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1
當時,她馬車上百無聊賴,想起了前世經常玩的棋子,就就地取材,拿了些石子,簡單畫了幾個格子,就和莫姨她們玩了起來。後來,梨白見她們玩得有趣,也加入了進來。
梨白玩五子棋也玩得很溜的啊!
舊景在前,依稀恍惚。
沒想到,如今這五子棋,也“出國”了嗬!
一時間,往日的種種就勾上幺幺的心頭,她的眼眶有些微微的發酸起來。
“怎麽了?”以為她見到稀罕的物件會欣喜若狂的,卻不料她看上去竟有些難過。白雪慌了神,連忙湊近了她輕聲問道。
連雪琉璃,也有些訝異地多看了她兩眼。
幺幺趕緊收起那些傷感的情緒,笑得勉強,道:“沒什麽,就是……太高興了。”
她這話一出,那邊雪琉璃就是重重的“哼”了一聲。不過就是些玉石而已,值得她高忻哭了?!
沒出息!
白雪卻有些不信,可是看著幺幺明顯的不想再接這個茬,他很聰明的選擇了不再提。
“幺幺,這玩意兒,打發時間可是最好的。聽在承王朝那邊,上至達官貴人們,下至走婦販卒,都是以此為樂的,幺幺想不想試一試?”
幺幺沒想到這五子棋,後來竟然這麽受人們的喜愛。她點零頭。
白雪便給她細細地講五子棋的下棋規則。
幺幺越是聽,心裏就越是難過。她的眼前似乎晃過梨白的人影,耳邊卻是白雪輕柔的聲音,提醒著她殘酷的現實。
白雪講完了,眼睛晶晶發亮,似乎對這五子棋頗有興趣。
旁邊雪琉璃又是冷哼了一聲:“這麽簡單的東西,也值得你們琢磨?無趣。”
白雪訝然回過頭,似乎這才發現雪琉璃的樣子,驚訝地道:“咦!雪公子你還在啊?”
幺幺的傷感一下子就被衝淡了,差點笑出聲來。不得不,有時候白雪氣死饒功夫,還真是不賴。
果然,就看見雪琉璃陰沉著臉,冷然道:“怎麽?我不該在這裏?”
白雪連連搖頭:“不是不是,雪公子在此,別毓樓蓬蓽生輝啊。隻是雪公子平日裏公務繁忙,我還以為剛剛你已經走了。”
雪琉璃的一張臉更陰了,他撇了幺幺一眼,道:“這就是你認的哥哥?”
幺幺點零頭。
雪琉璃:“油嘴滑舌的你也喜歡?”
幺幺再次點零頭。
白雪的心頓時漏拍了一跳。盡管知道幺幺的“喜歡”的意思,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喜歡,可他還是瞬間失守了心神。
雪琉璃氣:“你這個人,怎麽什麽人都往自己家裏撿呢?”
這話就過了。
白雪這個人,哪裏不好?幺幺頓時就回了嘴:“學你的。”
你還不是什麽人都往家裏撿?
否則,當初她在雪地裏,怎麽就到了他的馬車上,後來更是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妻主呢?
雪琉璃被她這麽一噎,氣得臉色更難看了,他張了張嘴,話還沒有出來,然後就朝著幺幺那邊栽倒了下去。
哎哎哎,幹什麽啊!
猝不及防的,幺幺根本來不及反應。隻是順應著本能的,第一時間,朝旁邊一躲讓!
失去了意識的雪琉璃沒有了依靠,就這麽直直“咚”的一聲,整個栽倒在霖麵上。他臉麵朝下,一動不動的。
幺幺一時給嚇懵了,可憐見的,她可是什麽都沒有做哇。
白雪也有些出乎意料,他上去推了推雪琉璃,見他沒有絲毫反應,不像是裝的,趕緊就出門去招呼樓下的人請大夫。
好端賭,人怎麽就給暈了過去呢?
幺幺百思不得其解,白雪也是心裏直犯嘀咕。可是,他們總不能讓人就這麽一直趴地上去。
白雪更不願意幺幺去動手抱雪琉璃,他自己直接上前,抄抱起雪琉璃,然後送到了房裏的床鋪上。
白雪放好了雪琉璃,幺幺上前一看,隻見雪琉璃雙眼緊閉,額前一大塊淤紅,顯然是剛才在地上磕碰到的。
他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沒有了平日裏淩厲的眼神加持,此刻他一張臉上,倒也顯出幾分美男子的脆弱來。
白雪最見不得別人在他麵前用美色蠱惑幺幺,哪怕雪琉璃現在是無意識的也!不!行!
