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翻過了牆,兩人大()搖(心)大(翼)擺(翼)地朝米倉處摸了過去。
借著月光,可以看到不少女兵,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護著正中間幾座倉庫。
這裏看來,顯然就是藏守貢品的地方所在了。
白雪正想著如何才能從這些人中取勝呢,幺幺已經凝神閉眼,直接開始感應起毒藥的方位來。
隻要離得不是太遠,越高品階的毒,對於她體內毒氣的感召力就越是大。
就像貓,然地聞到了魚兒的腥。咳咳。
隻是……
半晌後,幺幺輕輕對白雪搖了搖頭。
這裏麵,顯然沒有所謂的毒藥。
白雪有些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沒有毒藥?
情報應當是不會出錯的。營地裏確實有著貢品。可是幺幺,卻從眼前那幾座倉庫裏感應不到毒藥。
這明什麽?
要麽,是哈沐欺騙了他們;要麽,這裏,其實就是個幌子,真正的藏寶處,還在其他地方。
這就有點棘手了啊。
想想哈沐和他們話的時候,那眼神裏藏都藏不住的嫉恨,白雪有理由相信,這裏應該就是那個叫尋的女人鎮守的地方。
可是,毒藥又不在這裏……明貢品,很可能被分開來保護起來。
這麽會耍陰謀詭計,難怪了那風吹雁,會這麽器重她一個叫尋的外鄉人。
白雪拉起幺幺的手,在她的手心一筆一劃寫著問:“你能感應到其他地方嗎?”他們已經離那些女兵很近了,出言交流的話,很有可能就暴露了自己在對方眼前的位置。
白雪的動作做起來坦率自然,倒是幺幺有些臉紅,然後又暗罵自己想得多了。
幺幺再次閉上眼睛,朝著其他方向的方位,絲絲縷縷地釋放出自己的毒霧。
這一次,她將感應的範圍放大了很多。
半晌後,幺幺緩慢轉動著身子,朝著一個方向睜開了眼睛,就是這裏!
可一睜開眼,她就不由得愣住了。
這感覺最明確的地方,竟然又是眼前這幾座倉庫!
可明明剛才,是感應不出來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雪見她臉色有異,又捏起她的手心問為什麽。
幺幺反握著他的手,低頭在他的掌心上一筆一劃地寫起來。
寫完之後,白雪也有些怔愣,他俯視著幺幺的眼神,溫柔中帶著些些的迷惑,讓他在月光下看起來,格外像一隻無辜眨眼的狐狸。
幺幺差點就被眼前的美色晃得回不來神。
好在,她的把持力最終還是沒有缺席。她又一次麵對著眼前那幾座倉庫,這一次,她將毒霧釋放得更多。
毒霧悄無聲息地躲繞過那些值崗的兵士,悄悄貼著地麵遊滑,向著倉庫的窗口而去。
那裏,亮著一室橘黃。
霧氣漸漸飄散了進去,專門貼著牆壁根兒飄蕩。
幺幺的額頭上,很快青筋迸發,豆大的汗珠兒更是不消,已經滴落了下來。
白雪眼裏露出了滿滿的心疼,他知道幺幺正在拚盡全力,可是自己呢,卻是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莫,他對於毒修者的修行方式知之甚少;就算是他將自己的真氣過渡給幺幺,幺幺的身體也接受不了。
毒修者的身體,隻依賴毒物。
眼見著幺幺的身體有些搖晃,臉色發青嘴唇發白,白雪趕緊伸手,輕輕地將手掌張開,抵住她的後腰。
他是很想將她圈進懷裏的,可是……他又怕自己將她給嚇跑了。
他寧可耐心地守候她,有朝一日能夠心甘情願地愛上自己,也不願意盲目衝動,違背她的一絲意誌。
終於,幺幺收回了霧氣,睜開了雙眼。她一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睫毛上沾著水氣,汗水都已經打濕了自己整張臉龐。
很累,很累的感覺,可同樣也非常矛盾。明明有非常強烈的感覺,就是毒藥應該就在眼前處,可是,就是怎麽也感應不出來。
似有若無的,實在是磨人。
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有,還是沒櫻畢竟,她也是初次嚐試這種尋物的方式,完全就是靠著本能來著的。
白雪看她緩和了一下,收回了自己放在她後腰處的手。
柔軟的觸覺,和她的眼眸一般美好,同樣的令人起不了絲毫褻瀆之心。
幺幺有些歎氣,她可沒有精力再來一次探查了。可眼下,她該怎麽辦?
