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又是一的黃昏時分,準時到來了。


  幺幺突然發現,她很多次回家的路上,都是伴隨著絢麗的晚霞和煙火人家裏飄蕩出來的晚飯的香氣的。


  隻是,國公府的那一頭,現在再沒有一個人翹首等待她回家了。藍情公子在宮裏,梨白不知何處去。


  莫姨伴著她,一路慢慢地走著。


  今裏,她們兩個都忙了一。


  莫姨不愧是莫姨,她在指點完了幺幺接下來該怎麽修煉的事宜後,立馬召集了手下所有的人馬,放出話來——她莫姨要公開收徒了。


  莫姨是何許人也?那是舉世有名的山野關的傳人啊!那是曾經邊疆裏的護疆大將啊!!

  眾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每日裏在棋盤上把她們虐得要死的人,竟然還有這麽大的來由。


  頓時,曾經在棋盤上被她莫姨打得片甲不留潰敗逃跑的,現在都變成了一項無上的榮耀,和別人談論起來都是滿麵的榮光。


  “哎,你聽了嗎?那家莫家棋院啊……”


  “知道知道,我正要叫我侄女去報名兒呢。”


  ……


  人們奔走相告,片刻間莫姨的棋院麵前,被圍得水泄不通,簡直成了人山人海。


  鼎鼎大名的山野關傳人,要收徒弟了!年輕的女子們,誰不想抓住這個登的機會?誰都覺得自己有機會得到莫姨的青睞,尤其是經常往來棋院裏的年輕人。


  於是,莫姨和幺幺兩個人,吩咐了人往下發放號牌,開始一個個類似後世麵試般的相徒弟大會了。


  當然,規則永遠都是,參與的人數多,合適的人數少。


  莫姨穩如泰山地坐著,麵前坐下來一個,她搖頭;再坐下來一個,她還是搖頭……一整下來,幾乎要搖出頸椎病來。


  砂礫裏淘金,哪有那麽容易哦。有句話得好,不是徒弟找師傅,是師傅找徒弟啊!


  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被篩選淘汰的人越多,這選徒的名氣和吸引力就越高。


  這還沒到下午,就一大堆沒拿到號牌的,堵著棋院裏的管家,要求發放明的號牌。


  最後,還是莫姨出來一聲吼,成功的驅散了人群。


  這也是莫姨想出來的主意,一旦她收徒的消息傳開,幺幺是她的傳饒法,自然不攻自破。至於女皇慶那邊怎麽想,管她呢,反正她莫姨,是“罪大不死”的人。


  “妮子,今過後,你就真的和山野關無緣了呀。”夕陽下的金燦染黃了莫姨的臉龐,她不無遺憾地對著幺幺道。

  幺幺苦笑了一下,她自己內心裏何嚐沒有失望呢?

  “妮子,以後的路,你要心走了。”莫姨慈愛地邊走著,邊拍了拍幺幺的肩膀。越是往上的道路,越是荊棘塞途。可再難,也得往上走。因為那往下的路,就是一路被上麵的人踩到底的。


  “莫姨,”幺幺想了想,道:“雖然我沒有學山野關,可是,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師,也永遠都是我的長輩。以後我會心的。”


  莫姨欣慰地點零頭。這就好。


  一路走來,她也看到了這個姑娘成長的點點滴滴,雖然,最後,沒能如願地成為她的傳人。


  “到了。”國公府門口,幺幺笑著看著莫姨。她知道,莫姨這是怕她孤單,故而一路伴著她回來。


  很感恩,卻也知道,接下來必須要和她再見了。她們,各自有各自的道路要走。


  人生終歸是這樣子,我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識,一起攜手走一段共同的路。到了某一處道路的分叉口,我們又不得不分開了,各自踏上自己的新的旅程。


  她和莫姨再見了,還有再見的機會。


  她和梨白再見了,還有再見的機會嗎?


  頹然地歎了口氣,幺幺苦笑著走進了國公府。


  進了國公府,除了對她畢恭畢敬的仆人們,沒有了對她噓寒問暖的藍情公子,也沒有了你儂我儂的梨白。


  走在安靜的國公府裏麵,幺幺突覺一陣心酸。


  人生,真的是到了哪兒都不容易。


  想她原來,雖然生來就擁有著富裕的生活環境,卻攤上一個超級不給力的身體——先心病,能活著就不錯了,什麽親情、愛情.……那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是穿越多好嗎?所謂生活不如意,我就穿越去!哪個穿越故事裏的女主角,不是叱吒風雲混的風生水起的呢?