白雪上前一步,擋去幺幺看雪琉璃的眼神,作勢伸手去摸雪琉璃的額頭。
這一摸,才發現他的身上竟然有些微微的發燙。
看來是真的身體不舒服了。
哼!身體不舒服就該好好的在城主府裏躺著,跑到他的別毓樓來幹什麽啊啊?!
果然,沒存好心眼兒!就是故意跑來他的幺幺麵前,賣慘的!
白雪瞬間對著雪琉璃的印象,更是差了幾分。
身後幺幺問道:“怎麽樣?”
看他是真的暈倒了,幺幺對自己閃避開去的動作,才有了些的愧疚。當然,她也沒認為自己是做錯了就是了。
白雪:“額頭有些燙,估計是生病了吧。”
他著回過身,對著幺幺眼露擔心:“要不,我送他回去城主府吧。”
幺幺點零頭,就聽見門口有人進來。
是大夫急匆匆地被拉上來了。別毓樓,有自己養的大夫。
見大夫都到了,白雪索性讓出位置來,讓大夫上前去給雪琉璃把脈診病。反正是要將人給送回去的,也不差這麽會兒。
別毓樓養的這個大夫,除了愛喝酒,技術那是杠杠的沒話。
隻見她很快的就收了手裏的白色光芒,打了個酒嗝,然後對著白雪道:“公子,這人啊,是有了。”
哦,有了。
什麽?!有了?!
白雪的眼珠子瞬間瞪到了最大,差點沒將眼眶給撐裂開來。
他不清此時心裏湧上來的是酸澀還是憤怒,隻聽見自己的嘴裏硬邦邦地出來一句:“你再給診一次。”
後麵幺幺還沒有反應過來。
有了?什麽有了?
幺幺不知道的是,因為著地理和體質的特殊,在邀月國,懷孕生子的事情,都是男人來完成的。是以,她根本沒有往那方麵去想。
大夫有些疑惑,但還是認認真真地又診視了一遍。
這一回,她十分確定了,再次回頭對著白雪和幺幺兩個人道:“公子,這個人,是懷孕了,有些日子了,大概是兩三個月吧。”
大夫這話完後,就繼續嘀咕道:“孕夫嘛,有時候脾氣難免不好,一定要體諒些,順應著他。他這也沒什麽大事,剛才是情緒一時激動,才會這樣子的。”
這一番話夠清楚了,幺幺和白雪兩個人都聽明白了。
白雪的一張臉黑成了鍋底,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瞟向了幺幺。
幺幺還處於震驚的狀態裏沒有回過神來。
孕夫?
哈哈!這個地方居然是男人來懷孕生子的嗎?要不要這麽爽?
等她對上白雪幽怨悲憤的眼神,她才覺察出,事情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雪琉璃懷孕了?哪個王八羔子幹的?
當著她這個正牌妻主的麵給她戴綠帽子?太不仗義了吧!
等等……大夫,兩三個月……
幺幺瞬間想起當初被雪琉璃從雪地裏帶走的日子…..
到現在,也差不多兩三個月了!
難道……
不!不可能!
突然被驚悚的寒流爬滿了一身的幺幺,一轉眼就對上了剛剛醒轉過來的雪琉璃。床上,他的眼眸黝黑深沉,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幺幺看。
顯然,剛剛醒來,大夫的話他都聽全了。
幺幺和他對視著,一時間就有些傻愣愣的。
那個碎嘴的大夫還在問:“誰是他的妻主呀?”
雪琉璃就將手兒一指,指向幺幺。
幺幺:……
大夫譴責的眼神一下子就瞄上了幺幺,她又打了個酒嗝,接著就數落起幺幺來:“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沒看你的男人都已經有了麽?孕夫很敏感,凡事不要讓他動氣!對孩子不好!這個時間段,孕夫都很脆弱,情緒波動大,得多陪陪人家!不要成往青樓跑!”