是一鼓作氣將這裏給拿下來,還是去別處轉悠轉悠?
反正地方都是不確定的,隻是白費了白雪的心意,今晚恐怕要空跑一趟了。
幺幺的眼眸裏多少有了些難過,她又在白雪的掌心上寫道:“找不到,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白雪寫道:“我們去其他地方試試?”
幺幺搖了搖頭,寫道:“我能量不夠。”
兩人對視一眼,很快都從彼茨眼眸中讀出了相同的想法,那便是——攻進去眼前這裏的再。
而白雪的打算也很簡單。哈沐不是,有對琉璃盞很珍貴,還是皇夫指明要的嗎?
找不到毒藥,那就抄了這家夥就是!
到時候,讓這些官兵拿琉璃盞來跟他換毒藥。
白雪承認自己為了幺幺,都有些瘋魔了。且不此舉真的實施了,會給自己和別毓樓,手下那些兄弟姐妹們帶來多大的災禍和危險……剛剛,聽到幺幺不確定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樣子冒出來的。
仰頭歎了口氣,白雪又拿起幺幺的手,在她手心寫上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幺幺皺眉。
白雪見狀,又寫了一遍。
幺幺仔細想了想,還真是得這樣,才能將成功的幾率提到最高。畢竟,白雪的實力雖然很高,可是卻禁不住她一身內外除了毒就一無所有了哇!
兩個人,這麽一個組合,都明晃晃地一齊出現,確實是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來著的。到時候,隻要對方抓住了她,就等於直接生擒了白雪。
好,倆人,全軍覆沒。
安撫性地拍了拍幺幺的手背,白雪對她露出了一抹柔情的笑意,接著就單槍匹馬地朝著那些女兵衝了過去。
雖是一人,卻是夾帶著仿佛千軍萬馬的氣勢,卷帶起一層厚重高大衝怒吼的水幕,向著那些女兵們壓了過去,勢不可擋。
靜謐的夜空中,頓起金戈殺伐之氣。
女兵們稍過怔愣之後,很快有幾十道不同顏色的光影從她們身上暴漲出來,幾十個修氣者騰空而起,一擁而上,各自結成的氣盾直直扛上白雪釋放的水牆。
剩餘的那些修武者,則是向空中,拉響了警報。
整個軍營都瞬間清醒,沸騰了起來。
居然有人,這麽不怕死的進來了?
嗬嗬。
不怕事情搞,就怕沒事搞的女兵們,洶湧著體內一腔熱血,紛紛亮劍的亮劍,放光芒的放光芒,向著倉庫這邊的方向而來。
黑夜裏頓時熱鬧了起來。
而幺幺,則在最開始的時候,白雪暴起那驚水幕的時候,瞬間用了自己最大的速度,潛伏到了離倉庫最近的地方。接著,她又連續使出毒氣放倒了眼前幾個礙事的人,終於摸到了正中間那間,給她以最大不確定感的那間倉庫窗口。
那裏麵,本來亮著的燈,不知何時竟已滅了。
看著裏麵一團漆黑的,窗戶口就像是夜裏蟄伏的猛獸之口,散發著莫名的危機,幺幺一時間萌生了些怯意。她回首去看白雪,隻見那萬人中央,那道大放異彩的身影,正穩穩地站立在一團水霧之中,腳下是湍急的水流,將他緊緊圍護起來。而空中,不同顏色的焰火,正不要錢似的,向他密集攻去。
幺幺一時間咽喉就有些發硬。
為了自己,他將自己陷入這般險地,自己怎麽反而還退縮了呢?
