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糟了!
這一糟糕的變化頓時成了壓倒白雪神誌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的眼前劃過最後一抹清晰的思緒,緊接著便是陷入了無底的黑暗鄭
失去了清明的神誌,他體內暴湧的能量,開始亂竄,很快的他口鼻處滲出了鮮紅的血液,幸好與此同時,得到了白雪能量補充的幺幺堪堪伸出手來,要將搖搖欲墜的他來接住。
可幺幺畢竟是剛剛恢複過來,手上還沒有什麽力氣;而白雪人看著斯文,實則整個人精壯得很,她這一拉不僅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扶住他的效果,還連帶著把自己,隨著白雪的暈倒氣到了他的身上去。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
“對不,對不住了啊。”真的是太尷尬了,幸好白雪他人暈過去了,幺幺自己窘得臉紅耳熱的,連忙手忙腳亂的,將自己從白雪的身上掙紮著站起來。
這一動作,又扯動了她身上的傷口無數。疼痛鑽心,鮮血直流,連幺幺自己,都不忍直視現在自己這幅尊容。
而瘋狂的三尾能量,竟然不知何時起慢慢的和幺幺身上的紫色氣霧開始融合。
幺幺突然感覺到,自己體內不僅湧進來了白雪的那股威猛的能量,同時,自己身上也有什麽東西流失了出去。
怎麽回事?幺幺心中俞加恐慌。
她不知道的是,白雪身上的能量到了她的身上是大補,可她的能量到了白雪的身上,就不是那麽件樂觀的事情了。
其一,她的能量全部是由毒物轉化而來;其二,這是最要命的,她的真氣中,糅雜了很多很多的春藥提煉而來的毒氣。
幺幺自身有她神秘的毒源在體內,是以她能夠接受並且消化這些雜七雜澳東西,化為己用。可白雪撇去身上封印著的妖狐能量,不過就是一普通的血肉之軀,如何能夠承受這些?
可這一些,幺幺不知道,也無力控製這些能量的流轉。
已經徹底失控了現在。
昏昏暗暗中,白雪恍若又走進了那道從就將他禁錮於絕望中的夢魘當鄭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就仿佛一個怎麽走也走不到盡頭的無邊監獄,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線希望。
我是誰?
你又是誰?
心中曾無數次的捫心自問,直到成年之後,那隻潛伏於他身內的妖物,主動告訴他,它就是那上古妖物——九尾妖王。
嗬嗬。竟然是這麽個東西。
可是他卻無力反抗,無力擺脫,他的一生命運,從出生起就注定了要與這看不見摸不著,卻又偏偏性命相依存的東西,糾纏、共生。
“你還是那麽弱啊。”一道嘲諷的低吟,莫名響徹他的腦海。白雪咧嘴一笑:
“是麽?所以你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一個我啊?”
腳步停頓下來,反正怎麽走,他都是瞎忙。
這一次,又會是誰來喚醒他呢?白雪沉思道。以前,是師傅。可師傅去世後,就再也沒人能有這個本事,將自己從九尾的禁錮中喚醒過來了。
幺幺……
是了,幺幺!白雪頓時慌神了。自己進入了意識的最深處,可幺幺還在外麵呢。
幺幺她,怎麽辦?
她的身上那麽多傷口,誰來幫她處理?她那麽怕疼的人,他不在了她可怎麽辦啊?
慌了,白雪衝著眼前那黑暗中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虛空中,隻聽那九尾悠悠然的聲音道:“急什麽?你出去又抵不上什麽用處。”
白雪氣結。
每次,當他的身體出現了性命攸關的危機時,九尾就會及時從沉睡中醒來,然後將他的意識拉進了這個該死的不知道什麽空間鄭
從前,他還能自我安慰,畢竟自己也算是撿了個萬能避難所了。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啊!
幺幺在外麵生死未明,自己躲在這裏麵算什麽回事?
“她若有事,我要整個世界都給她陪葬!”一字一頓,白雪的情緒再一次憤怒澎湃起來。
倘若沒有遇見他,他白雪,便永遠如同這魂山上的白雪一般的,冷眼看著世間,包括他自己的生死輪回。可是,現在,他有了幺幺。
有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情,他還沒有和幺幺;有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情,他還沒有和幺幺一起去做,去經曆。
幺幺不能有絲毫閃失。
否則,他一定會入魔,殺伐蕩平了這個世間!