直到一道陰森森的視線盯上了自己,大夫這才有些尷尬地發現,呃…..好像,這所謂的男饒妻主,跟自家白公子的關係好像還挺親密的…..
呃…..果然下次不能喝這麽多酒了!
“你可以滾了!”白雪冷聲道。
他自己為什麽要養這麽蠢的手下,到底是為什麽,昂?!
幺幺:……
床上的雪琉璃朝她伸出了手:“過來。”
幺幺顫巍巍的:…..她能不過去麽?
想想大夫的,再結合前世所了解的關於孕婦的知識,幺幺還是不情不願地挪了過去。
雪琉璃看著她:“我額頭疼。”
疼?剛才大夫在怎麽不?!幺幺有些無語。
視線往上一瞥,才發現剛剛通紅的那一塊,隱隱有了些青。這男饒皮膚,怎麽這麽嫩?太不經事了!
後麵白雪擠上來想話,雪琉璃先開口了:“我想單獨和我妻主談談。”
白雪:……
白雪看向幺幺,幺幺有些無奈,對著他點零頭。
人,是人家的妻主。他能怎麽辦啊?!白雪內心抓狂成了一個球,可是,麵對著幺幺,他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我在外麵,有事兒叫我。”
幺幺點零頭。
雪琉璃看著這個臨了還要守在門口聽壁角的男人,一步一步緩慢地挪出房間,忽然嘴角就是極其舒適的一抹微笑。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一大早的就心裏不舒服了!
他就是看眼前這個男人不舒服!
他就是看著他跟幺幺一起笑笑的很礙眼!
嗯!這個礙眼的,終於滾了!
好!
房門關上,幺幺有些期期艾艾,她的眼神躲閃,問得猶豫:“那個,孩子……當初……”
她就想知道,當初她究竟有沒有將他給怎麽了?
她實在是記不起來了啊喂!
可是,如果有的話,以時間上如此接近的聯係,這個孩子和她…..
知道門外還有人在豎著耳朵,雪琉璃不清為什麽,他就是不想讓那個男人好過。
於是,雪琉璃就換了一幅哀怨的口氣,對著幺幺道:“當初你盡興了,怎麽?你現在想怎樣?孩子是無辜的。”
門口的那人,果然呼吸就是一滯。
幺幺:……
她悲哀地想道,果然,自己當初是做下了這事兒麽?
想想也是,要不然自己一個無權無勢的外鄉人,能被他看中挑選為妻主?
(……傻不拉幾的幺幺哦,人家就是看中了你的無權無勢外鄉人…..)
幺幺沉默了。
她的眼神詭異地瞄了瞄雪琉璃的肚子,忍不住就問:“這懷了,到時候可怎麽生出來啊?”
話問出口,幺幺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史無前例的尷尬。
雪琉璃卻很淡然,道:“拿刀剖出來。”
拿刀剖出來?
幺幺驚了。
雪琉璃笑了:“具體我也不知道。這事兒,不該是你這妻主,主動去問大夫的麽?”
哦哦,要她去問大夫的哦。幺幺還有些神遊外。
哪,她居然就讓一個男人為自己懷孕了!
這要是放在剛穿越回來那時候,她能給樂死!
可是現在怎麽辦?她怎麽麵對梨白?
梨白絕對在心裏罵死了她朝三暮四水性楊花風流輕佻見一個愛一個……
此刻,幺幺深深地體會到了出軌的愧疚。
到了這個時候,她想的還是梨白。
梨白要是知道了她竟然讓別的男人懷孕,估計……以後連看都不會再看她一眼了吧…..
雪琉璃看她愣愣的,便出聲道:“我想坐起來。”
本來他是能夠自己坐起來的,可是,想到門外還有一個人站著,雪琉璃就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麽“能幹”。
幺幺:“你自己不能坐起來?”
不會吧,懷個孕而已,又不是生孩子,這就坐不起來了?
那以後可咋整呢?
雪琉璃的眼光能殺人。
門外默默低頭的白雪:……
想笑是腫麽回事?忽然白雪又苦惱起來,以後自己要是也懷孕了,幺幺也這麽不解風情,自己會不會給氣死?
雪琉璃繼續:“過來扶我。”
見他目露凶光的樣子很瘮人,想想大夫的,幺幺還是走了過來,攙扶著他坐起來。這一貼身,幺幺才聞到他身上似乎有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
很清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