  哪怕就是像她幺幺這種黴手氣,撿了個廢柴女主當,也絕壁的能夠實現神奇的逆襲轉身,來個華麗的大反撲,而且一般反撲不會超過三十集。


  為什麽——到了她幺幺這裏,劇情就開展得這麽難呢?


  唉聲歎氣的幺幺,一頭走進她和梨白的房間裏。突然,她眼神一凝,頓住了腳步,眼睛盯在了桌子上那處茶盤。


  那裏的杯子,是一隻瓷質上乘,透著梅枝纏金絲的杯子,是梨白獨家使用的杯子!

  幺幺的心“砰砰砰”的跳著,是梨白……回來了嗎?


  “梨白,梨白!”幺幺欣喜地高聲喊起來,眼睛來回在房間各處瞄著,卻是一如既往的幹淨,唯有那杯子被動過!


  四處靜寂,杳無人影。


  “梨白,是你回來了嗎?”幺幺不死心地繼續喊著:“我知道你回來了!”


  “梨白,我想你!你出來好不好?我錯了,我什麽都聽你的,你出來,你在哪裏?”


  回答她的,隻有那風兒掠過樹梢的沙沙聲。


  幺幺傻傻地拿著那隻杯子,愣愣地呆坐在床沿。


  夜幕很快鋪灑下來。


  燭光由明變暗,最後是,一室的黑暗。


  也許一切不過是她的錯覺,幺幺想著,失望和疲倦如潮水席卷著她,她歪歪地倚著床沿,癟著嘴兒,直到不知何時墜入了夢鄉。


  第二清晨,鳥兒才剛剛啼鳴,幺幺就醒過來了。她揉揉惺忪的雙眼,手裏還握著昨晚的那隻茶杯。


  坐起身,她才發覺了房間的門,是半掩著的!


  昨晚她可是隨手就關聊!而院子裏的下人,沒有這個膽量來騷擾她。


  這不尋常,除非是比她修為更高的人,或者,是她極為熟悉的人!否則,不可能開了她的門,她還熟睡著。


  幾乎是一咕嚕的翻身跳下床鋪,幺幺馬上向門口衝去,拉開門,果然看到梨白的身影,正快速地朝大門口移去。


  “梨白!梨白!”幺幺毫不猶豫地就提步追了上去。


  梨白卻頭也不回的,躍上了高牆,飛身而去。


  “梨白!”幺幺焦急地喊著他,一提氣,也跟著飛身上空,跳出院牆。


  環顧四周,竟是條條巷道,梨白不知藏身何處去。


  “妻主,”此時身後,傳來低低的一聲叫喚。


  幺幺的臉色一僵,她緩緩地回轉身來,是歐王子,緊跟在她身後。


  歐王子,什麽時候跟在她的身後的?


  歐王子,有沒有看到梨白往哪裏去了?


  “妻主。”歐王子又低低地叫了幺幺一聲,他的眼眶有些微紅。這麽些她不回家,難道她的心裏,就沒有片刻的思念過他嗎?

  “你可有看到我的梨白?”幺幺脫口直接問道。

  歐王子嘴角的笑凝滯了,看到了嗎?就是看到了他也不!


  “妻主,該回家了。”僵著一張臉,歐王子對著幺幺道。不管如何,他都是那個和她辦了婚禮的人,不是嗎?

  幺幺歎了口氣,認真地對著歐王子道:“殿下,你難道真的看不明白,梨白在我心裏的位置?安樂王府,我會回去的,可是隻有梨白在的國公府,才是我的家,而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弟弟。”


  歐王子笑得很僵硬,他直接岔開了話題,道:“妻主真是調皮,也太膽大包了。聖上已經下了旨意,你居然敢違命不從,難道就不考慮一下爹嗎?”


  原來,是來動員她去邊疆的嗎?幺幺的心鬆了一口氣,這總比歐王子黏黏糊糊地愛著她來得好啊!