幺幺牙一咬,身體便像一條滑溜的泥鰍似的,快速地翻窗進入。溜進了房間,眼前伸手不見五指,幺幺的警惕心更甚,她順著進來的動作原地翻了幾個滾,才換了個方向蹲了下來,屏住自己的呼吸。
這個動作,還是自己從前世的諜戰影片中學到的。因為她不確定,那個原本在屋子裏的人,究竟是被白雪吸引出了屋子,還是仍舊潛伏在了屋子鄭
她不敢輕舉妄動,隻是悄然間暗暗布了一層薄薄的毒霧在自己的身周。
突然,冷不丁的耳邊仿佛傳來一聲抽氣聲。幺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將自己身周的感應加大了幾分。
然而,那一聲抽氣,就似乎是她的錯覺一般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幺幺一動不動的,將自己徹底隱身於黑暗之鄭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外麵的打鬥聲和女人們的呼吼聲,格外清晰地傳入屋子鄭
仿佛外麵不是生死格鬥,而是一群女人在圍觀著困獸之鬥一般的。
幺幺的呼吸一滯,她在這裏麵逗留的時間越長,外麵的白雪就越危險。任憑他能量再多,能以一身之力力敵整個兵營的女人嗎?
不能。
幺幺咬了咬牙,索性放出自己所有的毒霧,感應起毒藥的方位來。
而此時,外麵一聲響亮而熟悉的女聲朗聲大笑了起來,郝然是風吹雁那廝趕到了。
“哈哈哈,居然有人不怕死的送上門來。姐妹們,給我整死這人去,我大大的有賞!”
幺幺差點就收了自己的毒霧奔出屋子去!
深吸了口氣,幺幺穩住了心神,朝著屋子一處米缸快速挪去。方才,她已經感知出來了,確實有毒藥,就在那米缸下麵大概十來米的位置!
難怪了她在外頭,不敢肯定這裏麵是有還是沒有,敢情這裏麵,挖霖洞來著的。
忒的狡猾!
幺幺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屋子裏是否還有其他人了,她眼下,急需吸取毒物,來增強自己的修為。否則,她現在就算是硬闖出去,也是雞肋一個,她的真氣已經在連番的查探之中所剩無幾了。出去,她反而成了白雪的軟肋!
就在幺幺奔向那米缸的瞬間,屋子裏另一道蟄伏著的人影,也終於似有若無地喟歎了一聲,身影一挪閃就出了窗口……
……萬惡,該痛罵的分割線……
林子裏,夜裏本來蚊子就多,哈沐一身都動彈不得,隻能被動地看著那些飛舞著的黑點,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一撥來了又換一撥,就仿佛她是那喝不完的血礦似的。
哈沐感覺自己再這麽下去,到明自己非得成為一具幹屍不可。
可是自己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力氣來。今夜出現的人,忒的詭異。
分明是與她同係的修氣者,卻能使出大沼澤的巫者手法。
聽著遠處隱隱傳來的打殺喝罵聲,哈沐僵硬的臉上,笑得格外陰惻惻。
尋,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什麽地方不能去,非要來風吹雁的兵營,和我爭寵奪權。
我爬了這麽多年,才得到的這麽一個今日的位置,你來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風吹雁對你刮目相看,青眼有加,這怎麽能讓人服氣?怎麽能讓我,將這口氣咽下去呢?
今夜的神秘人,雖然將我坑慘了,可是,接下來的你,也不好過吧?哈哈!
隻要能讓你有點閃失,就不信風吹雁的身邊,你還能穩穩地呆下去。再不濟,也肯定失了風大饒信任。
那可是進貢給陛下的貢品啊!你,有幾條命可以賠得起呢?聽著那些順著風聲傳過來的真氣激烈碰撞轟鳴,哈沐笑得更歡了。
她想象著明日之後,風吹雁嚴厲審問尋的場麵,心裏就樂不可支起來。
不錯,審問,而不是斥責。
出了這等差錯,不審豈行?而身為左臂右膀的她哈沐,又豈能放過這麽一個光明正大為大人行刑的機會?
到時候,她一定要替大人好好的,好好的“審問”這個可惡的女人!
心裏正想得歡,哈沐忽然發覺,眼前不知何時,又籠起了那堆令人戰栗的濃霧!
“你……”哈沐有些吐字僵硬。他,不是已經去了兵營了麽?
怎麽又回來了?
難道是來滅口的?
哈沐的臉上,頓時驚恐扭曲起來。
濃霧外頭,幺幺伸出自己的手掌,釋放出了自己的一絲毒氣。毒氣如蛇,瞬息不見,轉眼就粘到了哈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