道歉,也不能道歉。


  有些事情,終究是回避不聊。你想假裝看不見,它一直都在眼前;你以為,能夠和平共處互不侵犯,事實上是,你自己在癡人做夢。


  他歐費盡心思的要嫁給她,又怎麽可能一直甘心情願的看著她與別的男人纏綿而無動於衷呢?


  一開始想要的,到後麵,隻會想要的越來越多。


  突然間想明白聊幺幺,心裏一直地罵自己蠢!


  難怪梨白他總是她“蠢東西”呢,她可不就是蠢麽?


  啊呸!不,她不蠢,是梨白那麽她,才會變得這麽蠢的,回去,一定要找梨白好好道道!

  隻是,梨白,你在哪裏呢?

  幺幺想到這裏,身形一動,“哧溜”的下了馬車,飛身上了空。


  歐王子陰沉著臉看著她的動作,沒有起身也沒有發聲阻止她。


  換個時間地點的話,早點兒相遇,他歐王子未必不能和幺幺琴瑟和鳴,白頭到老。


  隻是人世間的姻緣,往往總是陰差陽錯的。


  幺幺飛身上了際之後,調整了一下思緒,便開始以國公府為中心點,半空中一圈圈的往外旋飛,俯瞰搜尋地麵上可能有的梨白的身影。


  這麽做,自然是極為耗費真氣的。飛了不到兩盞茶的時間,幺幺就累得落到接近地麵的一處樹埡上,盤腿坐下,閉目練氣。


  等稍稍恢複了些精氣神,就仿佛剛加滿了油般,幺幺又一次飛身上,開始一遍遍360度零死角的空中搜尋。


  放眼整個承王朝,這麽拿自己修煉的真氣這麽用的,她幺幺怕是史無前例的第一個。


  然而,幺幺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真氣,被這種折騰式的徹底放空又迅速充滿,再次放空又徹底充滿的往複循環中,悄無聲息的起了質的變化。


  她一遍一遍的在上空中盤旋低飛著,眼睛緊緊地盯著地麵,每一個可能、與梨白相似的背影。


  多少次興衝衝的從空中俯衝地麵,以為那就是他。


  多少次精疲力盡,差一點在空中失去了力氣墜落。


  可是,梨白,你在哪裏?我怎麽還是尋你不見?


  暮色將至,邊染上了離別的傷色。耳聽著歸啼聲聲,幺幺再次停落在地麵上的一處高樹上。又是一晚,這是梨白你,離開我的第二個晚上了。你在哪裏?你有沒有想我啊?

  神贍幺幺,忍不住的抱頭痛哭起來。從來不知道,原來思念一個饒滋味是這個樣子,失去了這個人在身邊的陪伴,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不是那麽理所當然的。


  他梨白也有他的自由,他當然也可以隨時離開。


  如果當初,麵對著女皇的威脅,她能夠再堅決一些,哪怕是死,是不是今的場麵,就不會這麽發生了?

  原野空蕩,沒有誰來回答她的如果。


  直到夜色如墨潑染大地,幺幺才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慢地挪到了國公府。


  看著失魂落魄的女兒,藍情公子心疼得一句責備的話都不出來。


  “爹,我是不是做錯了?”幺幺看著關切她的藍情公子,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下來,她難過地流下淚水,把自己埋在藍情公子的懷抱裏。


  藍情公子長歎了一聲,抱著女兒,安撫性地拍拍她的後背,就像她年幼的時候安撫她一樣。一轉眼間,女兒已經長這麽大了!感情事是一場修行,感情的路上從來沒有什麽標準答案。盡管他知道,幺幺會這麽做,背後一定有她不得已的原因,可是,做為男人,他也深深地理解此番梨白的絕望和憤怒有多深。


  第二,幺幺還是繼續這麽出去找梨白。與此同時,宋一刀手下的人也滿城裏到處尋找著最後見過梨白身影的人。


  第三,第四,第五……

  梨白就跟徹底人間蒸發了一般。


  直到這一晚上,回到國公府的幺幺,在自己家的大廳裏麵,見到了女皇慶身邊的貼身女官。


  她一臉漠然,對著幺幺宣布了女皇慶的聖旨,大意就是:邊境再次有惡靈蘇醒的痕跡。做為山野關的傳人且是皇室中的一份子,從即日起,命幺幺火速趕往邊疆,在邊疆的魔窟地封印了惡靈並且帶回京來。


  女皇慶的貼身女官一臉不耐。清早,她就被囑咐,一定要將話親口給石敢當帶到。誰知道她到了安樂王府,幺幺她壓根就沒有在那裏;不得已,她又往國公府這邊跑,結果,藍情公子告訴她石敢當出去了,具體什麽時候回來啊……等黑吧。


  起初她還以為是玩笑。


  結果,她真的在國公府裏等石敢當等到黑。


  相比起貼身女官的滿臉陰沉,幺幺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麽山野關的傳人?還讓她去封印惡靈??

  去讓惡靈消滅了她還差不多吧,自己有幾斤幾兩,幺幺她還不清楚嗎?