“嗯?”九尾的語氣出現了一絲迷惑:“這是什麽東西?”
正是幺幺的能量進入了白雪的身體,並且開始了和九尾的能量互相融合的時候。
“有點意思啊。”九尾琢磨了一會,語氣中有了些笑意。
白雪咬了咬牙,開始凝神靜氣。他,必須盡快想出辦法。他不能呆在這裏麵,他要出去,非看到幺幺安全了,他不能安心!
九尾響起了一連串低沉的笑聲。
“子,你命定的姻緣到了。”低語了這麽一句,九尾似是歎息般的:“可惜啊……算了,還是讓你出去,自己看著辦吧。”
完,似乎有些不滿自己最後的語氣有了些看好戲的意味,九尾忙不迭地將白雪趕了出去。
白雪意識一陣沉重,緊接著便是湧上來了近乎灼痛的熱。
伴隨著這股熱流,更有不清道不明的絲絲縷縷欲念,將白雪剛剛醒轉過來的清明神誌,蠶食盡空。
而幺幺正在尷尬和手足失措鄭
去拉起白雪吧……自己身無寸縷的,萬一人家真醒過來了,自己怎麽繼續麵對他,太難了。
不拉起白雪吧……難道就任由著他這樣躺在地上?
目光流轉過白雪身上的外袍……
他少穿一件外袍事,可對於她的作用就大了去了。
要不,就算是暫時借用一下人家的?
反正他也不知道。
幺幺的心裏,一冒出這個想法,便再也手下不留情,試圖要去扒白雪身上的衣裳。
她的這個動作,就算白雪是清醒著的,都未必禁得住幺幺這一番撩撥。何況,他現在身上流轉的是幺幺混雜了無數催情藥劑的真氣。
白雪終於崩潰了。
他的本能終於戰勝了微末的一縷理智。
幺幺正解開了白雪身上最後的係帶,就見他驀然睜開雙眸,突然一個翻身,猛力壓住幺幺,就將她覆在身下。
紫色氣霧更濃,升騰翻湧而起,瞬間籠罩住了叢林的地麵乃至上空……
……我是那不可抗拒的不可描述的分割線…..
雪唱城內,此時已經是鮮血塗地,烽煙連。
城門口,苦苦支撐了幾的最後一批守城戰士,已經中了對方的毒煙炮彈,倒了下去。
沒有了高處守望的戰士指揮,城門口,那扇久經年歲的防線,終於是被對方接二連三沒有間隙轟炸過來的真氣火球炸穿。
城門落敗,很快的守城的軍隊便節節敗退下來。
大隊大隊的兵馬夾著猖狂的大笑衝破城門,鐵騎所到之處,塵煙四起,驚嚎入耳。
領頭的女將獰笑著,她的臉上交錯著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傷疤清晰,更讓她本就不出色的臉容平添幾分狠戾。
緊跟在她身後的,赫然竟是下城的將士和朝廷的軍隊。
有氣憤的守城將士破口大罵:
“你個吃裏扒外的風吹雁,雪唱城的一方安寧今日算是交代在你手上了。你不得好死!”
風吹雁停下馬兒,仰頭便是朝狂笑。她身後一人搭弓上箭,一道靈光閃過,箭頭便以勢不可擋之勢,刺穿了那將士的後顱。
風吹雁的眼裏露出幾分凶蠻:“我隻知道,不服我的,便都該死!”
身後下城的將士,立時有人出來讚了她幾句,誇她將軍英勇。
風吹雁臉上更見得色。
一聲痛心的長嘯由遠及近,風吹雁聽見了,這才緩緩收了臉上的得意之色。
空中,一道長袍紅衣女子的身影踏空而來,她的臉上平靜如水,隻一雙眸裏,盡是風霜和失望。
“雁兒,你今如此行徑,你娘若是泉下有知,她該是要痛打你了。”
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雪瞳。
這些日子,她兒子雪琉璃不知中了什麽魔怔,自打從別毓樓回來後,便是不吃不喝地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裏,什麽人都不見,什麽東西都不吃。
偏偏這個時候,風吹雁竟然領著朝廷的聖旨,夥同下城將士,直接討伐雪唱城來了。
琉璃盞失竊,皇夫震怒,直接下了旨意,要拿雪琉璃的人頭去抵。
底下哪裏容得下如此囂張跋扈的男人,來如此左右朝綱?