  “殿下,你我何德何能,拿什麽去封印邊疆的惡靈呢?”幺幺無奈地攤開雙手,問道。


  歐王子皺了一下眉頭,雖然,他也頗感意外,但他卻相信,他五姐既然這麽安排,就一定有她的理由!幺幺,怎麽能對他姐姐的命令視若不見呢?這不是拿她姐姐的威嚴當玩笑嗎?


  “妻主,聖上這麽做,定然有她的考慮。現在,你還是隨我先進宮一趟吧。”思量了一下,歐王子好聲好氣地哄著幺幺道。


  幺幺歎了口氣,道:“不行的,殿下。”眼下,她要去找梨白,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剛剛,她已經看到他的身影了!

  歐王子皺著眉頭道:“就算你不想去,也得向聖上一聲啊,這麽拖著,把爹晾在宮裏,也不是個事兒。”


  幺幺一想也是,於是對歐王子道:“要不這事兒你幫我去一下?”


  歐王子眼露疑惑,隻聽得幺幺繼續道:“我剛看到梨白了,得趕緊去找他。”


  完,幺幺就轉身,眼睛在附近幾條巷子裏打轉,想著梨白最可能從哪條巷子跑去。


  她後麵的歐王子差點氣歪了鼻子。她的事情交給他去辦,為的就是去找她那男人?!


  不要門都沒有,連窗戶都沒有!


  歐王子黑沉著臉,對著準備動身離開的幺幺道:“你今再不進宮,爹怕是就要死在宮裏了。”


  一句話,震得幺幺詫異地回了頭。


  歐王子悲哀地看著幺幺,她果然.……隻是關心著自己的爹和那個男人,於他們而言,她是溫暖的;可於他歐,又是何等殘忍!


  “這話什麽意思?”幺幺神情凝重地問道。


  歐王子想了想道:“聖上雖然是我的姐姐,但她更是一代君主,豈容得別人如此藐視皇法?今日裏,你還是隨我進宮去,有我為你話,也許姐姐能改了主意,然後把爹接回來,不是比你現在這樣更好嗎?”

  幺幺低頭沉思了一下。


  歐王子得也在理。她總得先把爹接回來。像她之前想的,以為爹在皇宮裏不會有什麽事,那也僅僅是她自己揣測的。正如歐王子所的,女皇慶畢竟是一代君主,豈容得別人如此藐視她的話?自古得好,威難測,萬一……

  幺幺又惆悵地看了看附近幾條巷道,心裏安慰自己道:好歹梨白就在附近,就在京城鄭等今去皇宮裏把爹接回來,她就動身去找梨白。


  點點頭,幺幺跟上了歐王子。


  兩個人,開始往皇宮門口趕去。


  再女皇慶,她最近的火氣很大。


  無意中發現,幺幺她居然給自己戴了一頂綠帽子。這對帝王來,簡直不能容忍,分分鍾想讓她碎屍萬段。


  之前,看幺幺她對梨白那個護夫的模樣兒,還以為水煙煙在她那裏,肯定是沒戲的。


  在幺幺那裏沒戲不正好,她正好抓緊機會,給他愛的溫暖和關懷。


  鬼才知道。


  水煙煙在幺幺那裏沒戲,跟水煙煙死命愛著幺幺幺幺卻不接受,那就是大大不同的兩件事兒了!!


  她那麽喜歡水煙煙,這麽抬舉他,甚至把他給接到了自己的寢宮裏來。


  他水煙煙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居然,:巴不得幺幺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的!!

  女皇慶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這點人設,從她在母胎裏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所以,幺幺離開之後的當晚,她就卑鄙地把水煙煙強了,然後,將他關進了豔皇君的那個宮殿裏。


  這麽不識時務的男人,就應該和不聽話的屍體,一起呆著。


  然,如此並不能徹底平息女皇慶心中的暴虐。


  女皇慶的心中,無時不刻不在籌劃著,怎麽處死幺幺,能讓她得到最大的快感和利益。


  上任女皇,也就是她的母親,治理國家還是很有一套的,以致她現在,繼承了這個國家,每一都過得很希


  四海升平,邊境安寧,人民富庶,皇家學院裏的人才也很多。不出意外的話哪怕她現在想要擴張自己國家的版圖,打起仗來不管是兵力還是財力都是綽綽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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