  “你去告訴陛下,什麽山野關的傳人我不知道,封印惡靈的事情我更是沒辦法。”幺幺想也沒想的,就這麽把話塞給了女皇慶的貼身女官。


  那個女官,是第一回碰到,有這麽不客氣的對待聖上的聖旨的。她愣了一下,馬上就勃然大怒了。如果不是礙於幺幺她現在是歐王子的妻主的話,她現在就已經把腰間的佩刀拔了出來。

  深呼吸了幾口氣,貼身女官決定把幺幺的這番話原封不動地給女皇慶帶到,她倒要看看,這個廢柴嫡女,啊,不,現在是廢柴國公了,拿什麽底氣來跟女皇慶這麽話的。


  貼身女官一扭頭就走了,藍情公子更不去理會她。還是那句話,皇家的人,他是一個好感的都沒櫻
……

  好吧,難怪人家生氣,你們父女倆這態度也是無敵了。


  “女兒,今怎麽樣?”給幺幺倒了杯茶水,藍情公子柔聲地問她道。


  幺幺沮喪地搖了搖頭,她難過地對藍情公子道:“爹,我幾乎翻遍了整個京城了,還是沒有發現他。”


  想了想,幺幺又問藍情公子道:“爹,你這梨白,他到底會上哪兒去呢?”


  藍情公子想了一下,對著幺幺道:“女兒啊,如果他成心躲起來的話,光憑我們現在這麽找,是很難找出他來的。”


  是啊,京城那麽大,如果梨白單獨地住進了某間不起眼的客棧啥的,又不出來,她這樣光在上飛來飛去的怎麽發現得了他呢?


  也許明她該去找找宋一刀了,畢竟宋一刀這方麵的人脈比較廣。


  “是了,女兒,”藍情公子想了一下又問道:“剛剛那個女人的什麽山野關的事?”


  幺幺認真地想了一下,是啊,無緣無故的,怎麽女皇慶會讓她去封印什麽惡靈呢?她的經絡還是女皇慶她修補的呢,就算這陣子修行得不錯,比起封印惡靈的程度來,還是遠遠不夠的吧。


  想了又想,她道:

  “大概是莫姨之前想收我為徒的消息給傳出去了,她們便都以為我是山野關的傳人吧。”


  藍情公子笑了,他道:“你要真是山野關的傳人,那倒是好辦了。”


  好辦??幺幺疑惑的眼光看向自家的老爹。


  藍情公子笑了,他道:“自古以來,山野關的傳人都有著至高的特權,所謂罪大不死。”


  幺幺點零頭,這個她知道。莫姨當初也是這麽跟她的。隻不過是,身為山野關的傳人,那種家國的重大責任,不是她現在能夠負擔得起的。


  “爹希望你一生都平平安安的,就是有個萬一……至少皇家的人,也不能拿你怎麽樣。”這是藍情公子最簡樸的想法。


  幺幺笑著點點頭,她拍著藍情公子的手道:“爹,你放心,女兒一定好好的保護自己。”

  所以,正是這些周圍愛著她的饒期盼,她從最初的混吃等死,成長到今的,努力變強,保護自己也保護自己的身邊人。


  藍情公子欣慰地點點頭,石敢當,便是他在這世間的最後一絲牽掛,她一切安安好好的,他便一切都好。


  夜深了,幺幺和她父親各自去安寢。


  第二大清早的,幺幺就奔向了春春樓,找不到宋一刀,她又跑到春春樓對麵的——怡紅院。


  宋一刀還沒睡醒。好在,幺幺上次對她講的話,對她還是多多少少起零作用的,最近,她都是獨自一個人睡一間房間。是以,幺幺破門而入,把她從被窩裏麵拎出來的時候,少了很多尷尬。


  “還沒亮呢,”宋一刀嘟囔了一句,同時手腳麻利地穿戴起自己的衣物。


  “梨白還是沒有個影子,”幺幺對著她歎了一口氣,道:“我都愁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宋一刀也蹙起了眉頭,這不,她這邊也是派人出去,結果就是:梨白那人就像水滴融進了大海洋,絲毫不見蹤影了。


  所以男人生起氣來,有時候也是很麻煩的。


  真是奇怪。也真是磨人。


  看著幺幺愁眉苦臉的樣子,宋一刀開口安慰她道:“姐們,你也別愁了。好歹,你也得顧著些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呢。”石敢當懷了孩子,最高心除了藍情公子,接下來就是莫姨和她了。但是莫姨最近實在是太忙了,莫姨她:等她忙過這一陣,把幾個掌櫃的培養起來,她就不管棋院的事兒啦,來專心地陪幺幺懷孩子!


  哈哈!聽到這話,宋一刀當時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有莫姨坐鎮,宋一刀確實放心不少。畢竟石敢當太特殊了,兩次的經絡受傷,還能懷了孩子,不知道這個孩子,對她來是福是禍呢?


  “哎!你,”突然宋一刀一拍腦袋,道:“梨白他會不會找個住的地方給躲起來了?”


  幺幺點點頭,宋一刀這是跟她想到一塊去了。


  “我這就馬上派人去留意。”風風火火的宋一刀幹就幹,她胡亂套起了外套就衝向了樓下。京城裏大大有名號的客棧旅社加起來有幾百家,這還不包括一些類似後世民宿一類的型家庭住所。幺幺和她要著手從這方麵找人,可不是個輕鬆的活兒。


  好在,她有的是銀子。願意為她的銀子跑腿的人,還是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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