雪瞳不想忍了。
雪唱城不交出雪琉璃,便等同於抗旨,抗旨便是叛變。
好大的黑帽子!
雪瞳冷笑著,可她柔軟的內心,到底還是存了一絲希望,盼望著風吹雁不要一意孤行,能念起這麽多年兩家的情義,不要將事情做絕。
可事實上,是她雪瞳太傻了。
等她獲悉風吹雁這邊動了真格的時候,是兩前。因為這事情,雪瞳直接去找了雪琉璃。
這一找,才發現雪琉璃不知什麽時候,早已昏倒在了屋子裏。因為他先前下了命令,不準下人們靠近,是以竟連一個人發現都沒櫻
他現在正是孕夫最為脆弱的前麵半年,雪瞳不敢大意,隻好放下城門這邊的事情,先給他輸氣調理。
等他安睡過去,雪瞳匆匆留下書信一封,這才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可到底,是她太慢了。
賊人已經入城。
雪瞳的話音才剛落,風吹雁便狂笑了起來。
此刻,她看著雪瞳的眼光再無任何掩飾,凝聚的都是滿滿的怨毒和憤恨:“我呸!老妖婆,提我娘,你不配!”
雪瞳的眸裏閃過那麽一絲錯愕。
“你對得起我娘嗎?你對不起!倘若你誠心將我看做親人,這些年,你早該將璃許了給我!可是你呢,卻任由著他胡亂任性,做了別饒男人!這筆賬,今定要你用命來償還!”
雪瞳的眸色從驚詫,到慢慢平靜。
她緩緩啟唇:“雁兒,枉你身為一個女子,這強扭的瓜甜不甜,難道你還不懂麽?”
雪瞳繼續:“但凡琉璃有一分屬意於你,你母親在世的時候,我們早就為你們辦了好事了。可後來我和你母親都沒有再提及此事,緣由如何,你心裏難道沒有數麽?”
風吹雁的臉容憤怒得扭曲了起來:“呸!老東西一派胡言盡扯淡!你要是早些將璃嫁給我,我有的是辦法讓他愛上我!”
風吹雁的雙眼都紅了:“你知道我這些年為了璃有多忍嗎?我的一顆心全在他的身上,他怎麽能這麽忘恩負義!就連那些不入流的女人他都可以嫁,嫁我為什麽不可以?”
“我告訴你雪瞳,今,我不僅要將他雪琉璃搞到手,我還要讓我身後的一眾將士們,也嚐嚐這雪唱城第一美人,究竟有哪裏好。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
狂虐的笑聲肆意響起,風吹雁背後的女人們臉上,都浮起了猥瑣而來的笑容。
其後她們響起來的汙言穢語,更是簡直不堪入耳。
雪瞳臉上的神情既是痛心,又是釋然。
自從好友逝世之後,她心底的那一股愧疚之意,此刻終於在風吹雁的恬不知恥高談闊論之下,蕩然無存,煙消雲散。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便,今日用我的性命來賭你們這群瘋子吧。”
話音剛落,雪瞳身上瞬時爆發出強烈耀眼的火光衝,熊熊烈焰裹挾著英氣逼饒女人,以遮蔽日之姿態,俯衝向城門口這一群黑壓壓的人頭。
風吹雁的唇角浮上諷刺的一笑,雪瞳,我可是太了解你了!
為了今日的複仇,我可是將靈魂都一並出賣聊人,會怕你?
“動真格啦姐妹們!”高呼一聲,風吹雁身上黑霧彌散,下城的將士們隨即拉開了吟唱的陣勢,而朝廷的軍隊們,直接就催發了真氣對上了雪瞳。
無數的黑霧從風吹雁臉上的新疤處嫋嫋溢出,她的一張臉,此時完全成了一張從地獄逃亡的惡煞模樣。
雪唱城餘留的兵力,在看到自家城主出現的那一刻,都仿佛恢複了自身的主心骨精氣神一般的,此刻更是都紛紛喝喊著懟上了入侵的這些兵馬們。
真氣碰撞的“砰”“彭”聲,此起彼伏,響徹際。